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要支持,聶嘉峪可就不客氣了:“謝謝細娘,先給我簽一張二十萬的支票吧。”
又說:“我需要兩台新電腦就要4萬塊,16萬的話,夠去趟台北了吧。”
聶嘉峪覺得不對,問:“你的零花錢和壓歲錢呢?”
他們過年都收到了幾十萬的紅包,每月還有固定的5塊零花錢。
這才剛過完年,聶嘉峻就花掉了幾十萬,也太誇張了吧。
聶嘉峪已經買過幾塊最新一代的主板了,兩台筆記本,賬上還有好多錢的。
但聶嘉峻說:“關你屁事,一邊去。”
又說:“我先買新電腦去出差,限我回來時,把我的舊電腦搞好。”
其實霍岐應該覺得榮幸才對,這些闊家少爺們花起錢來就跟流水似的。
聶嘉峻一次要買兩台電腦,其中一台肯定是給霍岐的。
他要把關係搞好點,以後萬一他有機會競選一號探長,聶嘉峻妥妥的,就會是他背後的金主,幫他投廣告,幫他拉選票。
但雖然聶嘉峪知道他哥不是gay,夜夜小毛片看的飛起,但是陳柔不知道啊。
而且因為聶家話題多,媒體本來就愛拍,一個大陸密探還沒搞清楚呢,再來個gay,聶釗一個月光是壓新聞都要花好多錢,陳柔跟著聶嘉峻下樓,就得問問他。
對了,要問他的錢花哪了,答案就在地下室裡。
他為了給霍岐增加提成,用今年的壓歲錢買了一台50萬的寶馬,也是霍岐幫忙做的改裝,超級帥,要出門,他必然是要騎著的。
陳柔看完了車,由衷說:“這車不錯。”
但一把關掉鑰匙,她又問:“嘉峻,你和霍sir之間,到底算什麼關係?”
聶嘉峻說的,其實是嶽中麒講的,他說:“我們是同誌啊,怎麼了?”
到了將來,在大陸,兩個男性超越友誼的關係才會叫同誌。
但陳柔還算理解他,他這意思是,他真不是基佬。
她就又說:“在香江,公開出櫃都不算什麼,但是霍sir也三十多歲了,他媽媽肯定很發愁他的婚事,如果你們在灣島被拍,被亂寫,老人家受不了的。”
霍岐的媽媽是個很善良的老太太,對聶嘉峻也很客氣的。
就聶釗聽說他在搞基時都要生氣,更何況霍岐的媽媽還是個長輩呢。
聶嘉峻說:“好吧,我會注意的。”
他本來騎車欲走,又折了回來,問陳柔:“細娘,我姐最近怎麼好冷漠的。”
陳柔說:“她工作很忙,大概心情就不怎麼好吧。”
聶嘉峻搖頭:“不是因為工作的原因,而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就是,她自打搬出去住以後,就好像不是原來的她了一樣,很怪。”
這個陳柔大概懂,兄妹之間,有小時候會有一種特彆的親密無間,就好像現在的聶嘉峻和聶嘉峪,彼此也還是少年式的感覺,可是隨著長大,戀愛,有了伴侶可以依靠,兄弟姊妹就會變的生份,等再年長點,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會關注利益。
到那時,兄弟姊妹甚至有可能變成仇人,它是自然規律,不可避免的。
不過陳柔還是說:“就連你小叔都說,自從你阿涵姐著手聶氏的宣發工作,珠寶方麵的銷量漲了30,而且消費受眾更年輕,也更多元化了,她的工作於聶氏創造的財富,有你一份,也有嘉峪一份,她也很辛苦的,你們要多體貼她。”
也許將來他們終究會為了錢而翻臉,但是,陳柔要讓這倆男孩知道他們的姐姐有多優秀,多辛苦,又為聶氏創造了多少價值才好。
要不然,等過幾年他們戀愛了,有小家了,太太一鼓動,就該回來跟聶涵爭要了。
騎上機車,聶嘉峻嘿嘿笑,這時傭人把陳柔的支票已經拿下來了。
她說:“我就不簽金額了,但你知道的,香江的普通人不過月薪三千,所以……”
聶嘉峻說:“省著點花嘛,我懂,細娘,再見。”
陳柔一想不對:“你要去灣島吧,你難道能把機車騎過去?”
富家闊少不僅不會省錢,而且他們全然沒有那種意識,聶嘉峻一臉坦然:“停在機場咯,下了飛機再騎回來,多方便?”
他是不會想,機車一天泊在機場,需要花多少錢的。
就他這樣還想當警察呢,一月那六千塊的工資,就純是興趣愛好了。
昨天陳柔和阿遠就見過爾爺了,今天雞哥打電話來,他倆還得去見爾爺一麵。
但不是在九龍,而是,爾爺一大清早的,跟著車親自來送魚。
有錢人的排場,他先問了問聶釗,聽說他家門前是噴泉,不好養魚,就直接打電話訂了一隻超級大的大玻璃魚缸,征得聶釗同意後,放在了淺水灣的大門廳裡。
他下午打的電話,等陳柔去的時候,魚缸已經安好,原水也已到位,當紅大明星梁哥親自上下折騰,正在安裝魚缸的供氧啦,過濾設備。
爾爺在院門口等著,阿遠也是,早早就伸著兩隻手,在耶耶耶的喊。
等陳柔下了車,把阿遠放進嬰兒車裡,讓爾爺扶著,於他正好算是拐杖了。
她也好久沒來了,正好看看新房的裝修。
爾爺笑著說:“阿柔啊,為人一生,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陳柔問:“何以見得?”
爾爺說:“你公公不抽煙不喝酒,一年花銷的保養費在香江是頭一位的,他還比我們年輕的多,可誰能想到,如今他纏綿病榻,久病不愈。”
聶榮的病一直不見好,陳柔覺得是心理問題,再就是,也可能真有陰司報應,梅潞困了韓玉珠的生魂多少年,又害死人家的大兒子,以韓玉珠的憤怒,又怎麼可能讓聶榮好過?
躺在醫院裡,哪怕擁有再好的護理,人也很痛苦的。
前幾天聶榮還專門打電話給陳柔,說自己因為護工不小心而長了褥瘡,痛的不行,甚至還問陳柔,能不能不治了,直接讓他回家,他不想總是待在醫院裡。
陳柔問他,如果回家後病情惡化了呢,他有可能會死,怎麼辦?
她以為聶榮會怕死,會乖乖待在醫院,結果他竟然說:“阿柔,阿爸算是明白了,這世間最大的痛苦不是想活活不了,而是想死死不得,阿爸是真痛啊。”
他再有錢,褥瘡之痛得自己受,為了分的健康,醫生也不好大批量下止痛劑。
首富又如何,他既下不了床,也沒有自由,夜夜等天亮,天亮又等天黑。
真的想死都不可能的,就為聶釗的支票,醫生們也會把他救回來的。
爾爺是因為不知前途如何,就同情起了聶榮。
但也沒辦法,他們這幫古惑仔曾經兩手是血,滿身人命。
聶榮有他自己的報應,爾爺和董爺也亦然。
他發了一通感慨,見陳柔也滿臉唏噓,又笑著說:“但沒關係了,人的孽都是自己造的,也該為之付出代價,能多見小阿遠,我就心滿意足了。”
阿遠其實不開心,因為他看到客廳裡有隻超級大的水缸,可是太公公推著他,卻往後院轉,孩子扭過脖子,說的又快又含糊,嘰嘰咕咕,就一個訴求:回去!
可惜爸爸不在,沒有翻譯,誰都聽不懂他的話。
阿遠一著急,雙手抱上腦殼左右晃,大大的一聲:“feiqi啦!”
不過太公公還是沒有注意到,媽媽也沒有,而且她說了句什麼,突然太公公就笑了,又向後兩步,還差一點摔倒,好吧,阿遠又乖乖坐了回去,他還是等爸爸吧。
阿遠撇嘴,他好想爸爸啊。
陳柔是這樣說的,她說:“不知道首都那邊什麼樣,但是我和阿遠會陪您一起去的,有什麼事情咱們共同麵對,而且我覺得正值回歸,全香江人都在關注,在矚目,大陸的相關部門要處理案子的時候,肯定會結合曆史背景的。”
爾爺被樂暈了是因為,阿遠竟然要和他一起去?
他很討厭坐飛機的,可阿遠應該還是人生第一次坐飛機吧,那他必須陪著呀。
還有,不愧是他的孫女,陳柔一語驚醒爾爺。
大陸肯定會處理他們,但是她說得對,處理案子時,是要結合曆史背景的。
他們是生來就想混社團的嗎,當然不是啊,曾經的香江,各種公務類工作70都是白人,而且一船又一船的阿三,毛子,各種國際難民被運到九龍。
他們要地人要不團結起來,要不拚命,他們又如何能有立錐之地?
他們是做了很多惡事,可不是因為他們有意要做,而是為了生存,是為了活下去。
既然有了上大陸的機會,這些,爾爺是跟對方講講的。
而且就在昨晚,他其實心裡也很不痛快,雖然他想以死擔下所有罪過,換大陸政府不要清算九龍所有的古惑仔們,可要死在回歸前,再想董爺能平安落地,他都起心動念,想讓威猛雄壯在他死之後,把董爺悄悄給除掉算了。
他可以死,但他既不想董爺偷他的魚,更不想他活的太舒服。
不過在聽說阿遠要陪他一起上首都後,爾爺要刀人的心思就拋諸九霄雲外了。
但畢竟老狐狸,站得高看得遠,有大局觀。
他說:“如果大陸政府真願意結合曆史背景,那我就不能一個人去了,我需要一個人,一個比較優秀,善整理,還熟知九龍所有案件曆史背景的人,但我自己可能請不到,要綁吧,也不合適……算了,我找兩條魚,用魚換吧。”
他倒說得陳柔起好奇心了:“誰啊,得用魚去抽。”
爾爺說:“義勇堂的二當家翁華,他是個文人,喜歡整理舊案,還愛寫點小說。”
是了,董爺能跟爾爺較勁這麼多年,可全憑翁二當家足智多謀。
但是阿遠的魚,剛到聶家,就要被送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