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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愛不僅僅是嗬護,還有放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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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釗不知道,他不在家的時候,阿涵的腿就是阿遠的翹翹板。

聶嘉峻甚至整天拖著阿遠擦走廊,小家夥非但不會生氣,還特彆開心。

他隻看到宋援朝攤開雙手四麵展示時,阿遠雙手環著他的脖子。

他就會想,那麼點小孩兒,萬一抱不住,摔了呢?

他和奶媽,育嬰師可都是輕輕的悠,輕抱輕放,生怕磕到孩子。

宋援朝瘋了吧,他怎麼敢的?

而且他竟然跟把籃球似的,單一把就把阿遠把給陳恪了。

他不考慮孩子的腰嗎,萬一閃了呢?

聶釗推門就要下車,這次是真的完了,宋援朝他滾蛋吧,滾回大陸吧。

不過安秘書一把拉住了老板:“boss,不可以。”

聶釗才皺眉,安秘書一把又磕上了門:“您忘了咱們是從哪裡來的?”

又說:“嬰幼兒還太小,萬一咱們身上有什麼東西呢?”

說是封建迷信也好,傳統民俗也好,他們一直鑽到地基底下,而且還翻出一隻被下過咒的盒子,裡麵又是牙齒又是頭發的,還不知道有什麼化掉的東西。

而哪怕那些東西都是韓玉珠和聶臻夫妻的,是一家人,如果讓小小的孩子看到,肯定不好,孩子也許就會夜哭,或者偶然間絆倒,摔一跤。

安秘書家孩子多,這方麵的經驗也多,所以他堅持:“咱們不能見少爺。”

再說另一邊。

聽說車站裡頭的地道有可能通到張子強家,陳柔也跟嶽中麒他們一起進去了。

陳恪和宋援朝兩個人在帶孩子,而陳恪,一看就是帶慣這孩子的。

他把阿遠往脖子上一架,然後走向了公路。

要是聶釗,孩子出行,他是必須要開車的,因為怕兒子要聞尾氣。

但陳恪不是這個觀念,他覺得孩子該多呼吸外麵的新鮮空氣,大車嗖嗖的環城路,他架著阿遠自人行道等著,摁了紅綠燈,等到車停,帶著經過,往海邊去了。

阿遠當然開心了,雙手揪著陳恪的頭發,小腦袋正好和卡車司機的視線齊平。

卡車司機看到個戴著藍色口罩的小家夥,笑著揮了揮手。

他鬆開陳恪的頭發也揮揮手,然後收手,又抓上了陳恪的頭發。

聶釗本來可以不迷信的,但涉及兒子,就不得不迷信起來,命令hank:“跟上。”

再往前走可就是大海邊了,那沙子都沒消過毒,附近排汙又比較厲害,陳恪的心思他能理解,帶孩子去看看大海,吹吹海風,但是他兒子才多大呀?

而且他都選好方了,過幾天孩子就可以出海的。

陳恪把孩子帶到如此臟兮兮的地方,聶釗可真是,無力吐槽。

安秘書簡直沒眼色,眼看車停,一看,笑著說:“boss你看,少爺多開心啊。”

hank也說:“有意思,他好像突然就喜歡走路了。”

在家裡,阿遠雖然大了點,會走了,但更喜歡爬,還喜歡爬各種櫃子。

動不動就竄到櫃子上麵去,當然,聶釗看到,就會抱下來。

他也總在下班後,陪著孩子在院子裡散步,但是阿遠並不喜歡。

他喜歡玩海洋球,不過是致力於把所有的球球全部丟出來,也喜歡挖沙沙,可是致力於,把所有的沙沙全部扔到沙池外麵,總之就是,搞破壞。

但今天不一樣,到了臟兮兮的,到處是可樂罐子和各種塑料包裝的沙灘上。

阿遠不像在家裡的沙坑裡一樣,撲進去就往外扔,見什麼都是搞破壞。

反而,他主動走了起來,他在仔細的打量著這個新奇的世界。

他眼裡亮晶晶的,那麼遠,聶釗都看得到。

陳恪帶娃倒是很細心,彎腰,雙手在後麵虛抓著,阿遠跑,他也跑。

小歲的小嬰兒,跑起來踉踉蹌蹌,但是阿遠頭也不回的,徑自奔向了海邊。

在之前他不會蹲,隻會撲通一屁股坐下來,但今天他應該是為了看水,先是變腰看了一會兒,然後就緩緩的蹲了下來,手指水:“喔?”

陳恪講的普通話:“大海,水。”

阿遠隻抓住了一個字:“水。”

陳恪笑著對宋援朝說:“瞧瞧他,吐字多清晰。”

小孩子嘛,站不穩,也不坐穩,阿遠還想摸摸水,一伸手指,咕咚一下。

但陳恪瞄著呢,一把就擰了起來,又抱著孩子讓他伸手:“來,試一下水。”

阿遠人生第一次摸海水,發現它涼涼的,舉起手指來:“喔!”

宋援朝當然趕忙幫人孩子擦手,要是他自己的,他可能帶不了這麼細。

可這是老板家的孩子,還在吃手的階段,萬一抓到細菌再吃到嘴裡,可就麻煩了。

而其實要論跟孩子玩兒,陳恪可比聶釗會太多了。

他一邊帶著阿遠在海邊慢慢走著,還抽空撿了一隻空殼的小海螺,又磕掉了它的底部,這邊孩子還在探索這個新奇的世界呢,隻聽嗚的一聲,海螺響了。

阿遠停了下來,回頭看蹲在地上的外公,一聲:“嗚哇!”太好玩了。

陳恪先是試了幾個音節,然後完整的吹起了調子。

還彆說,他心靈手巧,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吹的是《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一腔一調,一隻小海螺,他吹的有模有樣的。

看他跪著不舒服,宋援朝把阿遠抱了起來,讓陳恪邊走邊吹。

這多好玩啊,阿遠連連手,從表舅手裡要過小螺號仔細端了片刻,突然就往嘴巴送,當然,眼疾手快,陳恪搶了回來,指他鼻子:“隻可以玩,可不能吹。”

被指鼻子,這是陳柔的家傳教育,阿遠也懂,這是被禁止的。

好吧,他不要了,但他也不讓宋援朝抱抱了。

扭下來自己走,他沿路找,突然止步,指著腳下:“哇!”

是個大海螺,先指,再撿,他抓起來,抱懷裡了:“喔。”

這個是他自己發現的,就是他的了,宋援朝想幫他擦一擦,擦乾淨。

但阿遠不讓,抱在懷裡,抱的緊緊的。

安秘書其實一直在幫老板想辦法,他說:“大小姐剛剛從大陸回來,馬上經過這兒,太太那邊咱們就行不說了,讓大小姐帶阿遠回家?”

陳柔已經把孩子帶出來了,而且陳恪是她家親戚,如果聶釗氣勢洶洶的去搶孩子,或者專門把孩子抱走,那就是在傷陳柔的臉麵了,她肯定會生氣,說不定還會暴怒。

甚至於,萬一激情之下來個家暴呢?

而阿遠,他是聶家的少爺,但也是陳柔的孩子。

老板不但愛太太,而且尊重她,還有點懼怕她,當然就不想傷和氣。

可是安秘書經過多方調動,終於找到一個很好的借口,把孩子帶走,順理成章的。

不過他正想打電話呢,聶釗卻揚手說:“不用了。”

安秘書以為他要去抱孩子,忙說:“boss,有些東西,咱們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的。”

涉及迷信,說不清道不明的,但是自打聶氏豎了避雷針,競爭對手幾個月裡先是發現高層董事大額貪汙,又一塊地皮流拍,股價也跌的厲害。

聶氏這邊呢,聶嘉峻雖說差點被綁,但是救回來了。

九龍那塊地皮,壓了好多年,高壓賣出去了。

那迷信,該信不就得信?

不過聶釗想的其實不是這個,而是,他在高處,在車上,他望著低處的沙灘,長久的盯著兒子,突然就問安秘書:“阿傑,你有沒有發現,阿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阿遠騎在陳恪脖子上,一手揪著陳恪的頭發,一手高高舉著隻小海螺,時不時就要喔一聲,小屁屁還有蹦上兩蹦,安秘書都看得出來,他果然開心。

父子連心,兒子開不開心,聶釗也能感覺到得。

人嘛,鑽了牛角尖,你要拽不回來,就讓他自己鑽著去,早晚他能自己想通的。

而且就像聶涵說的,難道為了保護孩子,三年五年,甚至到他長大,聶釗也能不讓他出門,就隻永遠關在家裡頭?

聶釗倒是可以,但是,阿遠現在拆沙池,拆海洋池,將來也會拆掉家門,自己走出去的。

而聶釗在他心目中,應該就是另一個形式的聶榮了。

一個獨斷專行,跋扈,剛愎自用還不自知的,老頑固,老古董。

其實那也是聶耀眼裡,聶榮的樣子。

聶釗現在懂了,為什麼聶榮明明那麼愛聶耀,聶耀卻永遠在嫌棄他了。

恨於人是種情緒負擔,愛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一樣的。

他從聶耀身上看到另一種將來,他和阿遠的將來。

不過他不是聶榮,他看到了,他就會改正自己。

他趴在窗戶上遠遠看著兒子,長久看著,但終於還是說:“回去吧!”

愛不僅僅是嗬護,還有放手,聶釗一萬個不願意,但今天,理智告訴他,必須放手。

安秘書沉默了好久,hank也有點呆住,但最終一腳油門,離開了。

老板心,海底針,他們能做的隻有,執行命令。

……

沙灘上,陳恪難得跟宋援朝聊幾句知心話,而隨著嶽中麒有了房子有了媳婦,他們當中年齡最大,但也還沒成家的,也就剩下宋援朝一個人了。

陳恪就說:“你彆看嶽隊嘴欠,其實一直很上心你的,托他家小喬一直在幫你打聽苗子,聽說是特警隊的人,那邊有好幾個介紹對象的,可能就是年齡小點,你也乾了好多年了,也辛苦,要不要打個申請,等張子強的事情結束了,就調回去?”

待遇上去了,對象自然也就好找了,就是年齡差一點,看宋援朝能不能接受了。

如果找同齡的,就隻有寡婦和離過婚的,找未婚的,基本上都要比他小十歲左右。

但總之,組織在考慮他的個人問題了,想要幫他解決掉。

話說,其實就宋援朝自己,前些天都還在想老家那個對象呢。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想要對象很正常。

但那個是在虛處的,要是嶽中麒介紹的,就是在實處的。

而且如果要見麵,他就得回去。

那麼回去之後他還能不能再回得來,要回來,還會是在聶家嗎?

不會的,如果他回去之後,再不到聶家,他就不可能再執行香江的任務了。

1997之前,他也絕不能再來香江。

1997之後,按保密原則,他也絕不能再跟聶家人有任何往來。

可要一直乾到1997,他就不僅僅是大齡的問題,他要成個老光棍了。

生理是個大問題,大把人天天奔不乾淨的場所,當然是因為需求。

但宋援朝可不能,他不能有需求,更不能玩。

因為他要玩了,捅出來的,就會是天大的簍子。

而等張子強被抓住,他就有回去的條件了,聶釗應該也不會再留他的。

可宋援朝不但放不下他雖然頑皮,但小小小點就超懂事的乾兒子。

他還……

他還突然想到聶涵,然後他的心猛得抽了一下。

一個雖然曾經懵懵懂懂,胖胖的,苦惱於減肥,卻總是減不下去,但現在每天致力於踹開兩個弟弟當聶氏的掌門人,於是忙到沒時間吃飯,瘦成一把骨頭,他一把就能掐起來的,臉上會塗黑黑的麵膜的大小姐,她其實很可愛的,特彆可愛。

宋援朝很喜歡她,也習慣了總是跟她生活在一起。

但是以後他們,真的要相見不相識,永遠變成陌生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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