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校長兒媳的弟弟叫陳昊宇，他負責的是和水泥。
圖書館要建五層，人手充足，如今主體結構已經初見規模。
三人來到和水泥的位置，陳昊宇正在忙活，他們沒打擾。
不遠處臨時搭建的簡易住所，布簾搭在兩側，裡麵隱隱傳出動靜，顯示屋裡有人。
沒多大會，走出來一個膀大腰圓的壯年男人。
屋裡還有一個氣色紅潤身寬體胖的中年男人坐在案桌前，此時他在翻看賬本，一邊看一邊勾著嘴角，顯然心情非常愉悅。
三人等了一會，見陳昊宇一時走不開就去了簡易住所。
“老章啊，忙呢？”李副校長在門口喊一聲。
章永平就是陳昊宇的嶽父，聽到聲音愣了一下，抬頭見到來人，眼神有些閃躲，順手把賬本合起來，收進抽屜裡。
“兩位校長，你們怎麼來了？”
“哈哈，老章你今天也在啊，前兩天都沒見你，我們就是來轉轉，看看進度。”
章永平鬆了一口氣。
“前兩天我去聯係建料了，要跟緊進度，不能缺了材料。”
“咱們是一家人，學校的事我當然上心，放心，隻要天氣好，一定能在預定時間竣工的，不耽誤下學期學生們使用。”
“主要咱們得把安全放第一，不管哪一步都要嚴謹完成，確保每一個角落的用料都合格，凝固時長達標，即使人手足夠，時間上也是會長一點點。”
漂亮話很到位。
李副校長點頭，“那是自然，學生都是國家棟梁，學校提供的場所必須安全規範。”
沈校長沒說話，但也是同樣意思。
章永平這才發現多了個不認識的年輕人。
“這位小同誌是？”
李副校長先介紹薛晨好，然後說明來意。
“老章，你隊裡還有人不？如果都忙，你給我介紹一個隊伍也行。”
“這個工程比學校還大呢，估計需要的人更多些。”
章永平眼前一亮。
33層，確實是個大工程，難度翻了好幾倍，這說明錢不少。
隻不過……
“這個需要點技術，一般小隊伍還真不敢接，李哥，我這邊人手倒是還有，你容我斟酌斟酌。”
“行。”
另一邊，從簡易住所出去的男人來到工地對麵的密林裡，實在是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拿著單子的手都在抖。
“媽呀，繼續下去，我的小金庫早晚堆出小山。”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今日改挖靈芝的大部隊：？？？
大六擠眉弄眼：這人抽風啊，一個人有什麼好笑的？
小六努鼻子：小金庫？係我認識的那種嗎？
其他小不點眨巴眼，有搖頭，有點頭。
囡囡小聰明蛋閱曆高一些，很快抓住重點：繼續，金庫，堆出小山。
也就是說現在還不是小山。
繼續，說明進行中。
金庫，跟財富有關。
組句：繼續撈錢，將堆成小山。
在工地，不是泥就是磚，建材最多，哪來的錢？
不對，買建材需要錢。
所以……
她猛地站起，結果動靜太大，驚動了那個人。
“誰？誰鬼鬼祟祟在裡麵？”
安靜了一會，裡麵傳出嘻嘻哈哈的童音。
“囡姨，我挖的靈芝塊頭大不大？”
“大。”
“我的呢？我的呢？”
“也大，都能賣好多錢。”
“哇，咱們發達啦，好多靈芝，好多錢錢。”
男人扒開阻擋視線的樹葉，看到的就是一群小人，每個小人的手裡都拿著一根甚至多根小枯枝戳著一張枯黃的葉子。
就連三隻雞都各咬著一根。
這就是他們的天價靈芝。
他露出看傻子的眼神。
“小朋友，你們怎麼在這裡？那邊是工地，危險，你們在這裡玩就好了，不可以跑到那邊去啊。”
囡囡帶頭點小腦袋，奶呼呼的應下，“好，我們隻在這裡玩。”
其他孩子也乖巧點頭，天真無邪。
男人關心完，試探性問：“你們剛才聽到我說什麼嗎？”
大六：“你嗦什麼了呀？可以再告訴我們嗎？”
小六：“你係不係想來尿尿啊，不行的呀，我們要挖靈芝賣錢。”
“嗯嗯，不能尿尿，臭臭。”
“爸爸嗦，尿急要去廁所。”
“媽媽嗦，在外麵尿尿，係耍流氓。”
“叔叔，你要耍流氓嗎？”
十幾個小家夥挺著小肚子，站在男人周邊各個方位，全都仰著小腦袋看他，講尿尿規則時小表情認真得很。
男人徹底安心。
看樣子臭小鬼們並沒有聽到他的話，不過就算聽到也沒關係，他們還是玩家家的年紀，根本不懂。
他被迫回答小家夥過於成熟的問題：“沒有的事，叔叔不是來尿尿，是外麵曬，來這裡涼涼。”
囡囡小手一揮，“好啦，靈芝挖夠啦，要去找買家啦，賣了錢，咱們才有路費去找下放的外祖家。”
下放？？？
玩家家都這麼真實了嗎？
男人條件反射一樣退了兩步，然後搖了搖頭，抬步走了。
囡囡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小聲問：“你們都記下他的樣子了嗎？”
“記下啦。”十幾個小家夥小小聲回答。
囡囡立馬帶著人回圖書館。
他們出去玩，小人書都存在管理員那裡。
雙方熟得很，要回小人書後，囡囡問管理員借了一張紙和一支鉛筆，然後去畫畫。
按著記憶，囡囡把男人都麵貌特征畫出來，雖然臉胖了點，頭發像刺蝟，人短了點，但至少是個人。
然後人和雞全員修正。
“鼻子要大一點。”
“眼睛要小一點。”
“他左邊眼尾有一顆痣。”
“他右邊耳朵有條疤。”
“嘴巴要厚一點。”
咯咯。（他左手是六指。）
……
謝臨看著人像，怎麼看怎麼像兒童版公仔圖。
頭發比地中海還稀，每根直挺挺，兩眼之間能通車，還有那血盆大口……
再往下看，很好，肚子能撐船了。
一隻手5根長短相同的棍子，另一隻手六根長短相同的棍子，是畫多一筆了？
“囡囡，這是你畫的？誰啊？”
誰這麼倒黴，上了你們的心？
“是我們一起畫的，哥哥，這個人貪汙。”
畫不畫什麼的不是重點。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詩詩上廁所出來，聽到的就是這句，正義的細胞沸騰了。
“誰貪汙，弄死他。”咬牙切齒的興奮。
嶽悅看到她眼底的精光，默默替班導的頭發節哀。
班導啊，一會見不得你最在意的學生，彆著急著上火啊。
“不知道名字，但知道他在哪。”
“在哪？”
“學校工地。”
嗯？
詩詩不淡定了。
學校在建的樓是自己捐的，貪學校的錢就等於從她的口袋搶錢。
那怎麼行？
“走，乾他丫的。”
謝臨扯著衝動的妻子。
“詩詩，捉賊拿贓，咱們沒有證據，要是對方不承認就打草驚蛇了。”
是這個理。
詩詩哼了一聲，問明過程。
挖靈芝小隊七嘴八舌，把聽到的話和對話一字不漏複述。
人的外貌特征也一一講明。
謝臨再看人像，竟然莫名的立體了。
這功底……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