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妹啊,聽著像罵人。
詩詩眼神危險,“呱呱,你是不是零件太全又升級了就驕傲啦?”
“要不要把頭上的觸角拆了?充不了電你就不會胡說八道了。”
“娘說隻有我一個女兒,媽媽也隻有我一個女兒,哪來的妹妹?”
“難道我還有第三個媽媽?”
呱呱:……
顧華晟一夜沒休息,整個人都混混沌沌的,妹妹這個詞直接把他乾懵了。
“我隻有一個女兒啊,而且就算有兩個,也生不出這麼大的女兒啊。”
張桐去找陶老安排好病房,晚了一步過來沒聽到前麵,見大家傻乎乎站著,不明所以。
“孩子怎麼啦?你們不是說來看同學的女兒嗎?她的情況怎麼樣?”
顧母剛給孩子擦過身體,去水房洗乾淨毛巾,回來見到一群人圍在孫女病床麵前以為她出事了,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哐當一聲臉盆落地。
“朵朵,我的朵朵,小晟,我的朵朵是不是,是不是”
後麵的話她沒有勇氣說出來,眼裡全是可能失去孫女的恐慌,整張臉蒼白如紙,雙手撐牆才勉強不跌倒。
顧華晟趕忙走出人群去扶人。
“媽,沒事,朵朵沒事,她還在睡呢,呼吸很平穩,你彆擔心,是我的同學來看她。”
那種恐懼感太強烈,顧母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聲音哽咽,“朵朵,她,她真的沒事?”
母親的華發漸濃,都是為了孩子操心的,顧華晟心疼不已,把她的體重都壓在自己身上支撐著她顫抖的身軀。
“媽,朵朵真沒事,她隻是睡著了,你彆擔心,彆怕啊,兒子在呢。”
失而複得,顧母也顧不上人多了,趴在兒子胸口嗚咽起來,又怕吵醒孫子,都不敢哭出聲。
張桐???
詩詩瞪呱呱一眼,“都怪你個臭嘴亂說。”
呱呱冤枉啊,主人,我沒亂說啊。
謝臨直覺有事,呱呱雖然比它主人更不著調,但不是無的放矢的機。
這個世界沒有妹妹,很有可能是以前那個世界。
他小聲問道:“呱呱,你說清楚點。”
呱呱把男女主人拉到角落,開講。
那是一個單方麵報複的故事。
在一個很美麗的秋天,主人被周扒皮按進了研究所整整三個月,出來直接換季節,主人整個人就像被吸乾元氣了似的。
那一年她才有16歲,叛逆期的小孩總有那麼點小脾氣。
越不讓她乾什麼,越不能乾什麼,她就越想要乾點什麼。
換一個好聽的詞叫作:勇往直前。
她吃飽喝好之後,當天晚上就光顧了周扒皮的家。
夜黑風高,她摸進了夫妻倆的房間,藏在床底。
該說不說周扒皮是個儘職的工作狂,也是個疼愛妻子的好丈夫,他對妻子非常體貼。
那天正好是他們的結婚周年紀念日。
恩愛的兩口子過紀念日嘛,出去玩了回來總要有點顏色。
主人很能忍,她在床底等呀等,等呀等。
心裡暗暗哼著進行曲,一遍又一遍,直到某個時刻
她的眼底爆發出熊熊烈焰,嘴角掛著詭異的笑。
啪嗒~
是按鍵的細微聲響。
嗡~
某一處角落驟然亮起微光,真的是很微末的光亮,沒有注意,根本看不到,正忘情的兩口子更不可能發現。
足夠了。
光亮處是個方形的光影框。
框裡慢慢冒出一個圓乎乎的黑影,黑影中發絲飄飄,一直飄。
那個黑影一直在爬,卻永遠爬不出方框。
堅持幾秒後,黑影下又多了兩個黑影,這個很好辨認,是兩隻手,兩隻指甲又長又利的手。
手出現那一刻,房間裡有了彆樣的聲音,唧~,唧~
是利爪劃過木製品所發出的聲音。
一開始很短暫,唧一下停,唧一下又停,漸漸的聲音越來越長,也越來越響,非常有節奏,三短一長。
配合著這個節奏,那個飄著發絲的黑影發出嗬嗬嗬的破空聲。
然後啊的一聲慘叫,那個黑影抬起來了,兩個紅澄澄的眼洞,直視床塌,到此這一連串的動作結束。
然後仿佛按了重啟健,一應動作重新開始,慢慢冒出黑影,黑影爬呀爬,再長出兩隻手抓呀抓,三短一長,聲音由小至大,再嗬嗬嗬,最後慘叫抬頭
好了,再次回到,如此反複。
然而在第一次慘叫時,上頭的兩人就已經呃,終於注意到了。
“誰在那?”這是個帶著隱忍情、欲的男音。
關鍵時刻呢,差點就……
沒人回答,另類皮影畫繼續。
又是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啊啊啊~~
房間徹底回歸平靜。
是的,這個時候,黃色已經被導演喊卡,房間隻剩下怦怦怦的心與心追逐。
第三次慘叫後,細微的光影終於被鎖定,然後是更加劇烈的啊啊啊。
很好,這次有了不一樣的尖叫聲。
哦,是兩道。
非常悅耳。
至此,光影暗了,表演徹底完畢。
兩口子抖著手打開關,什麼也沒有,房間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周扒皮穿上浴袍壯起膽去角落查看,v嗡嗡~,v嗡嗡~,
突然的聲音嚇得他一個箭步飛回床上,抱著妻子瑟瑟發抖。
聽了一會才發現是音樂盒。
而且是主人曾經送給他們的音樂盒,錄製的正是主人的聲音,嗡完之後就是慘叫。
一樣一樣的慘叫。
兩人:
這一鬨劇後,兩人不敢關燈睡,也沒有那什麼的興致,心跳太快一宿沒睡。
殊不知他們的床底下,有人正呼呼大睡,直到天亮才頂著雞窩頭爬出來。
好巧不巧,周扒皮正好起床,兩隻腳伸下來,踩到滑溜溜的東西,低頭一看
黑乎乎的腦袋剛露出來,他踩到的是頭發,差點心跳停跳。
“啊啊啊,鬼啊~”
兩口子再次抱著瑟瑟發抖。
然後主人沒事人一樣拱出來,爬起來,第一句便是:“吵死啦,嗯嗯又啊啊,害我半宿沒睡,哼,我要請假,請一個月的假睡覺。”
一大早就這麼刺激,周扒皮也是另類,伸著手指著她你了半天,然後問:“你在床底下睡了多久?”
“晚上7點進門,現在7點,12個小時,沒到24小時,不用交房租,再見。”
就這樣,在兩口子羞得不能自已又無奈至極的神情下,她絲毫沒有收拾就出了周宅。
嗯,翻牆出的。
許是還迷糊翻錯牆,翻進了隔壁的院子,落地就見到一個小女孩拿著個兔子狀的包子在吃。
咕咚一聲,是咽口水的聲音,緊接著肚子唱起了空城計。
看過動畫片的小崽子奶聲奶氣地問:“姐姐,你離家出走了嗎?餓嗎,給你吃,朵朵不告訴大人。”
小人兒很可愛,白白淨淨,像個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