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釗是,自己遭家暴可以,但他兒子不行。
小家夥頂著一張俊冠香江的小臉蛋,雖然頑皮,但不過分。
雖然力氣很大,可是從來都不會亂打。
他還懂事,隻要媽媽不允許做的事他就不會做,更不會像彆人家孩子,耍潑胡鬨。
玩也玩得好,小肉爪爪抱著積木,小房子蓋的認真又專注。
遊艇過湍流時顛了一下,把他的小房子給顛散了,小拳頭一捏,他一聲怒吼。
但爾爺隻說了一句不氣不氣,咱們重新蓋一遍,他就又埋頭去蓋房子了。
不過他也時時盯著媽媽呢,房子一蓋好先喊:“莽莽,莽莽!”
他也不需要過多的關注,陳柔隻需要說一聲我看到了,阿遠蓋的真好,他就又低下頭,認真去玩自個兒的了。
聶釗在阿遠沒出生時,隻擔心一點,自己從來沒養過,不會養孩子。
但現在他擔心的可太多了,那麼可愛的崽,等讀書的時候會不會受人孤立欺負。
將來長大了,會不會像他的兩個傻哥哥一樣不懂人情世故。
但最最重要的是,以後談戀愛,結婚,會不會被他的太太欺負,家暴。
其實也是在想到這些時,聶釗才恍悟,為什麼梅潞和聶榮倆那麼疼愛聶耀,又想他繼承家業,但是不會給他找家族豐厚的豪門搞聯姻,而是任他撬弟弟牆角了。
就像聶釗由心愛阿遠,他們也是發自內心的愛聶耀。
而曾經的陳柔,從小被養在聶家,性格溫軟好拿捏,還有一大筆的遺產好繼承。
為人父母後,方知父母的苦心。
聶釗雖然也時時提醒自己不要太過分,但也生怕兒子將來要遭家暴。
未雨綢繆嘛,他可不能讓兒子發現自己又慫又蔫的真相。
……
爾爺和董爺心裡都不舒服,很不舒服。
不過雖然表麵看爾爺吃虧更大,但其實真正憋屈的是董爺。
因為,阿遠不認他,晚上吃飯的時候,雖然他就坐在另一邊,可是阿遠隻給爾爺喂吃的,不給他喂。
小家夥是真可愛啊,用小勺子舀起一隻蝦,還要自己先舔一舔,然後再顫巍巍的喂到爾爺嘴巴裡,還要盯著,看爾爺把它吃完,然後再喂一隻。
一頓飯下來,爾爺都把自己給笑暈了,董爺因為瞪了太多的鬥雞眼,直接把自己給瞪成斜視了。
吃完飯,陳柔的意思是她送董爺和爾爺回去,正好去見見大陸公安們。
但顯然,聶釗不是開玩笑,而是認真的。
所以陳柔正準備安排車呢,他低聲說:“早點回家,我跟你談於光煦的事。”
又說:“阿柔,大陸公安人人都有手機,有事你可以打電話。”
陳柔想了想,低聲說:“但有很多事,總歸當麵叮囑,我更放心。”
聶老板強忍不開心,湊近妻子說:“你可是大陸密探007,他們的上司,你說什麼,他們敢不聽?”
見太太在瞪眼,他膽大包天,就直說了:“他們都很喜歡你,那倒也沒什麼,我太太能被很多人喜歡是件好事,但是聶太,今天周末,你要陪阿遠,陪我才對。”
話說,原來九龍那幫子大陸公安還好,對陳柔抱有敬畏,等閒不會打擾她,也不會表現的太親昵,但自1996年元旦開始,聶氏的香豔女保鏢就被謠傳成了來自大陸的女版詹姆斯邦德,不但香江各豪門,有錢人們信得很真,他們也信了。
一幫大陸公安也天真的認為,陳柔是首都派過來的,曾經,是在中南海當警衛的。
所以曾經她高高在上,高不可攀,是香江半島上的奇跡。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們認為陳柔是他們的戰友,同道,知己。
他們雖然依舊敬畏她,可是也總喜歡變著法子的接近她,跟她在一起。
過年期間陳柔去了一回九龍,看望那幫大陸公安們。
然後那幫人拉著她,硬是從下午五點一直聊到夜裡11點還不放人。
對了,那天據陳柔供述,她喝了兩罐啤酒。
為了讓她早點回家,聶釗催了三次,阿遠催了五次,也算奪命連環call了。
但聶老板的緊張可不是疑神疑鬼,也不是他小心眼。
要知道,像什麼季小鋒啦,孫大河啦,胡勇啦,都是跟宋援朝一樣,雖然不算帥,但是熱情又殷勤,踏實誠懇的男人,他們還有個致命的問題,全都是小鮮肉。
就比如季小鋒,比聶釗小足足十歲。
他看著陳柔時,那目光就跟重症戀愛腦似的。
所以聶釗處心積慮熬走了霍岐和宋援朝,自以為總算能高枕無憂,結果沒想到多了一幫刺頭青皮的大後生,個個見了他太太,那柔姐喊的甜的,能溢出蜜來。
她要去九龍,當然不可以,有事電話裡說,聶釗不會允許太太跟那幫年輕人過多接觸的,要不然,指不定哪天她膩了他這個老臘肉,去找那幫小鮮肉了呢。
當然,為防自己被小鮮肉們取代,聶老板在自我保護方麵也做得很好。
晚上回到家,還得先喝一盅女中醫專門開的方子,可以滋陰壯陽的補湯,當然也要勸著陳柔也喝上一碗,今天阿遠睡得早,聶老板睡得也早。
他沒彆的優勢,除了錢多,也就是能在床上玩點小花樣了。
而在目送老板進臥室,並打著手電筒從樓上到樓下再到所有的地下室全部轉上一遍,再把有人遺漏未關的門和窗戶全部關好,盯完室內值班人員的考勤,確定她白天是休息好的,晚上不會睡的太死,開車出來,還得到門口盯一遍監控。
出聶家時宋援朝已經在撥電話了,那邊秒接:“宋叔叔,今天下班這麼早的?”
宋援朝其實不喜歡被叫叔叔,可他老是事實,也不得不承認。
他問:“晚飯你吃了吧,如果沒有,我回來給你做宵夜?”
聶涵一直都覺得,做飯應該是一件特彆麻煩的事,畢竟她家廚房四五個廚子一天忙忙碌碌,也就做四五個人的飯,可在宋援朝那兒,做飯特彆簡單。
宵夜嘛,下碗麵條或者煮一碗雲吞,魚丸。
他頂多不過分鐘就能搞好,同時還能把廚房收拾的乾乾淨淨。
當她開始吃飯,他就會清理各種垃圾,一並聶涵亂丟的衣服和鞋襪,就,該怎麼形容呢,聶涵是大孩子了,而孩子隻要一長大,必然會想脫離家庭獨自生活。
她現在脫離家庭了,還有一個自動家務機器人,美的不要不要的。
不過她還真的因為忙工作忘記吃飯了,她笑著說:“快點回來吧,咱們一起吃。”
宋援朝說:“正好,我今天有件事要跟你聊一聊,你不要動飯,也不要進廚房,一切等我回來再收拾。”
他是這樣,熬了兩個多月,他又不聖人,真有點熬不下去。
但是,今天陳柔確定了要帶爾爺去大陸,然後上首都,她要帶著阿遠的,他也要同去,原來不好說,可今天他就可以跟聶涵談,讓她回家去了。
宋援朝沒那麼傻,他以後是要開一家國際大保鏢公司的,當然就不會因小失大,在如今耍流氓,壞了自己隻需要再堅持一年半就可以搞起來的大事業。
可偏偏他的日子是愈靠近回歸就愈難熬。
聶涵在電話裡嬉嬉笑,說:“我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喔,細娘準備上首都,梁叔打電話讓我同去,考察一下首都的市場,那邊的樓盤馬上做宣發,我需要去做市場調研,細分客戶群體,還要了解首都的文化,如果你也去,咱們正好一起啊。”
夜裡十點,香江所有的大街還在堵車。
宋援朝一腳刹停在紅燈路口,想跟sa一樣,飆一句fuck。
但大小姐那麼開心,他又不好打擊她,最終也隻是溫聲說:“好的。”
掛了電話翻手機,有胡勇發來的短信:快婿哥,我們柔姐今天很忙嗎,她為什麼不來九龍呀,我們幾個哥們本來換了班,沒回家,就等著她來,想見見她呢。
這種短信當然得立刻刪掉,雖然回歸在即,香江那幫白人議員和白人警司們自打張子強被抓後也就閉上嘴巴裝死了,可是香江警方有個政治署,而且香江也有間諜罪的,一天不回歸,宋援朝這種臥底就一天有可能收到政治署的傳喚。
刪掉短信,他可算明白什麼叫驢糞球球表麵光了。
在戰友們的心目中,他是首富家的乘龍快婿,但有誰知道他的苦。
不過像他和陳恪啊,嶽中麒這種老一輩是吃過苦的,有著良好的生活習慣,他自己叫的外賣,一葷兩素,進門的時候他就計劃哪個菜該放烤箱,哪個該放微波爐。
就米飯他都能彆出心裁,加個雞蛋把它熱成蛋炒飯。
做飯的同時還會拔出一份凍進冰箱,並在明早給聶涵打包好,讓她中午好做便當。
服務如此之好,他當然是希望大小姐在他的安保公司開業時,給他個五星好評。
但他不知道的是,望著他忙忙碌碌的身影,聶大小姐正在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行動力強又保護力ax,家務能力滿分的男人,要跟彆人結婚了呢。
她不要,她甚至一想到就滿心的怒火。
她想跟他結婚!
……
另一邊,良夜深沉,才飽餐一頓,也把太太喂飽了的聶老板此時才要揭開謎底。
他說:“私家偵探們打聽了兩個月,終於找到人了,於光煦在灣島。”
又說:“你知道的,他爺爺手裡有爾爺和董爺他們曾經犯罪的大把證據,他又是從灣島寄的郵包,直接寄到相關部門,就把事情搞到陳恪都無轉寰了。”
陳柔也早就猜到了,在回歸前,在她把路鋪的好好的情況下,突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就必定是於光煦那小子搞的鬼。
他隻是個小弱雞,聶家隨便一個保鏢都能掐死他。
而因為案子在大陸審理,他也在嫌疑犯的名字單,所以他不敢去大陸,也不敢來香江,菲律賓他也不敢去,因為那邊的米國人不尿他,各個商業也都在聶氏和大陸i組織的手裡,他去,就隻有一個可能,被抓。
猥瑣如他,竟然躲到灣島去了?
陳柔問丈夫:“你跟灣島仔講了吧,盯著把他給逮了。”
說起這件,聶釗又想到一件事,他必須求助於太太。
他說:“嘉峻還算聽你的話,你幫我問問他,他到底是不是在搞基,如果是,我可以幫他壓新聞,但請他不要搞的那麼明目張膽,我還要臉的,如果不是,你要勸勸他的,他現在跟霍岐那家夥,走的實在有點太近……好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