“或者說是被熊兒逼反的。”
包桑聽得一身冷汗。
劉徹似笑非笑,
“朕這個兒子,最曉得什麼是輕重緩急,宮膳下毒,他能不知道是誰做的嗎?要真想查的話,一天就能查出來。
可他竟生生忍住了。
中壘和步兵兩營,這麼大的軍營,表麵上隻聽皇帝一人的,但到底是人,又是良家子出身,都有個家有個戶,
這不見怪,以前該反的時候他們都沒反,自是不會反了,仲卿硬收兵符,使了些小手段,強行把他們逼反了。”
包桑脫口問道:“這,這是為何呢?”
“因這是文武兩件事,文反能忍,武反不能忍。”
劉徹點到為止,不說太透,包桑聽得也是雲裡霧裡,又問:“陛下,您何故不見太子殿下呢?”
“這孫兒太弱,朕不喜歡。”
“陛下,微臣不明白,在諸皇子中,太子勢力最大,文韜武略也不落下乘,何來最弱呢?”
“嗬嗬。”
見陛下不願說了,包桑也就不再問。
劉徹伸了個懶腰,
“總說熊兒比朕強,比朕更能折騰倒是真的,朕在中原是無事可求,隻剩下定號一件事,這些事快些都了了吧,朕要去海外玩玩。
到時,你要跟著朕去。”
“是,陛下。”
千乘郡
“沒這道理!絕沒有這道理!”
魏無智在府衙後屋來回踱步,憋得滿臉通紅,
田忠端起茶水,上前安慰道,
“魏公,您先喝口水,慢慢說,什麼事也不至於生這麼大氣啊。”
魏無智抬手,啪得打碎茶盞,茶盞碎聲刺耳,魏無智心虛的看了龍泉一眼,見龍泉隻是呷了一口茶,沒什麼反應,有了些底氣,
怒聲道,
“我如何不生氣?!我怎會不生氣?!我今日來,就是找府君要個說法!這事到底能不能這麼辦!”
千乘郡守龍泉放下茶盞,用眼神示意吏員將打碎的茶盞收起來,
“魏公啊,我這兩個茶盞是陛下親賜,是一對的,這倆在一起才能叫一對,才算成個事,
你把母的砸了,我這公的也不值錢了。”
魏無智悶聲道:“這事是我的不對,龍府君你開個價,多少錢我賠給你!”
龍泉:“我知道你有錢,可有些東西不能用錢來衡量,其中是陛下對我的信任,
唉,罷了罷了,你也在氣頭上,這茶盞我千萬個小心,還是沒把它保住,
魏公啊,你到底是因何事氣成這樣?”
“龍府君,您不知道?”
“我是知道些事,隻是不知道,和你說的是不是一件事。”
看來是非要我說不可!
魏無智怒道,
“還不是因為那蘇武度田!”
龍泉:“這事我知道,可讓他度田不是各家商量好的嗎?度一部分,也彆叫蘇武事辦得太難看,回京也能交代,
若我沒記錯的話,此事魏公你也點頭了。”
“我是點頭了!可可這蘇武也不該全度我一家啊!龍府君,您可得想想辦法啊!”
“噗嗤!”
田忠在一旁沒忍住笑出聲。
魏無智瞪眼:“你笑什麼笑?!”
“魏公,我不是笑您,我是想到開心的事了。”
“你是拿我尋開心!”
見倆人要吵起來,龍泉連忙打住,
千乘郡看似是郡守管著,實則是郡守平衡各家,各家劃區域辦事,一旦出什麼事,龍泉是先看哪家的事,再把人叫來讓他們去處理,
各家談攏度田的事,是如何想的呢?
分攤成本。
蘇武這片度一點,那片度一點,最起碼不讓蘇武空手回去,他們也是像陛下示好,這樣大家都能下得來台。
但,不知道蘇武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專門挑著魏家的地界度田,不患寡而患不均,彆家都不動,總不能可著魏無智一家薅吧!
龍泉歎口氣,
“這事不能不做了吧,再把蘇武叫停一次?如此就反複兩三次了,再一再二不再三,把他逼急了,咱們都快成叛賊了。”
其餘幾家被嚇到,連忙開口,
“是啊,魏公,龍府君說得在理,要不您就忍忍?”
“過去這陣就好了。”
“這事是大家一頭的,不能再出爾反爾了。”
魏無智冷笑,掃過眾人,
“你們說得真好聽,你們各家替我分擔分擔,可好?”
幾家又不說話了,魏無智冷哼一聲。
龍泉看著這副場景,心中暗道,
“一群烏合之眾。”
“府君,不好了!”
正想著,慌忙跑來一個府吏,
“什麼事急急忙忙的?”
龍泉皺眉。
府吏偷看魏無智一眼,欲言又止,龍泉喝道,
“有屁快放!”
“是是,是蘇武又去度田,被魏家人攔住了,現在都打起來了。”
“啪!”
龍泉拍案而起,“還有這事?!魏公,這要光天化日下打傷了朝廷命官,陛下怪罪下來,我們誰都擔待不起呀!”
魏無智同樣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快帶路!”
一大幫人嗚嗚泱泱湧出府衙,直往城外撲去,魏家大片良田在東城門再往東,這片日頭最好,長出的糧食也好,無奈是冬天,看不到千叢萬簇的金黃美景,蘇武擔心下大雪後就度不了了,這幾日度的特彆急,百頃良田已全部劃歸朝廷,
魏無智心裡能不滴血嗎?!
“不許走!”
“管你是哪來的!在魏家地界就要聽我們的!”
“度田?我看是強盜還差不多!”
一大群農民打扮的人,將蘇武三人團團圍住,左右推搡,蘇武三人臉上都掛了彩,見狀,龍泉又驚又怒,
“都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