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的張大娃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醒,迷糊中隻見二叔如狂風暴雨般揮舞著斧頭,家中物件一一遭殃。
這一刻,張老二的形象在張大娃眼中恍如惡魔降臨,嚇得他尖叫一聲,瞬間失去了意識。
張老二對此不以為意,繼續肆意破壞,直至屋內已無完整之物可尋。
末了,他還特地用斧頭將大床的四腳削得纖細脆弱,確保再無法承受任何重量,這才心滿意足地拂袖而去。
另一邊,小幼娘主動拾起角落的掃帚,細心地清掃每一個角落。
她還想提一桶清水,來擦拭那被塵埃覆蓋的床架。
原本懶散的幾個兄長,在小幼娘的帶動下,也紛紛行動起來。
張三娃搶過妹妹手中的掃帚,賣力地清掃。
張四娃接過她手中的水盆,細致地擦拭。
唯有張五丫想協助鋪床,卻被小幼娘婉拒。
她望著自己細嫩的手,再對比小妹那熟練麻利的動作,頭一次感到無力與自責。
敏感的小幼娘很快捕捉到了姐姐的低落情緒,放下手中的被褥,輕快地奔向張五丫身旁。
模仿著父母溫柔的樣子,輕撫著姐姐的頭顱,柔聲道:“姐姐彆難過,有幼娘陪著你呢。”
張五丫抿了抿嘴唇,“我好像什麼都不會做,是不是和彆人很不一樣?”
“沒有哦,姐姐真的是特彆特彆好!就比如那天大娃哥推了我一把,是姐姐第一個衝上來,讓我感到好安心,到了晚上,姐姐還心疼地想要把自己的紅薯分給我。還有啊,我瞧見姐姐在院子裡悄悄地‘哼’、‘哈’地練習呢,樣子可認真了!“小幼娘說著,嘴角上揚。
張五丫聽得一愣一愣的,滿臉疑惑地追問:“你說的‘哼哈’是什麼意思呀?“
小幼娘見狀,小手捏成拳頭上下揮舞,小腳也跟著一蹬一踢,儘力模仿起張五丫早晨練功的模樣,雖然動作略顯笨拙,但卻透出一股稚嫩的可愛勁兒。
張五丫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禁啞然失笑。
“這麼說,你看到我早上練武啦?“
“那就是練武嗎?姐姐真是太厲害了!我從沒見過這麼帥氣的練武場景呢!“
小幼娘話裡行間都是崇拜。
她凝視著小幼娘,認真而又帶著幾分孩子氣地承諾道:“幼娘,要是有不喜歡的人,告訴姐姐,我絕對幫你教訓他一頓!“
小幼娘瞪著大眼睛,滿臉的問號。
在小幼娘的記憶裡,多數人對她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唯有姐姐,從一開始就不設防,給予她滿滿的親近與溫暖。
張五丫內心深處的那股莫名情愫愈發洶湧,這份感情於她而言是如此陌生。
她緩緩開口,每個字都充滿誠意:“要是有人欺負你,姐姐可以讓他從此消失,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小幼娘更加迷惑了,小腦袋瓜左右搖晃。
“消失?那是什麼意思呢?“
張五丫微微一頓,語氣儘量溫和而明確地解釋:“就是再也找不到你,看不見你了。“
小幼娘仍舊不解其意,但她卻堅定地搖了搖頭,“可是我沒有不喜歡的人哦,我隻想讓喜歡的人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不用讓誰消失,隻要姐姐能快樂,我就會超級超級開心的!“
張五丫眉頭微蹙,“可是我……我隻知道讓人消失,卻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人真正快樂起來……“
小幼娘聞言,笑得更加燦爛:“這事兒簡單得很!因為我喜歡姐姐,隻要你快樂,我就會感到幸福!“
張五丫的目光與小幼娘那雙純真的眼睛相遇,那一刻,她竟有種被炙熱情感照耀得幾乎要閃躲的衝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是你的願望,我會竭儘全力。”
“真的嗎?太好啦!”小幼娘的喜悅溢於言表,眼眸彎成了月牙。
她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緊緊攥住了張五丫的手。
那雙小手溫熱而充滿信任,而這一次,張五丫沒有選擇回避。
這溫馨的一幕,讓不遠處正忙碌的兄弟倆心頭不禁泛起一陣酸楚,他們停下手中的活計,目光中滿是感動。
而與這份溫情截然不同的是,僅僅幾道牆壁之隔的大堂內,空氣卻沉重得幾乎令人窒息。
張老太出自名門王家,身為家中次女,自小在兄長與弟妹的簇擁下長大。
成年後,兄長們各自立業興家,家族勢力日益壯大,這也使得她在張家擁有著不容小覷的話語權,多年來自是頤指氣使,無人敢於忤逆。
今日,因聽聞胞妹受了兒媳的委屈,王家幾位舅舅火速集結,浩浩蕩蕩上門來,欲為自家妹子討回公道,場麵劍拔弩張。
當張老二夫婦被誆騙步入大堂,那些舅舅們未待他們辯解,便怒氣衝衝地舉起了拳頭,意圖給這位所謂的“不孝”外甥一個難忘的教訓。
張老二見勢不妙,慌亂之中,本能地躲到了徐莉雲背後,尋求庇護。
徐莉雲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卻在危機時刻展現出驚人的決斷與身手。
她眼尖腳快,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一腳精準無誤地踢中了衝在最前方的大舅的小腿。
隻聽得“砰”的一聲悶響,那魁梧的身軀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轟然倒地,痛苦的哀嚎瞬間充斥了整個大堂。
見父親突然遭襲,王家長子暴跳如雷,怒吼道:“豈有此理,竟敢傷害家父?”
言罷,他不甘示弱地加入了這場混戰。
徐莉雲心中早有籌謀,她動作敏捷地折斷身旁桌腿作為武器。
一人獨擋眾人,淩厲的攻勢之下,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很快便顯得狼狽不堪,自顧不暇,哪裡還能騰出手來教訓人?
原本計劃借由舅舅們的權勢壓倒張老二夫婦的眾人,此刻一個個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張老太見狀欲上前阻止,卻不料也被徐莉雲一腳踹開,跌坐在地,痛得哀嚎連連。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遠超乎張家任何人的預料。
即便是張富父子,雖有心插手,卻在徐莉雲淩厲的身手麵前,連她的衣角都未能觸碰到,反倒是被輕易踢開,狼狽不堪。
大堂之內,混亂如麻,與張家人最初設想的景象天差地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