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乘喜多川武司前往喜多川道場的路上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北澄實乾脆就詢問起喜多川武司關於他們家修習的劍道流派的問題。畢竟他腦海之中有北澄劍聖的記憶。對於這些七七八八的流派也挺好奇。隻不過由於子役的工作並沒有在現實中接觸過。上次在《劍豪伝》的拍攝中倒是遇見過一個學習過劍道的演員。隻不過對方扮演得是一個精英雜兵,被青木劍一多花兩刀砍死的那種。沒什麼出場戲份,所以北澄實也沒有與對方交流過。如今難得的機會。他當然有些好奇發起提問。另一邊的喜多川武司就等著勾起北澄實關於劍道的好奇心呢,要不然他也不好讓自家大女兒順理應當地指導對方呢。結果沒想到。他這邊還沒開口呢。北澄實那邊倒是問了起來。喜多川武司毫不猶豫地就開始給他科普起喜多川家的情況。根據喜多川武司所說。他們家所流傳下來的喜多川一刀流據說是脫型於‘小野一刀流’,是由喜多川家的祖先自創的古武流派。這又是脫型,又是自創的古武劍道流派,各種高大上的形容詞聽起來似乎相當有感覺。可北澄實卻一下子就聽懂了喜多川武司話裡的意思了。所謂的喜多川一刀流,無非就是小野一刀流的分支。隻不過這種自創流派的路子,與全劍聯(全日本劍道聯盟)公認的劍術體係‘當、念、陰’各種分支流派顯然玩不到一塊兒去,屬於標準的‘野路子’。為了取得官方認可。喜多川家還是老老實實掛上了‘小野一刀流·古武流派’的名頭。這在日本其實屬於相當常見的事情。畢竟日本江戶那會兒,社會相對穩定,像這種自創劍道流派的人不知道何幾。掛著個某某一刀流、某某流免許皆傳的牌子就直接自稱一代宗師了。這種小眾的野路子流派以前相當之多。可官方肯定不會將這些無名無姓的野路子全部認同收錄。這也導致日本現在還有不少這種家庭自創流派的情況存在。不過雖然喜多川一刀流人才凋零了不少,隻有喜多川武司這代弟子了,但想必其中也是有些真材實料的。畢竟能夠從以前流傳到現在,還要在東京都內留下這麼一份劍道道場的產業。要是沒點真材實料,留下的這點產業早就被其他人給吃乾抹淨了。就這樣一路閒聊。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北澄實終於看見了喜多川淚子家的劍道道場。隻不過這與他想象中的古風古色,全由木製建築構造的道場完全不同。玻璃製自動門,全金屬的鞋櫃。往裡麵看去,地麵上鋪了一層軟墊。有人預約了道場,此時正在裡嘿嘿哈哈地進行練習。就是姿勢不太標準。北澄實看了好一會兒,愣是沒看出他在練什麼。吼的聲音倒是挺大的。“北澄君,這裡其實是新館,畢竟劍道也要講究與時俱進嘛,為了方便客人,平時我們都是用新館招待他們的。”喜多川武司在旁邊解釋了一句。劍道在日本算得上是相當流行的運動了。既能鍛煉身體又能發泄情緒。為了更方便接待顧客,提升顧客的劍道體驗。喜多川武司放棄了原本全木製的,連空調都沒裝的舊道場。轉而在原本比較開闊的庭院裡修築了嶄新的劍道道場。其效果可以說得上是相當不錯。新館這邊每天都有預約劍道用具亦或是預約練習室的客人。至於原本的舊劍道道場?那裡直接就被改造成了他們私人用的劍道練習場地。這樣新道場與舊道場分開,可以避免顧客進入道場,不小心迷路走進他們家的烏龍事件發生——喜多川一家人現在就是住在舊道場後麵的。就這樣,北澄實與喜多川淚子被喜多川武司一路帶到了舊道場.也就是喜多川一家的居住區。這裡的氛圍就更加貼近北澄劍聖印象中的‘劍道道場’了。擦拭得特彆乾淨的木製地板,懸掛著‘靜’的豎幅毛筆字,以及旁邊支架上麵擺放著的竹刀、木刀、各種各樣的劍道相關的護具。這氛圍感確實很足。隻不過讓北澄實感到奇怪的是,他隻是剛進入客廳,並且坐下喝了口飲料。另一邊的喜多川武司便表示還有事情需要去做,轉身離開了。那匆忙的背影就好像對方在盤算著什麼事情一樣。不過也正常吧。他們兩個9歲的孩子在這裡聊天玩耍。一個成年人待著確實沒什麼意思。北澄實對此表示理解。與此同時,另一邊,二樓喜多川花子的房間。大概是因為自小便修習過家傳劍道的原因。喜多川花子從小便是一個凜然向上,對待什麼事情都非常嚴格,正氣十足的女生。看不慣強者欺負弱者,也看不慣在背後對他人議論的事情。也正是因為她這筆直向前,毫不後退的性格。再加上其從小練習劍道的高超劍術水平。喜多川花子被他們劍道部團的不少後輩所尊敬。甚至隻是剛升至高二,一眾學員便將她推選成了劍道部的部長,以此備戰下一次劍道大賽。然而也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完美無缺,沒有半點問題的女生,最近卻有了新的煩惱。她煩惱的內容很簡單——那就是她妹妹喜多川淚子。以前淚子總是會滿臉崇拜地糾纏著她,滿是對她這個姐姐的驕傲。而她也會儘情享受著小天使妹妹的治愈。現在也是這樣的。自家的天使妹妹還是那麼治愈人心。她笑起來的那副認真可愛的模樣,讓喜多川花子的心都要融化了。可有一點卻是不同的。雖然淚子依舊治愈。但她治愈的對象卻不是自己。而是一個叫做北澄實的男孩子。北澄實?男孩子?隻是一聯想到這兩點。喜多川花子就有些小小的緊張了。但畢竟是學校裡的朋友她作為姐姐自然不可能對一個小男孩有什麼想法。可當她與父親正兒八經詢問了那個叫做北澄實男孩子的事情後。她當場就沉默了。又是朋友費又是家裡的劍道用具的.關鍵是自家妹妹還是一臉天真無邪的笑靨,看上去可愛得讓人心碎。這就讓喜多川花子確認了一件事。自家妹妹被壞男人男孩忽悠了!肯定是被忽悠了!她是聽說過的。現在日本有不少這種人。通過各種話術欺騙感情,榨取金錢!雖然喜多川淚子的情況可能沒那麼嚴重。但看她這樣子,肯定是被那個叫做北澄實的孩子給完全拿捏住了。因此,當喜多川花子聽見自家父親告訴自己,那個把自家妹妹忽悠得團團轉的罪魁禍首就在一樓客廳的時候。她是真的想要直接拎著竹刀跑下去,讓對方領教領教什麼叫做喜多川家傳劍術了。當然,這也就隻是個想法。她一個高中生,當然不可能直接去找一個9歲孩子的麻煩——那不是變成她仗勢欺人了嗎?且最關鍵的是——“用劍術指導的名義來引那個壞男人男孩上鉤?老爸,你這.靠不靠譜啊?”拎著竹刀,喜多川花子有點無語地看著主動上門來通風報信的老爸。與喜多川淚子不同。今年十七歲的她多少了解自家老爸的尿性,知道他隻要牽扯上喜多川淚子的事情,就會特彆有些脫線。‘所以在措辭方麵並沒有那麼尊敬。“絕對沒有問題,我這一路上觀察了,他應該對劍道挺感興趣的。”說到這裡,喜多川武司還笑著調侃了一句:“還是說花子是對自己的劍道水平沒信心?”“老爸,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沒信心?”喜多川花子翻了個白眼。是啊。她怎麼可能沒自信。與被嗬護長大,很少練習劍道的喜多川淚子不同。作為長女的她從小就是抱著竹刀長大的。經過喜多川武司長年累月的悉心調教。即使是在縣大賽裡,喜多川花子都能夠憑借著自己的劍道水平在其中如魚得水,一舉拿下優勝。要知道在她沒就讀靜文高中之前,靜文高中的劍道水平在東京都內都是墊底的。同年齡甚至比她年紀要大一些的學生都很少有人是她的敵手。她會沒有信心?怎麼可能?更加彆說北澄實就隻是個9歲的小孩子。這麼一個小孩子要是真把自己給贏下來了.那可不是‘天賦與努力’這種東西能說明的了。喜多川花子隻會覺得明天地球是不是會倒著轉了。她與自家父親一合計。隨後便很乾脆利落地擬定好了一個計劃。他們計劃內容相當簡單。無非就是勾起北澄實關於劍道方麵的興趣後,再以‘劍術指導’的形式好好兒拷打對方。非得讓他知道喜多川淚子這一喜多川家的瑰寶,不是那麼容易就拱走的。確定了計劃具體內容後。他們倆又商量了一下具體細節。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他們這才走下樓去,將客廳大門推開——“劍術指導?”放下手中的撲克牌,北澄實奇怪地看了眼推門進來的喜多川花子。對方與喜多川淚子的相貌有五六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那雙不太像女孩子的濃眉了。偶爾蹙起的模樣。看上去有一種說不出的凜然風采。不過怎麼突然就要來‘劍道指導’了?北澄實有點莫名其妙的。而更讓他覺得莫名其妙的是,喜多川花子好像一直都在盯著自己看。這.我臉上是有花嗎?至於這麼盯著我看嗎?北澄實搖了搖腦袋,將雜亂的心思甩出腦外。“要不然還是算了吧?花子姐姐。”他在練習空間裡麵所練習的北澄劍聖古劍術可不是什麼善茬。畢竟是那個混亂年代的劍術。裡麵不乏就是撩陰,揚沙,刺目,紮腳趾等等追求一擊造成最大殺傷的陰招。要是不小心用出來。那可真夠喜多川花子吃一壺了。可喜多川花子顯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她好不容易豁下臉麵,可不能讓北澄實逃掉。她急忙上前一步,將聲音放緩到極點,“沒事的,北澄君,你是可以穿護具的,畢竟是淚子的朋友,我出手的時候也會注意,不會讓伱受傷的,你不是對劍道感興趣嗎?”“.我不是這個意思,花子姐姐。”“那北澄君在想什麼?”“我是擔心姐姐你會受傷。”被逼得沒辦法,北澄實隻能搖搖腦袋,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而這句話,當場就讓喜多川花子的大腦有種‘死機’的感覺。主要是她實在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一個小學生在劍道方麵關心。而且看北澄實那滿臉認真的模樣不是?這個孩子?難不成不是在開玩笑嗎?是真的怕我受傷?不是?你一個9歲的孩子,和我17歲快要成年的人對練,來一句怕我受傷?你認真的嗎?有看不起現在的高中生啊?喜多川花子嘴角抽搐,剛想要說話。隨後便聽見了旁邊喜多川淚子恰到好處地補的一刀。“是啊,花子姐姐,人家看過實醬的劍術的,很厲害,要不然就算了吧,人家真的很擔心你被實醬打翻在地。”這句話一說出來。喜多川花子隻覺得一口氣直接衝到胸口憋住,讓她整張臉都漲紅了。本來她都已經準備放棄了,畢竟北澄實都拿出‘怕你受傷’這麼蹩腳的理由拒絕了。她一個高中生再去強迫對方是有些不太妥當了。可聽見自己一直看重的妹妹如此‘關心’自己,好像生怕自己輸給北澄實的話語。喜多川花子當場就繃不住了。她毫不猶豫地握住了北澄實的手掌,滿臉認真。“真的!北澄君!你就和姐姐我來一場吧!就一場!好嗎?”這已經不是‘劍道指導’層次的問題了。是她在自家妹妹心目中地位的問題!要是真在這裡放棄了。那她以後在喜多川淚子心中不都得背一個‘打不過北澄實’的大鍋?“.”北澄實。感受著喜多川花子話語中的認真,北澄實無語地看了眼旁邊的喜多川淚子。他有些時候是真不知道喜多川淚子在裝傻了。明明喜多川花子都已經打算放棄了。結果被她這麼一拱火,直接就不願放棄,燃燒起了鬥誌。這讓北澄實也沒辦法。隻能點點腦袋,表示可以。而得到了北澄實的同意之後。喜多川花子也沒有絲毫猶豫。很乾脆地便帶著他與淚子來到了舊道場之中。劍道的諸多護具對於北澄實來講算得上是比較難穿的,畢竟他從來沒穿過這些玩意兒。光是係護手以及胴甲之間的繩子就花費了不少功夫。而等到他將劍道護具全部穿好後,抬頭看去。這才發現喜多川花子居然沒有穿上護具,隻是換了一身劍道服就這樣大咧咧地站在了道場中間。“.花子姐姐護具”“嗬嗬,放心吧,實醬,我心裡有數的。”喜多川花子笑著擺手。要是其他對手的話,她倒是會選擇穿上護具。可這隻不過是和一個9歲的孩子對練而已。北澄實的竹刀可能連她的腦袋都夠不著。9歲孩子的力氣也小,根本不可能對她造成什麼有效傷害。要是這種情況下,她還穿戴護具,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傳出去指不定會丟人成什麼樣子。甚至於這會兒她都還在思考著等會兒要怎麼給北澄實放水。畢竟她就隻是想給北澄實一點小小的教訓,以此告誡他以後不要再那麼欺負自己的妹妹了。不是真的想要拿他開刀。因此也沒必要那麼認真“實醬,我很喜歡姐姐的!是僅次於你和爸爸的喜歡!所以不要太欺負姐姐喔!”場外,喜多川淚子突然發出了聲音。下一秒。原本還算輕鬆的氛圍變得凝重。喜多川花子的表情也發生了變化。“果、果然.劍道這方麵就應該全力以赴啊,你說對吧,實醬。”看著喜多川花子臉色露出來的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北澄實又看向旁邊滿臉天真的喜多川淚子。“.”北澄實。淚子,你能不能不要說話了?感受到喜多川花子眼中的‘敵意’,他有些無語了。隻不過來都來了.而且北澄實也不是願意就這麼站著挨打的性格他將目光看向已經做出中段姿勢,顯得相當認真的喜多川花子。稍微搖搖頭。平平地將竹刀斜下落放著,站在了原地。而他這一破綻滿出的動作,也徹底讓喜多川花子放心了。要知道在日本競技型劍道中,最基礎的東西就是劍道的‘型’。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必須將手中的長刀調整至最容易應對敵方動作的狀態。北澄實將竹刀斜下落放著。這姿勢那怕是抬起竹刀都需要花費不少時間。真不知道為什麼自家妹妹居然擔心自己會輸給北澄實。這麼想著。原本安靜站在原地的喜多川花子猛地向前送了一大步。她的動作很快。不僅保持著競技型劍道‘型’的美感。而且向前送步的速度更是快得驚人。僅僅隻是幾個踏步。木質地板響起了極具沉悶的響聲。腦後紮著單馬尾的她便已經來到了北澄實的麵前。看著身前依舊沒有動作,像是被嚇傻了一樣的北澄實。喜多川花子有點無可奈何。說到底還隻是個孩子啊。雖然之前說了那麼多了不起的話。但真到了實戰,果然還是會害怕的。這麼想著。她的竹刀毫不猶豫地對準北澄實的麵甲擊打而去。即使北澄實戴了護具,竹刀是韌性為主,劍頭和劍身都是圓弧形。可要是直接被她正麵猛地來一下。擴散開來的衝擊力也會讓北澄實的腦袋嗡嗡作響,完全站不住腳步。這樣就夠了。看著竹刀落下,即將擊中北澄實的麵甲.贏了!更準確來講是她不知道怎麼輸。不管是劍道的技巧。還是17歲的力量。亦或者是夜以繼日的長時間練習。北澄實都沒有一樣能超過自己。和他比賽勝負,簡直就是相當於和嬰兒比試誰的力氣大一樣。喜多川花子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欺負人了。然而——正當她這麼思考的時候。北澄實動了。應該是北澄實發現不對勁,準備行動了。但是晚了。喜多川花子搖頭。她平日裡就進行過眼力的練習,畢竟劍道就講究眼到手到。她能夠清楚地看到北澄實已經避無可避。這場劍道比賽,是她贏——啪!!!!清脆的響聲。“哎?”喜多川花子愣了一下。因為她好像看見了北澄實好像抬了一下手。然後一股難以抵擋的,完全不像兒童的巨大力量便傳了過來。隨後,她便突然感到自己的視野發生了變化。與此同時是腦袋以及背部接觸到地麵傳來的疼痛感。什麼情況?!看著北澄實擊打在自己腦袋上的竹刀。狠狠摔倒在地麵上的她滿臉懵逼。不是?剛才我不是還是優勢嗎?怎麼突然我就倒下來.?然後就輸了?而且你不是9歲的孩子嗎?力氣怎麼這麼大?我都還在分析,想著用十幾種方法應對你呢!怎麼回事?怎麼我突然就輸了?而且…好痛!喜多川花子捂住了腦袋。竹刀即使是敲擊戴著護具的人都會讓對方難受至極。更加彆說喜多川花子壓根就沒有帶護具了。這個瞬間,喜多川花子隻覺得整個腦袋都嗡嗡的。5600字——多寫了一點,所以就沒有一點鐘結束!隻能說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