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身體機能是有極限的,寧哲或許可以一對一單殺持槍的保安隊長,也能靠示弱偷襲連續滅掉兩名加油站的員工,但如果是正麵對上3個以上的持械成年男性,哪怕拳王泰森來了都是必死無疑的局。
更何況其中一個還有槍,雖然看上去隻是把粗陋的黑火藥土製霰彈槍。
“後生,你從哪兒跑出來的。”加油站的老板有些困惑地看著寧哲:“張老板人呢?”
“啊?”寧哲有些意外,對方的反應出乎了他的預料,他們不僅有理智,甚至還能交流,而且似乎並不知道他就是‘張養序’。
加油站老板抬起手中的土製霰彈槍,槍口指向被寧哲攔腰抱在懷裡的白芷:“你不說也罷,閃開,後生,槍可不長眼睛,等會兒莫傷著你。”
“你要殺她?”寧哲皺起眉頭:“不殺我?”
“殺你做啥。”加油站老板的樣子比他更疑惑:“你不是老寧頭的孫子嘛,老家夥寶貝得不行,小時候還在我腿上撒過尿的……那時候伱還不記事就是了。都是鎮上人。今天怎麼,不回家來我這了?”
“不,我記得,我隻是覺得奇怪……”寧哲放下了手中的短矛,心中思緒紛雜。
加油站裡的眾人並沒有失去理智,也沒有說陷入瘋狂或是被洗腦了之類,人還是那撥人,神態自然,言語流暢,交流起來沒有出現任何的邏輯錯亂。
他們都是正常人。
他們隻是想殺白芷。
“能說說你們為什麼要殺她嗎?”寧哲問。
老板邊上的員工各自對視,皆是茫然:“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小姑娘長得楚楚可憐,怪討人喜歡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咱們就是想弄死他。”
“特彆,特彆想。”老板身旁的員工舉起了手裡的砍刀:“老弟,你放下她吧,今天這姑娘必死。”
老板也道:“後生,你走吧,我和你爺爺認識快幾十年了,你隻要彆把今天這事說出去就行,沒事的,今天這事咱非乾不可。”
“……好吧。”
寧哲點了點頭,將白芷往旁邊綠化帶裡的灌木叢隨手一扔,眾人手中的槍口與矛頭頓時轉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抹靈巧的黑影撲飛著翅膀竄了過來。
攬風神行,喜鵲穿枝,寧哲的身軀在即將撞到老板臉上的時候瞬間變回了自己的樣子,堅硬的膝蓋借著竄射的動能撞在了他的雙腿之間,老板的身軀頓時倒地,握著土製霰彈槍的雙手隨之一鬆,便到了寧哲手中。
沒有絲毫的猶豫,寧哲調轉槍口抵在了老板的頭上,一聲槍響將刺鼻的硝煙塗抹在了寂靜的夜色之上。
槍聲響起的同時,寧哲的身形再次變作一隻黑白相間的喜鵲,躲過了反應過來的員工刺向自己的野豬矛。但喜鵲狀態維持的時間隻有短短幾秒鐘,下一刻,寧哲的雙手握在了矛身之上,將帶著鐵鏽的矛尖刺入了他的胸腔之中,往上一掰,格斷肋骨,溫熱的鮮血噴灑在臉上。
砍刀的刃口隨之落下,卻沒能砍開那對黑白相間的羽翼。
被扔進綠化帶裡的白芷拖著昏昏沉沉的意識艱難爬了起來,剛才那聲槍響將她從困意中驚醒,帶著渾身的靡軟與酸痛,從灌木叢中抬起頭,她看見加油站前橫七豎八躺滿了鮮血淋漓的屍體。
唯一一個還沒咽氣的人蜷縮在地上,被寧哲踩在腳下痛苦地掙紮著,四肢好像全都被折斷或者脫臼了。
寧哲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土製霰彈槍,將爆炸燃燒後的紙殼霰彈推出槍膛,將從加油站老板屍體裡搜出的彈藥填裝上去,冷漠無情的麵龐一側布滿了噴濺的血跡,宛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凶惡厲鬼。
哢——
老板本人的麵孔則已經被近距離發射的手工鋼珠彈炸得四分五裂。
確認四周無人後,寧哲拎著霰彈槍來到了綠化帶旁,將白芷從裡麵抱了出來,向加油站內的便利店走去。
“寧哲……你把他們都殺了?”白芷喘著氣問,她感覺自己的呼吸越發困難了。
“沒有,留了一個活口,我有事問他。”寧哲的聲音依然平靜,死氣沉沉的雙眼便如一潭死水,沒有因剛才的屠戮產生任何波瀾。
“他們在通風口的排氣扇那裡放了水銀,無色無味的水銀蒸氣充滿房間,你汞中毒了。”
寧哲將白芷放在便利店門口的藤椅上,拎槍進店零元購了一瓶礦泉水和一盒牛奶,回到白芷的麵前抬起她的下巴,擰開瓶蓋直接將水灌了進去。
“彆咽,漱口然後吐出來。”
“嗯……”
漱完口後寧哲又用礦泉水衝洗了白芷的眼睛和鼻子,將一盒牛奶給她灌了下去。
“聽著,汞中毒要在短時間內表現出這麼明顯的症狀,說明那個房間裡的汞濃度非常、非常高,你在短時間內吸入了大量的水銀蒸氣,表現出的是急性中毒症狀,而我不是學醫的,高速上也沒有藥店,我知道的急救措施很有限,我能做的隻有這些。”
“接下來你很可能會死,就算沒死,身體也會受到不可逆的永久損傷。”
寧哲的語速很快,但白芷似乎已經不能專心聽他說話了,她的身體微微痙攣著,兩眼翻白,潑灑在裙子上的血跡散發出腥甜的味道,肩膀與小腿等幾處裸露在外的皮膚泛起一片紅色。
“我操,什麼玩意……”寧哲將意識模糊的白芷抱下了藤椅,靠在牆上躺好,隨後用刀劃開她的衣服,將整條連衣裙一起脫了下來隻剩下貼身的內衣,身上原本白皙柔嫩的皮膚已經出現大片類似過敏的紅疹。
寧哲將剩下的半瓶礦泉水倒在了她的脖子上,又從便利店裡扛出了一桶桶裝水,劈頭蓋臉地澆在白芷身上。
“寧哲……我,我會死嗎?”
“大概率會,我儘人事,聽天命。”寧哲淡漠地說著,將白芷濕透的發絲從麵前捋到耳後:“你呢?你覺得你會死嗎?”
“我覺得不會……”白芷艱難地抬起頭,對他露出一個蒼白虛弱的笑容:“我們才認識一天而已。”
“認不認識我和你死不死沒有必然聯係,我覺得你已經開始精神錯亂了。”寧哲將剩下的桶裝水倒在白芷裸露的皮膚上,將她癱軟的身軀再次抱了起來,走進加油站裡麵找了張沙發放下。
該做的事都已經做完,他已經做好了看著白芷在自己麵前斷氣的準備,但當寧哲從浴室裡拿到浴巾回來,出乎意料的是,白芷的身體已經不再痙攣,皮膚上的紅腫也已經消退了。
將手掌貼到她背後一試,發現原本急促的心跳也已經平和下來,鮮活而有力量感地跳動著——之所以不從胸前試。並不是因為寧哲有多麼紳士,而是因為白芷的身材和她媽一樣,屬於特彆能藏料的豐滿類型,厚厚的兩團垂墜在胸前,多少會妨礙操作。
“還真不死?”寧哲收回手,眼前這堪稱醫學奇跡的一幕令他不禁對白芷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