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康覺得就該一次性引爆所有炸藥,它不僅僅會爆炸,更會引起地震。
地上共有6層樓,其中有四層會直接坍塌,炸成廢墟,當然了,幾百英軍中能活下去的,最多也就是上麵兩層樓上的幾十人,反正已經開殺了,就殺個痛快。
但要不得說他隻是個馬仔,而陳柔是領過無數獎章的優秀特警呢。
隻聽刺啦一聲,鮮血噴上牆壁,鮑勃就算完蛋了。
但陳柔往背包裡裝了三組定時炸彈,讓阿康背了四組,轉身上台階,過了密碼門,然後說:“把背包掛到胸前,我數到三你就開始跑,跑側門,碼頭彙合。”
她帶著打火機的,炸藥的引線很長,一直通到密碼門外,這一燃就引爆了。
但是不對啊,明明有七組定時炸彈呢,而且用它,餘給他們的逃生時間也更充足。
定時炸彈呢,他們不但不引爆,還要帶出去,萬一在追逐的過程中被子彈擊中了呢,他還好,孤家寡人一個,但大小姐萬一出事,董爺不得吃了他?
但已經到陳柔跟聶釗約定好的,5分鐘時間已經到了,陳柔回頭斥了一聲快走,打火機已然點燃,這時就算不想走也得走了。
極為乾燥的引線,在點燃的刹那間它就開始燃燒,並一路向下。
阿康覺得自己該走正門,讓陳柔走側門,因為出側門會更快,逃生時間也更充裕。
可他才想跟她商量,就見她麵罩一拉,提著長刀已然飛奔進了走廊。
阿康是這樣,他是董爺的人,而直到現在,董爺才給一幫手下們分了家產。
但在兩年前還沒分家的時候,董爺就把該他的一份交給他了。
他沒守住錢,變成了個窮光蛋回來,董爺當然很生氣,可也沒有責備他。
但董爺也說了,今天晚上一旦大小姐有個三長兩短,他就會收到義勇堂的追殺令。
也就是說,陳柔就算保了他,她死了,他也活不了。
一起共事過幾回,他也感覺得出來,她雖然沒有坐上少堂主的交椅,可她就是少堂主,是他的大佬,這趟行動凶險萬分,但她一直護著他。
他要獨活嗎,當然不,他牙一咬,緊跟著陳柔追了出去。
然後他看到的,就是三十年前,爾鴻和董鷹兩位少堂主還活著,九龍爭霸最激烈的年代他都沒有見識過的血腥搏殺。
大小姐一襲黑衣,長腿翻飛,奔到正門處卻突然止步。
門口兩個衛兵聞聲看她,下意識的也同時舉起了槍,但也在同一時間陳柔一個助跑又高高躍起,刀尖直點,準準插下一個衛兵的手背再一個環挑。
衛兵的手掌被生生刺穿,當然立刻尖叫,另一個已然開槍,這時阿康才趕過來,試圖要製服開槍的守衛,但其實陳柔挑飛一把槍的瞬間已然下腰,一個掃膛腿就把開槍的衛兵給掃倒在地了,她自己完美躲過,阿康倒是差點被子彈給掃到。
回手就是匕首,她精準紮在衛兵的右手上。
這衛兵眼看匕首上鮮血淋漓,以為自己必死無疑,阿康也想殺他的,但豈知陳柔搶了衛兵胸前的哨子卻是一聲猛吹,又吼阿康:“還不快滾?”
因為槍聲,一樓的軍人已經在穿衣服了,外麵的也在往裡跑。
阿康這算好心辦了壞事,也不敢從正門出,轉身重回走廊,向側門奔去。
他在奔跑,一樓宿舍裡的軍人也在往外跑。
陳柔帶著哨子的,此時也已經到了院子裡,邊跑邊喊:“eency! evacuate now!”
這句英文的意思是有緊急情況,要立即疏散。
但還好,從宿舍衝出來的軍人們沒有拿槍,隻有迎麵而來的衛兵手裡有槍,但在相撞的瞬間就被她的長刀給挑飛了。
也因為她突然的轟動,和門口躺著的衛兵,所有軍人全被喊了起來,腳步聲嘩嘩,全是下樓的聲音,但同時也有衛兵正在對講機通知大門口戒備。
整個軍營在瞬間亂成了一鍋粥,阿康當然跑的更快,目標也是來時的側門。
那個側門守衛最少,而且接應的人更多。
而且如果不等陳柔,以他的飛毛腿,已然翻上牆跑掉了。
可他雖然不懂她為什麼不安安靜靜的走,要驚動所有的軍人們,可在爬上牆之後,眼看陳柔還在飛奔,後麵追來的軍人在瞄準,他毫不猶豫站了起來:“嗨,嗨!”
3米高的圍牆上竟然有人,先趕到的軍人,還有門口的衛兵同時開槍。
也就在這刹那,阿康看到陳柔三步助跑,一腳踩蹬間,人已經在牆上了。
她可真快,也是真猛,也幸好同時開槍的軍人們因為爆炸而晃了一下,朝著阿康的子彈打偏,但饒是如此,他的大腿就仿佛被狗咬了一口般,麻了一下。
緊接著子彈的衝擊力加上爆炸波,他整個人已然摔下了牆。
宿舍樓爆炸了,轟的一聲巨響後,有兩層樓直接塌到了地下,不知所蹤。
但且不說軍事基地裡頭的人,門口的衛兵們發現有人翻牆,當然要出來抓人。
可他們才一出門,對麵立刻掃過來一排強火力,子彈啪啪擊打在門框上,水泥地麵上,濺的遍地沙塵,打的他們無法向前。
陳柔其實特彆生氣,一把扯起阿康,吼問:“為什麼不聽話?”
阿康被打爆的是大腿,一開始還好,有腎上腺素支撐,他跟著陳柔一起跑。
但跑了幾步他就不行了,傷口大出血,他整條腿失去了知覺。
他說:“大小姐,您快走吧,您放心,我大不了……”
他正說著,草叢中匍匐而來一人,一隻大手拎起他,拖著他就往前跑。
阿康當然不認識來的是誰,但知道,這是來救他命的人。
而對麵的英軍軍營,此時也已緊急集結了軍人,門大開,一輛輛的裝甲車衝出來了,這當然不行,因為陳恪和嶽中麒還在帳篷附近,在掩護陳柔撤退。
宋援朝扛著阿康,就走在她前麵。
彆人,哪怕是霍岐被抓了,死豬不怕開水燙,沒所謂的,但陳恪和嶽中麒當然不行,想到這兒,陳柔從阿康胸前扯下一塊定時炸彈來,也不設定時間,隻朝宋援朝嗨了一聲便將它高高扔起又甩了出去。
這時宋援朝已經調整好姿勢,仰躺於地,朝天就是一掃,掃它的引線。
又是砰的一聲巨響,英軍那邊剛剛出門的裝甲車被炸到刺啦一聲刹車,愣在原地。
陳柔沒有注意捂耳朵,已經被震失鳴了。
但這時她也已經顧不得聽不聽得到了,再扯一塊定時炸彈,揚天又是一扔。
緊接著她連滾帶爬,在轟的一聲中,她自己也被衝擊波撞到飛起,還好是落到了陳恪和嶽中麒他們身邊,然後她大吼:“你們走,我和援朝斷後。”
再吼:“快走!”
這時宋援朝也已經被阿康身上另兩塊定時炸彈給解下來了。
但是英軍那邊是裝甲車,被炸之後雖然害怕,但是傷亡不大,所以又開槍了。
嶽中麒在說什麼,但陳柔其實聽不到,她的耳朵是聾的。
關鍵時刻陳恪掰上她的臉並扭轉,她看到了,在不遠處有兩台機車。
她用力點頭,這時宋援朝也已經把阿康扯過來。
陳恪拎起阿康,嶽中麒押後掩護,倆人一溜煙的跑了。
而這時英軍那邊發現前麵不炸了,於是又有士兵在裝甲車的掩護下朝前射擊。
見這邊並沒有人回擊,有士兵試探著以交叉式往前挺進。
宋援朝跟陳柔當然就要默契得多,示意陳柔往後退,他自己也是立刻要跑的姿勢。
前麵還有兩塊定時炸彈,當然,必須射到紅色引線它們才會爆。
而且必須是ak,普通的子彈也很難打得爆它。
但宋援朝拿的就是ak,這時英軍士兵距離炸彈大概50米,他更近,隻有20米。
他在計算,算陳柔跑出去的距離,算到她大概跑了十米了,果斷開槍。
這回是兩枚定時炸彈,一枚爆的瞬間另一枚也爆。
在前麵的英軍臉整個被燙傷,也被爆炸波衝起,高高飛起又重重落地。
陳柔是自己跳起來又滾出去的,宋援朝亦然,在要爆的瞬間躍起,抱頭一滾。
巨大的爆炸逼停了英軍,他倆也趕到機車旁邊了。
而這時,陳恪和嶽中麒帶著阿康,已經被半路趕來的ra開車撈上,跑路了。
宋援朝上了機車,得吼問一件事:“阿柔,軍人死的不多吧?”
他們是軍人,英軍也是,隻不過各為其主,也都在恪儘自己的職責。
如果是在戰場上,他們會毫不猶豫,揮刀向彼此。
但這不是戰場,僅僅隻是暗殺,他們針對的也隻是特工,而不是軍人。
尤其是,大英竟然悄悄把軍情局的,諸如定時炸彈類的武器放在軍人的宿舍樓下,那屬於醜聞,也是在藐視戰士的性命,陳柔就不能殺他們。
她在出來之前要專門冒著風險預警,也是因為這個。
她說:“放心,如果他們聰明,一個都不必死。”
她冒了很大的風險提醒並預警,至少有兩層樓的人跑出來的,剩下的問題不大,而如果不是阿康犯蠢,這會兒的危機也不必有的。
他不像宋援朝,知道她的能力,非要顧著她,就搞出亂子來了。
此時英軍馬上就要追過來了,他們倆也已然騎上車,陳柔豎了個三,宋援朝秒悟,也有點驚訝:“還有三枚?”
陳柔笑著說:“關鍵時刻,我扔,你瞄準。”
說完,一捏油門,她疾馳向前。
宋援朝一隻手裡還握著槍呢,緊隨其後,隨時準備配合她的行動。
於此同時,就在中環通往添馬艦的最後一個路口,毛子哥駕駛著帕傑羅衝向一輛彆克商務車,直接連車帶車裡的人全撞成了肉餅。
還有一個白人阿sir的車差點就要到添馬艦軍事基地的正大門,但那阿sir看到馬路中間停著一輛機車,正在想那機車手怕不是喝醉了,把車停在路中央,就見車燈陡亮,車衝著他而來。
這阿sir手才握上放在副駕駛的槍,對麵的機車手一槍打爆前擋風玻璃,再一槍直奔他的眉心,隻聽噗嗤一聲,這阿sir已然去見上帝了。
七八起車禍,再加上添馬艦軍事基地內頻繁的爆炸,哪怕見天兒看人火拚的香江市民也好奇了,附近的居民全都開了窗戶在樓上看,狗仔們正在緊急奔赴現場。
大半夜的,電視台的值班人員們被強行喊起來,打著哈欠往上衝。
還有個看熱鬨的小張呢,在首都的時候偶爾她也悄悄上錄像廳看香江電影。
什麼古惑仔係列,賭神係列的她全看過,也算個發燒友。
這頭一回來香江,撞上古惑仔街頭火拚啦?
雖然是女性,可她是軍人,受過訓練有身手的,不怕,所以也朝著爆炸地而去。
沿路全是車禍啊,好像還死了不少人,999的救護車,醫生和護士,單架。
還有騎著機車,扛著攝像機的狗仔呢,邊跑邊哈哈大笑:“肯定是大料,發財啦發財啦!”
所以這就是香江,不但霓虹閃爍燈紅酒綠,還時不時就有人打打殺殺的魔幻之地。
而在這地方,聶家能穩坐首富,也是夠稀奇的。
且不說小張的嘀咕。
也就在這時,沉沉睡了一覺的阿遠終於醒來了。
孩子先是眯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但看到抱著自己的竟然是凶凶二伯,嗖的清醒。
小家夥手掰著二伯的肩膀爬了起來,環顧四周,就見隻有電腦屏幕亮著的,幽黯的房間裡,所有人全都沉默著,包括他爸爸。
而且爸爸看起來好像很難過,很緊張的樣子。
他戴著耳機的,雙手緊緊捂著耳機,也不知道在聽什麼。
但阿遠看到,藍色的電腦屏幕照映下,爸爸的眼眶陷的好深,眼裡還有淚。
小家夥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直覺媽媽還沒有回來。
不過當然,阿遠的媽媽可是會飛的,會在天上飛的,她當然不會有事的。
阿遠一聳一聳,聳著叫二伯靠近爸爸,然後摟上了他的脖子。
小家夥也不說話,就隻是把小腦袋抵在爸爸的肩膀上,默默的環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