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姑娘開門呀。”稚嫩的聲音夾雜著寒風,在院外響起。
院內,如似早已燒起炭火。
她坐在屋裡烤著火,聽著院外的蘇芙蓉無助的叫聲,不但沒有理會內心反而升起更多的自滿。
甚至還十分有閒情地開始逛起這院子來。
“居然說這裡有鬼,我看是謠傳吧?”
若不是她來府裡早,聽過關於太妃死在這院裡的故事,她都要以為這是天上人間。
如似盯著種滿花花草草的院子,有小橋有流水還有假山,完全不比前院差。
特彆是這屋內的東西,嶄新嶄新的。
架子上還擺著一些價值不菲的東西。
如似高興地走出大廳,隨後在東廂房,西廂房,客房,耳房,每個角落都轉了一遍。
等她再次回到大廳時,她的身上已塞了不少寶物。
當然,大廳架子上的東西如似也沒放過,三下五除二便將架子上值錢的物品全部塞進自己懷裡。
隻不過如似並沒有注意到有一道黑影緩緩鑽入她手中。
剛一轉身被坐在她身後的一道身影嚇了一跳。
“啊!”
“你你你怎麼進來的?”
如似微笑著走進大廳,結果一抬頭便看到如鬼魅一般坐在桌前的小瞎子。
“吸溜!”
蘇芙蓉喝了一口暖茶。
暖茶進肚,發出一陣滿足的聲音。
被凍得又紅又腫的小腳丫這會正搭在燒著木炭的盆頂上烤火。
火滋滋地燒著,因為有了熱氣,她的腳這會開始發癢,有些難受。
見到眼前這個小瞎子直接無視自己如似的臉當場便冷了下來。
“烤什麼烤?這火是我生的。”
如似兩步上前,一抬手便要把蘇芙蓉的腳往火盆裡摁去。
可她萬萬沒想到,蘇芙蓉就像一隻泥鰍。
她的手剛碰到對方的腳正準備將蘇芙蓉的腳摁到火裡,結果手一空,蘇芙蓉就像能看見似的猛地把腳抽走,而如似整個身子往前傾著,加上伸出去的手沒有支撐點而收不回去。
她整個人就這樣水靈靈地朝火盆上麵撲去。
“哐當:
火盆一倒!
“滋啦!”
“啊!”
一陣劇烈的慘叫聲伴隨著一股肉烤焦的臭味,在整個夕霞小築中蔓延。
蘇芙蓉伸出自己的小手捂著耳朵和鼻子,小腰一扭小腿往後一退,那拋向天空的火星子便從蘇芙蓉側邊擦肩而過。
摔在地上的如似簡直不能用慘字來形容。
她的雙手插在火盆中,連下巴也被火盆的邊緣燙到,肚子因為打滑整個撲到火盆中,腹部一塊直接被燒黑。
剛才放進懷裡的金銀珠寶全掉了一半出來。
這會人躺在地上,痛得像一條蛆瘋狂扭動尖叫連連。
聲音驚動隱藏在攝政府四周的暗衛。
暗衛通知府中的廖管家,管家下令讓幾個家丁過來將受傷得如似抬走。
如似被抬走時還在不停地罵著蘇芙蓉。
這件事情發生的突兀,如似這會又瘋了一樣嘴裡的話又臟又臭,無奈廖管家一個刀手直接將人打暈,隨即瞥了眼靜靜坐在門外的少女。
此時,蘇芙蓉的臉上從始至終都揚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這一抹微笑有著與這個年齡不相符合的成熟和冷靜。
到了嘴邊的話廖管家最終還是沒有問出聲。
這樣一個小孩子眼睛又看不見,怎麼可能是她動的手?而且這孩子看著特彆麵善。
“小姑娘你先自己在這裡坐著彆隨便亂跑,我重新換個人過來伺候你。”
廖管家是整個攝政王府除姬墨之外唯一一位有實權的人。
他主要管理府內大小事,他有資格將事情解決後再稟報姬墨。
“好噠!”
蘇芙蓉淡淡回應。
匆匆而來的人群又匆匆而走。
離開前,廖管家扭頭看了一眼架在河邊的石橋,腳步微作停留隨即讓家丁抬著如似離去。
管家前腳剛離開,後腳便新叫來一個伺候蘇芙蓉的小丫頭。
“您好,我叫小葵,是這府上的下等丫鬟,往後是伺候小姐你的。”
小丫頭有些膽小,梳著兩個小辮子,身上穿著的青衣帶著些補丁,與如似有著鮮明的對比。
說話期間距離蘇芙蓉還有一定的距離。
“你不用叫我小姐,喊我名字或者叫姑娘吧。”
叫小姐總感覺怪怪的,她不喜歡。
“另外,你去把屋子收拾一下,然後隨我出府。”
蘇芙蓉什麼東西都沒有,到現在依舊打著赤腳,那個攝政王也沒讓人送點衣物來,想必是對自己的身份還有所懷疑,無法完全信任。
不過,蘇芙蓉不在乎。
因為,他現在不相信,過兩日大概就會主動找上自己,畢竟快十五號了。
“啊?出去?可是出府沒有攝政王的允許我們是不能出府的。”
小葵雖是這裡的下等丫鬟,可她進王府的時間比如似的時間還長。
她今年十五歲,卻在五歲時便已進了府中。
“我是一般人嗎?”
蘇芙蓉從小椅子上站起來,又瘦又小又矮,她的身高還差小葵一大截。
看著這個小豆丁一樣的孩子,小葵瞪大眼睛。
因為這個孩子看上去比想象中還要小,廖管家說她有九歲,可小葵看著對方怎麼都像隻有五六歲的模樣。
不過,她被蘇芙蓉的一句話問得不知如何反駁。
眼前這孩子既不是攝政王的親人,也不是攝政王的仆人。
廖管家也隻讓自己過來伺候她,並沒有說監視。
“那,等奴婢把屋子收拾好,再去向廖管家稟明,若是他同意,奴婢便帶你出去。”
小葵的聲音細軟,因為害怕還帶著些顫音。
蘇芙蓉覺得有趣,她沒有回對方的話而是說了句,你收拾完喊我,自己便背著雙手去逛院子了。
小葵收拾完所有的房間,一扭頭發現蘇芙蓉不見了,咯噔一下整個人的心臟都快要被嚇出來。
“芙蓉姑娘?你在哪兒?”
她把有些濕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亂擦了下,轉身就去尋人。
這會,在院子裡的蘇芙蓉站在一棵巨大的樹前,一陣濃烈的陰氣猛地從樹裡鑽出來,直接朝蘇芙蓉那裡襲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