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蘇陽的能量補充之後，謝雨涵很快恢複了行動能力，快步湊到蘇陽跟前，目光落在地麵上已經氣息全無的秦休身上，忙不迭問道：“老蘇，要補刀麼？”
確認一下總是沒錯的，這種老怪物，誰知道有沒有什麼假死的秘法。
蘇陽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秦休徹底失去生機的軀體，那雙曾經充滿瘋狂與怨毒的眼眸，此刻隻剩下死寂的灰白。
他輕輕搖了搖頭。
“不用，已經死透了。”
武魂燃燒殆儘，生機徹底斷絕，不可能再有變數。
謝雨涵聽到肯定的答複，這才哦了一聲。
這時，破空聲接連響起。
數道身影如同流光，從四麵八方飛掠而至，正是之前分散在各處的金牌們。
他們落在地上，目光第一時間便鎖定了秦休的屍體。
確認了這位掀起滔天禍亂的武皇真的已經氣絕身亡，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肌肉鬆弛下來。
隻不過當金牌們的視線轉向蘇陽時，眼中的敬畏之意更甚！
方才那毀天滅地的能量衝擊，其核心的破壞力……恐怕就連金牌都扛不住，缺胳膊少腿都是極為正常的。
蘇陽可是在如此恐怖的能量餘波中心啊！
然而蘇陽依舊衣衫整潔，氣息平穩，仿佛隻是經曆了一場微風拂麵。
這份從容，這份實力，簡直匪夷所思。
金牌們看向蘇陽的眼神，頭皮隱隱發麻。
蘇陽沒有在意他們的目光，隻是看著秦休那張定格著不甘與痛苦的臉龐，平靜地開口道。
“既然秦休已經身死，還請諸位前輩最後留給他一份體麵。”
無論生前如何，人死債消。
金牌們聞言，立刻齊齊頷首，神色肅然。
他們自然不敢有任何異議，更何況蘇陽的要求合情合理。
……
在此之前，當蘇陽察覺到天空中的恐怖威壓時，他就意識到情況已經脫離了最理想的控製。
秦休是真的打算拉著整個永夜商會同歸於儘。
隻手遮天一旦完全成型落下，後果不堪設想。
思來想去，唯一能最大限度減少傷亡的辦法，就是提前引爆。
在隻手遮天的能量尚未凝聚到巔峰，尚未完全鎖定時，將其強行打斷，引爆於高空。
雖然衝擊依舊會波及下方，但至少能避免被直接抹平的命運。
於是，蘇陽幾乎在做出決定的瞬間，就通過手環給謝雨涵傳去了訊息。
而就在謝雨涵那凝聚了全身力量的地爆天星，即將與秦休隻手遮天碰撞的前一刹那。
蘇陽毫不猶豫地撐開了自身的罡氣護罩，將身旁的謝雨涵完全籠罩在內。
師者無敵的被動效果瞬間觸發。
針對師生二人的直接傷害，被師者無敵強製無效化。
這也是他敢於選擇硬碰硬，提前引爆的底氣所在。
其實，就算沒有謝雨涵的地爆天星。
就算讓秦休的隻手遮天順利落下。
秦休最終的結局，也早已注定。
強行施展隻手遮天，尤其是在燃燒武魂的狀態下，已經耗儘了他的生命能量。
他的武魂在能量凝聚的過程中就已經燃燒殆儘，生命之火，早已如風中殘燭，走向了必然的儘頭。
引爆，隻是加速了這個過程，並且將破壞範圍控製在了相對可以接受的程度。
……
永夜商會，第二區。
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能量焦灼氣息，四周的建築雖然在之前的衝擊波中有所受損，但核心區域在層層防禦下並未傷及根本。
秩序正在快速恢複。
蘇陽再次見到了季如是。
季如是依舊坐在輪椅上，麵色溫和，仿佛之前的驚天變故從未發生。
他看著蘇陽，臉上帶著真誠的笑意。
“這次多虧了蘇先生及時出手，化解危局。”
“永夜商會上下，感念蘇先生的恩情。”
蘇陽微微拱手，態度不卑不亢。
“前輩言重了。”
“晚輩就算不出手，以前輩的通天手段，想必也早有應對之策。”
“隻是，前輩不屑於對此等宵小親自動手罷了。”
季如是聞言，隻是笑了笑，並未否認，也沒有承認。
“按照之前的委托約定。”
“從今日起，蘇先生便自動獲得我永夜商會的金牌特權。”
“享受金牌的一切待遇與便利。”
“另外，作為金牌，你將擁有特招十位銀牌成員的權力。”
“這十位銀牌，同樣無需履行永夜商會的任何職責與義務，隻享受相應的待遇即可。”
這相當於白送的福利。
蘇陽聞言，心中微動，這金牌特權自是極其實用。
尤其是那十個銀牌名額，對於五班來說，無疑是一份厚禮。
他點了點頭。
“多謝前輩。”
隨即，蘇陽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賀城主呢？”
季如是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神色平淡。
“賀城主在事態平息後，便已自行離開了。”
“說是北境那邊還有急事需要處理，行色匆匆，便不勞蘇先生掛念了。”
蘇陽聞言，沒有再多問。
這家夥，跑得倒是真夠快的。
蘇陽沒有糾結這點，將話題引回了之前的約定。
“那麼，按照委托，前輩是否可以告知晚輩一些……機密了？”
他的眼神變得認真起來。
季如是放下茶杯，溫和地笑了笑，仿佛早就料到蘇陽會問這個。
“蘇先生心中想必積攢了不少疑問。”
“但問無妨。”
“隻要是在我權限之內，我能說的，自然都會告知於你。”
蘇陽深吸一口氣，不再客氣，直接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之一。
“前輩，之前在能源中樞看到的那座三足金鼎……”
“那到底是什麼產物？為何給我一種……很特彆的感覺？”
季如是眼中閃過一絲微光，似乎對蘇陽能問出這個問題並不意外。
“鎮元鼎。”
“此物，乃是上古時期一個名為天工閣的組織所鍛造的十三件神兵之一。”
蘇陽心頭一震。
天工閣？
十三神兵！？
這些名詞，他聞所未聞。
季如是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繼續解釋道。
“天工閣，是一個在上古時期便已神秘消失的煉器宗門。”
“關於它的記載極少，具體細節我也知之甚少，畢竟年代太過久遠，早已湮滅在曆史長河之中。”
“隻知道，傳說天工閣的創始人，乃是人族曆史上第二位武神，黎天神的後人。”
“其後人繼承了黎天神的部分神妙技藝，窮儘心血，打造出了十三件擁有毀天滅地之威能的神兵。”
“這十三件神兵，不僅威力無窮，據說還擁有靈性，能夠自行擇主。”
“在上古時期，它們的出現，也曾掀起過無數腥風血雨，引得各方勢力爭奪不休。”
蘇陽聽得心神激蕩，臉上不禁露出錯愕之色。
上古秘聞，武神後裔，自行擇主的神兵……這些信息量太大了。
他立刻聯想到了當初在北境第七霧界，遭遇的那位神秘女帝的意誌，以及她所操控的那尊奇異雕像。
那雕像散發出的古老氣息，與鎮元鼎給他的感覺，何其相似！
“那……是否有一件神兵，其形態……像是一尊古老的雕像？”
季如是聞言，眼中露出一絲訝異，隨即了然地笑了笑。
“看來，蘇先生是見過其中之一了。”
“你所說的那件神兵，應該叫做明光甲。”
“其平時不被驅動時，形態便是一尊古樸的雕像，其雕像形態往往與主人一致。”
“一旦激活，便可化為無上戰甲，擁有驚天動地的破壞力，防禦力自然更是驚人。”
蘇陽連忙追問：“那明光甲現在的主人是誰？”
季如是這次卻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歉意。
“具體是誰，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隻知曉，它依舊處於認主狀態，並未沉寂。”
蘇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將這個信息記在心裡，確認這上古意誌的身份也是有必要的。
他定了定神，問出了另一個關鍵問題。
“之前前輩曾提及的第零區……”
“那究竟是怎樣一個存在？”
“而且，裡麵還鎮壓著帝王級凶獸，永夜商會是如何做到的？”
季如是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這才緩緩說道。
“所謂的第零區，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區域劃分。”
“它其實是一座巨大的上古封印大陣的核心所在。”
“裡麵關押的那些凶獸，便是被這座大陣的力量所封印鎮壓。”
蘇陽瞳孔驟然一縮。
上古封印大陣！？
這個世界，竟然還存在著封印之法？
“封印之法……真有這種玄妙力量？”
季如是笑了笑。
“蘇先生，你應該知曉上古時代，就連武皇這樣的強者在當時……也隻是螻蟻一般。”
蘇陽沉默片刻，目光再次落在季如是身上，問出了最後一個，也是他最好奇的問題。
“那麼……前輩您，到底是何方神聖？”
能夠知曉如此多上古秘聞，坐鎮永夜商會，實力深不可測，這位副會長的身份，絕不簡單。
季如是聞言，放下了茶杯，抬手輕輕拍了拍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一貫溫和的笑容，語氣卻帶著幾分自嘲。
“我？”
“如你所見，一個無法行走的殘障人士罷了。”
“隻是……恰好比一般人，活得稍微久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蘇陽眨了眨眼。
這個回答，看似說了，卻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活得比較久……久到什麼程度？上古？還是更早？
他知道，這恐怕已經觸及到了對方不願意透露的核心秘密，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了。
不過，活得比較久這幾個字，本身就已經透露了足夠驚人的信息。
這位季副會長，絕對是一個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怪物。
……
與季如是的談話結束後，永夜商會的秩序已基本恢複。
雖然之前的戰鬥造成了不小的破壞和人員傷亡，但在永夜商會強大的組織力和資源調動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重建與安撫工作。
蘇陽從季如是那裡，了解到了許多遠超當前時代認知的隱秘事實。
關於上古，關於武神，關於神兵，關於封印大陣……
這些信息如同投入湖麵的巨石，在他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需要時間慢慢消化。
不過，眼下這些距離他還太過遙遠，並非當務之急。
處理完秦休的事情，了卻了一樁心事，蘇陽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他沒有在第二區過多停留，很快便動身前往第一區的商業街。
穿過依舊繁華，隻是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緊張氣氛的街道，蘇陽熟門熟路地來到了一區17街36號仿生人定製商鋪。
時隔多日，他終於可以來取自己當初定製的那個特殊的智能仿生人了。
想到很快就能擁有一個輔助工具，蘇陽的心情不禁有些期待。
然而……
當店鋪老板一臉熱情地從後台捧出一個東西，遞到他麵前時。
蘇陽臉上的期待表情，瞬間僵住，隨後緩緩變成了一臉懵逼。
擺在他麵前的，不是想象中擁有跟筆記本電腦一樣的東西。
而是一顆……光禿禿的，沒有任何五官細節，通體泛著冰冷金屬光澤的……機械頭顱。
這顆頭顱的造型極其簡約，甚至可以說是簡陋，就是一個光滑的金屬球體，連五官的位置都隻是象征性地用凹槽標記了一下。
“老板……這……這是不是……不太對啊？”
這玩意兒，跟他當初的要求，好像差距有點大吧？
老板聞言，反而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金屬頭顱，又抬頭看了看蘇陽，臉上露出無辜且理所當然的表情。
“沒錯啊！客官！”
“這完全是按照您的要求定製的啊！”
“不像人啊！”
“……”
“我的意思是，就不能……不能弄成其他更有特點的模樣麼？比如……筆記本電腦之類的？”
老板一愣：“您……您早說啊！”
“當時您也沒給具體的方案，我隻能按照我的思路來弄了！”
“不過不是不能改，但這屬於二次設計和特殊定製了，需要重新建模，調整內部結構，這……就需要額外付費了……”
蘇陽聽著老板的解釋，看著那顆孤零零的金屬頭顱，一時無語。
“額……行吧……”
“我先這樣用著吧。”
“等後麵我再來找你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