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小學都沒有圍牆,頂多隻有低矮的鐵絲網。
而楓葉鎮的學校連鐵絲網都沒有,在可能有死傷的情況下甚至沒有警車或者救護車。
是學校有意封鎖消息?出事了沒有聯係醫院和警方,這件事本身就非常奇怪。
照片上那個被白布蓋著的人很可能死因極其不正常,學校肯定知道些什麼,或者害怕被發現些什麼……
顧銘和林建國很輕易地就按照安玖說的位置溜了進去。
醫務室外麵沒什麼人,之前照片中的那些教職工應該要麼被驅趕走了,要麼被帶走開會去了。
“顧哥——”盛清河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從顧銘斜前方的拐角處冒了出來,“這邊——”
照著聲音的方位望去,顧銘看見了在醫務室旁邊躲著的盛清河,他和安玖正好躲在樓間的空隙中,路過的人很難從這個有些陰暗的角落裡看到他們。
顧銘和林建國觀察了一下周圍,確認沒有看到其他人後,一路小跑著來到了盛清河他們的位置。
“顧哥,學校裡有個老師死了!”盛清河低聲咋呼道,“我們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有人抬著擔架。”
“那群人沒一個人報警,他們想掩蓋這個老師的死因,而且我聽到了他們想要對口供,說這個老師是自殺的。”安玖快速講了一遍自己的想法,“但我們並沒有看到那個老師的具體死相,可能需要——”
“用隱形衣?”顧銘問道,“兩個小時怎麼也能搞清楚那具屍體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它不是有冷卻時間嗎?”盛清河突然想起來,“這次用完得等多久?”
“十二個小時。”顧銘看了看手機,“現在是四點,如果我們一小時之內能結束的話,明天五點就能重新使用。”
“五點?”林建國思考了一會,“那坎貝爾那事?”
“今晚我先找到坎貝爾的家,去調查的事並不急於這幾個小時。”顧銘沉聲道。
“等下,坎,坎貝爾是誰?”盛清河露出了清澈的眼神。
“顧銘今晚的約會對象。”林建國挑起了眉毛。
“喔喔喔——”盛清河瞪大了眼睛。
“彆鬨,她是個線索。”顧銘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頭,林建國現在怎麼這麼不正經……
不會是潛意識裡把顧銘當他兒子了吧?記得林建國好像在聊天的時候提到過,他兒子如果還活著的話也是二十來歲的年紀,應該隻比顧銘他們大上三四歲。
“你們清楚裡麵有多少人不?”顧銘沒有繼續把時間浪費在閒談上,從口袋裡掏出了窩成球狀的隱形衣。
越早結束,隱形衣的冷卻時間結束得就越快。
“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學生的生理老師,還有一個醫務室的醫生。”安玖答道。
“行。”顧銘直接披上了隱形衣,一陣視覺上的扭曲之後,他整個人都消失在了剩下三人的視線裡。
“你怎麼連這些人的職務都清楚!?”盛清河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安玖,他們明明是一起在這兒偷窺的。
“那是因為你根本沒仔細聽……”安玖無奈地解釋道,“當時那個叫布蘭的醫生都跟校長說了,他需要生理老師幫忙……”
三人準備在這兒等顧銘回來,以免出現什麼異常情況。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的顧銘已經極其順利地進入了門都沒鎖的醫務室。
好在隱形衣披上之後能隔著近乎透明的質料看清外麵的情況,否則顧銘可能連門都找不到。
裡麵有兩個中年白人男子,一個金發,一個黑發。
“門怎麼開了?”金發男人聽到了門口的動靜,視線從他們兩人麵前的屍體上移開,順手將掀開的白布重新蓋了回去,“誰?”
一旁的黑發男人懷疑地朝門口走來,顧銘貼著牆避開了他的行進路線。
“沒人,布蘭。”黑發男人探頭左顧右盼,沒發現任何人的身影,“可能是風吧。”
“鎖起來,這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校長肯定要殺了我們。”被稱作布蘭的金發男人催促道,他應該就是安玖所說的醫務室的醫生。
那麼黑發男人是這個學校的生理老師……
“學校的實驗室有氫氟酸嗎,洛倫?”醫生布蘭問道,“這具屍體絕對不能送去屍檢,他根本沒有一點自殺的樣子。”
“有是有,真的得……”生理老師洛倫有些拿不準主意。
“他已經死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什麼關係,我們的前途更重要。”布蘭惡狠狠地說道,“等這一批賣掉了,我就直接收手,早知道這麼危險,我才不乾這活計……”
“校長可能不會同意……”
“到時候我都已經坐上去洛杉磯的飛機了,管他說些什麼。”布蘭毫不在意地說道,“如果你不想跟這個可憐蟲一個下場的話,我建議你跟我一起跑。”
顧銘躲在旁邊錄下了這兩人的對話。
氫氟酸……似乎是某種有著強腐蝕性的物質,顧銘記得這玩意好像能當“溶屍水”用。
稍稍理一理這兩人的對話,能勉強梳理出一條邏輯線出來。
這具屍體明顯不是自殺,而他們作為這個學校的教職工之一,和校長一同達成了某種合作,在暗地裡出售某種危險的東西……
這種“貨物”殺死了白布下的那個可憐人,而這具屍體生前也是和他們一夥的。
至於布蘭和洛倫想要逃跑的事情,大概率和顧銘他們沒什麼關係。
顧銘他們可沒法逃跑,找到不可知物、回到站台登車,這些都必須得在楓葉鎮完成。
“那我去取。”洛倫似乎作出了很大的心理鬥爭,點頭答應道。
“等會,我也去。”布蘭嫌棄地閃身拉開了自己與台子上的屍體的距離,“我不會一個人跟這東西呆一起的……”
兩人結伴離開了醫務室,顧銘聽到了門鎖重新鎖上的聲音。
他在醫務室內,倒是隨時都可以開鎖出去,那麼現在,就是看看這具屍體真正模樣的時候了……
顧銘隔著隱形衣,用手撚起了白布的邊角,猛然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