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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章 坑死人不償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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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麼?”

李守善抬起頭。

“我說,誰說我要逼死他們的。”

李守善眨眨眼,不滿道:“你把他們清出來,再抓回大牢裡,對他們來說與死了有什麼區彆?”

蘇武:“你方才有句話說得好。”

“什麼話?”

“誰都犯過錯,犯過錯後都應有贖罪的機會。

但是!”蘇武話鋒猛地一轉,“犯錯和犯法卻不是一回事,右北平的罪奴不是你口中輕描淡寫的犯錯,而是犯法!”

李守善語塞。

犯罪和犯錯可不是一回事,他的說法算是偷換概念,犯錯造成的傷害遠沒有犯法波及得大。

“你若不認漢律也罷,我且問你,被發配到邊境的罪奴,哪個不是犯了高皇帝的約法三章?”

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

“我阿翁就不是!”李守善回道,“他是因時延誤了徭役,被充配邊境,至死都沒再回鄉,屍骨埋在了右北平!”

衛律和王賀對視一眼。

“也是犯法,不冤枉。”

蘇武淡淡道。

聞言,李守善冷笑,方才聽蘇武所言大義凜然,現在卻又自相矛盾了,

“到我阿翁這兒,又是不冤枉了?”

“對,你阿翁倒黴,我也同情你阿翁,但,不冤枉。”

李守善氣極反笑,“那你倒說說,哪裡不冤枉?難不成天要大旱,還是地上農民的錯?”

“我們說的不是一事。”蘇武不疾不徐,“你阿翁的事不是孤例,當今聖上明智,天下大治,你阿翁的事仍在某處又發生過,然而,犯法就是犯法。”

“嗬嗬,站著說話不腰疼,事沒落到你身上,你最公正嚴明。”

蘇武搖了搖頭,

“你我要探討的不是此事,此事也不該由你我二人爭論,爭不出什麼高下的。”

王賀在後,聽著蘇行丞的話,突然想到了廷尉和禦史大夫之間的從未停止過得爭論,

到底要不要繼續春秋決獄,

或者說春秋決獄能否作為斷案的標準?

若春秋決獄成為了斷案標準,又該到什麼程度?

客觀的法律內,摻和多少主觀的成分,討論不清。

最起碼,不是蘇武和李守善能爭出來的。

李守善起身欲走,他後悔來找蘇武了,在他看來,京官還是那麼的傲慢。

“清戶勢在必行,但並非是所有人都打回原籍,我有些想法,李將軍可願一聽?”

李守善止住身形,躊躇之間,到底是沒走,他想接著聽聽,蘇武還能放出什麼屁!

“哼!”

李守善抱臂,又坐了回去。

“法有規章,人也應有情,先把話和你說在前頭,這些罪奴如何安置,我說了不算,我隻能把我想的上呈陛下,陛下說允,自然萬事大吉,陛下不允,該清戶還是清戶。”

蘇武聲音正肅。

周圍的氣氛收到感染,嚴肅許多。李守善不自覺挺直腰板,回道:“這是自然,陛下如何安排,我都認了!”

“好,那我就說說我這幾日所想。

犯法也有輕重,傷人及盜,可用這幾年的戰功抵罪。若殺人成性,乃十惡不赦之徒,清出來後還是要發回獄中,這你有意見嗎?”

李守善:“自然沒有。窮凶極惡的罪犯,是如何都不該留的。”

說著,李守善在心中嘀咕,聽他的意思,是願意讓罪奴恢複清白之身?

殺人成性的惡徒早就被義父收拾掉了,所以,他這要求不算什麼,

合情合理,

“太上皇改元大赦,在此之前的罪奴可赦。”

蘇武繼續道。

李守善跟著點頭,

劉徹改年號為元封後,曾大赦天下,邊境並非不知此事。隻是,罪奴隱瞞身份多年,隱戶本就犯法,不知陛下赦免是否算上他們,所幸都沒露麵,還是寧願一輩子當個隱戶。

蘇武此言就更合理了,

皇帝大赦天下,大赦天下前犯法的罪人,都有被赦免的資格。

如此說來,也能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並且,蘇武又擔心無差彆的赦免,難免會渾水摸魚摻進幾顆老鼠屎,所以,趁此機會還可將毒苗除掉。

看向蘇武,李守善眼神產生了些許變化,不管出於何種目的,眼前的人最起碼是認真考慮此事的。

蘇武在認真思考這件事,並且對應的想出辦法,而不是像自己這般,全無章法。想到這,李守善有些羞愧。

“你若入京,一步不慎,便會泯於眾人。”

李守善腦中忽然響起了義父的話,

義父說得太對了!

蘇武不知李守善的心裡變化,更不知在李守善眼中,自己已經是個有成算的人了,這與蘇武看田千秋一樣,不知不覺間,蘇武也進步許多。

“還有呢?”李守善身子前傾問道。蘇武一條一條羅列,給了李守善安心的感覺,先前給兄弟們安置的保證,不再是毫無底氣了。

“你說罪奴在邊境有功,對吧?”

“對!”李守善急忙點頭,“殺敵,緝匪,守邊,都有弟兄他們參與。”

蘇武看了李守善一眼,李守善心虛的移開視線。

“有戰功自然可論功入籍,但他們有沒有功,不是你說了算的,要有真憑實據證明他們立過功勞。”

“自然,我們都有記錄。”

“很好。”蘇武滿意點頭。

“隻是”

“隻是什麼?”

“有些是守城的,有些是巡視的,這該怎麼算啊?”

李守善說著話有些沒底氣,他行事風格就如豪俠一般,不拘小節,凡事糊弄糊弄就過去了,大家都是哥們!

可,現在他忽然明白,以前他看不上的小節,或者說束縛人的規矩,遠比他想象得重要,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啊。

“這你不需擔心,我們會幫你的。”

蘇武自然而然道。

李守善臉上發紅,“我你”

“怎麼?”

“你不怪我?”

“我怪你什麼?”蘇武愣住,隨後恍然,微笑道,“豈能因私廢公?我們都是為陛下做事,能把事做成才是最好的。你我之間也沒什麼恩怨,不過是政見不同罷了。”

聞言,李守善有些抬不起頭,心中又升起向往,能被蘇武反複念叨的陛下我也想見見。

蘇武又是說了一會,可以說事無巨細。隻把罪奴清罪入籍放在嘴邊說說是很簡單,可若是真要讓此事實現,就需要將大小之事全都考慮到位。

“此事定能辦成!”

聽了半天,李守善仍不覺得累,重重拍了下大腿,臉上滿是興奮,

蘇武搖搖頭,給李守善潑了盆涼水,

“成不成,要看由陛下定奪,我們儘人事、聽天命。”

“嗯。”

可李守善完全沒聽進去,迫不及待去找義父商量,

“我先去找義父!”

右北平守將李蔡自然是清戶度田的重要人物,等到李守善離開後,王賀迫不及待拍馬屁,

“不愧是蘇行丞,給那野狗治得服服帖帖,聽說他在右北平有不少罪奴弟兄,把他說服了,此事也好辦了。”

蘇武看了王賀一眼,見蘇行丞眼神不對,王賀支吾道,

“我我又說錯話了?”

蘇武眼中憂慮:“要真有你說得這麼容易就好了。”

“義父”

聽過後,李蔡長歎,

“子卿也算是半個李家血脈,李家出一個這樣的人,真不容易啊。

現在我能和他聊聊了。”

李守善暗捏拳頭,來抒發自己的激動,義父都這麼說了,定是十拿九穩!

李蔡看向義子,一眼就把他看穿了,歎了口氣,在心中暗道,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毛躁得很,

“守善,你是不是想著,此事隻要等著陛下點頭,就已經成了?”

“義父,不然呢?”李守善疑惑道,“您是右北平邊將,是封疆大吏,您和京中派來的官員都達成共識了,不就是拍板了嗎?

嘶義父,難道說,陛下不會同意?可,可為什麼啊?”

“不要擅自揣測聖意。”

李守善語氣加重。

“是,義父。”

李蔡緩和語氣,“我所言,也與陛下無關。”

“義父,那到底是為何啊?”李守善更不理解了。

“你想到了我,想到了子卿,就以為此事能成了?最重要的人卻被你忘了,曾為罪奴的這些人,你考慮過嗎?他們會同意嗎?”

聞言,李守善自信道,

“義父,您放心,他們都聽我的!況且,這又不是壞事。就連打仗送命的事他們也隨孩兒,受傷流血眉頭都不皺一下。現在好事臨頭,他們怎能反而退縮了呢?”

李蔡搖搖頭,沒說什麼,

教會一個人的永遠不是彆人的話,而是南牆。

元老院

堂邑父獲得了上桌的資格,巧合得是,他所坐的位置,就是蘇拉曾坐過的。圓桌上,還空了一席,曾屬於暴死的龐培。

圓桌的設計很有趣,幾個人擁抱著圓桌而坐,濟濟一堂,看起來是那麼的和諧團結,

這隻是旁觀者看到的,當真正坐在圓桌上時,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孤立。

所有人都能看到你,你也能看到所有人,

不像朋友,更像是敵人,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是敵人。

堂邑父神情自若,桌上人在他看來,長得都一樣,無非是年輕點、年老點。

看起來最年老的人,側身看向堂邑父,微笑道:“歡迎你,來自遙遠東方的客人。”

光是語氣,就能聽出其親近之意。

在堂邑父出發前,張騫反複對其叮囑過,這是堂邑父身為漢使的最大優勢,也是他的護身符。

大漢和羅馬通商,這隻是個泛化的概念,大漢這一方負責通商的是張騫,張騫與羅馬的貿易中,不是和羅馬整個國家,而是羅馬中的某個人,

元老院的諸位,都想成為這個人!

堂邑父抖了抖漢使服,掀起一片豔羨的目光。羅馬人穿著簡單,不像漢人不同場合有不同服裝,而且裡襯外套都有,他們隻是簡易的搭上一塊布,或者是一塊絲綢。

正是如此簡單的穿著,對材質的要求極高,不然,沒有材質和花紋,如何分出高低貴賤?

眼前漢使身穿的絲綢,他們從來沒見過,也並不曾出現在漢人的交易清單內。

看見大漢的底蘊後,哪怕僅僅是一片絲綢,更加堅定了元老們和漢人恢複通商的意願!

堂邑父敏銳察覺到眾人情緒的變化,心中暗道,

不愧是將軍,全都被他說中了!

大秦人沒得選,隻有恢複通商一個結果。

戰,他們根本戰不了。中原遙遠,他們打不過去,隻能清理周邊的漢商隊,真把漢人打走了,他們和誰交易去?所以他們任由天神之鞭肆虐安息的商道,也都裝作不知情。

如果沒見過漢人的絲綢,羅馬人本可以忍受黑暗!

但現在是絕對回不去了!

而且,堂邑父有種直覺,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堂邑父掃過圓桌,視線定在空座上,

皺眉道,

“你們的人還沒有來齊嗎?最好還是人齊後,再討論兩國的通商之事吧。”

明顯感覺到氣氛一滯,

又是最年長的大元老:“家醜不可外揚,說來很讓我羞愧,這位元老,就是剛才接見你的。”

“哦?剛才我還見過他呢,他人不錯。”

大元老看了堂邑父一會,

“是的,他是個很好的人,可是他現在死了,被蘇拉所殺。”

“這不可能!”

堂邑父拍案而起,眼中滿是驚恐,

“蘇拉是大漢的朋友,我們斷貿也是為了蘇拉,蘇拉是個溫和的人!一定是你們!你們把蘇拉給逼到了絕路!”

堂邑父短短幾句話,信息量拉滿,圓桌上陡靜,視線唰唰的直射過來集中在堂邑父的身上。

大元老反應最快,苦笑道:“我想我們兩國之間存在很多誤會,最起碼在蘇拉身上,我們看法就不是很一致。”

“難怪,難怪啊~”堂邑父全然沒聽進去,自顧自說道,“難怪蘇拉找我要幾大船的精製武器,就是因為有人要殺他!”

話音落下,精製武器就像重磅炸彈,砸在了圓桌上,

元老們怔住,隨後,手指劇烈顫抖,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如饑餓的野獸,將漢使堂邑父團團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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