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在場眾人都有些不忿,但看到來人是誰之後,都是有火發不出。
“九殿下!”
丹坊一眾人恭恭敬敬行禮。
趙辭眉頭微蹙,感覺這個人跟狗皮膏藥一樣,怎麼甩都甩不掉。
趙雍淡淡笑道:“皇弟,許久未見啊!前些日子聽你開府,為兄還想幫你物色幾個人選當府官。卻不曾想皇弟連著七天都沒有出門,想必一定募到了足夠多的人才。”
說話的時候,他戲謔地打量著趙辭,希望能從後者的身上看到一絲窘迫。
卻不曾想。
趙辭隻是撇了撇嘴,口齒無比清晰地說了一句:“陰陽人爛屁股!”
嘶……
整個丹坊都安靜了下來。
李富貴:“……”
祝焱:“……”
趙雍:“???”
他們都有些懵,沒想到趙辭居然如此不留情麵,出言之粗鄙,比起市井潑皮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尤其是趙雍。
臉色已經精彩到了極點,一時間他竟然有些手足無措,從小到大他都是出沒名流之地,還從來沒接觸過這種招數。
他強行把表情從失控的邊緣壓下,輕咳了一聲:“看來是為兄失言了,竟讓你如此胡言亂語,若戳到了你的痛處,為兄道歉!”
“不不不!”
趙辭直接打斷:“你沒失言,我也沒胡言亂語。你這是天生嘴賤,的確戳中了我的困境。不過陰陽人爛屁股我也沒有胡謅,不然你解釋解釋為什麼會拉在我十王府門前拉一坨?”
他瞅了一眼趙雍黑得不成樣子的臉,又掃了一眼他的腦門。
【趙雍的當前願望】:狠狠打擊趙辭一番,使其心智失守,放棄開府,回家繼續當廢物。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攻心符X1。
切……
作為鍵盤俠,趙辭深知陰陽人這種職業高攻高防,絕大部分職業碰到他都會很頭疼。
這這玩意兒,最怕的就是沒素質,隻要你沒素質,陰陽人在你麵前就是負防禦。
祝焱:“嘶……”
李富貴:“嘶……”
眾煉丹師:“嘶……”
他們都有些頭皮發麻,唇槍舌劍他們見多了,但這麼下流的還是第一次見。
長矛沾屎,戳誰誰死?
皇子吵架都是這樣的麼?
祝焱有些蒙圈,看向趙雍,發現他的臉色早已經憋得鐵青,嘴唇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趙雍感覺有些腦淤血,聲音有些淒厲地怒斥道:“你,你!簡直有辱斯文,大虞學宮,宮廷教育,怎麼就教出你這麼一個……”
趙辭打斷道:“大虞學宮,宮廷教育,就是教皇兄在彆人家門口出恭的?”
趙雍:“……”
他感覺自己顱內像漲了氣,眼球都感覺被什麼東西攥著,快要捏爆了一般。
太離譜了!
他自認也是在唇舌陣地身經百戰的人,怎麼一點都沒有類似的戰鬥經驗呢?
恍惚間,他好像回到了七日前,在十王府門口的場景,窘迫而無助。
但他也不是弱雞,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便輕哼了一聲:“若這樣能讓你開心,為兄便隨你了。不過皇弟,為兄還是要勸你一句話,丹藥這塊肥肉,並非你能夠涉足的,為兄開府數月,才在這個領域勉強站穩腳跟,你……”
趙辭驚訝:“原來皇兄已經站穩腳跟了,看來從母族家挖了不少牆角啊!真羨慕皇兄,能有個母族可以吸血。不像我,隻能跟母妃白手起家,為皇室開源節流。”
聽到這話,趙雍不由呼吸一窒。
就連旁邊的祝焱也差點繃不住,話的確是這個理兒,作為太子黨,他們想要給太子加碼,讓渡利益是必須的,大不了等太子登基了想辦法拿回來。
可這說得也太露骨了……
趙雍哼了一聲:“皇弟願怎麼說就怎麼說吧!丹藥可不是靠嘴皮子煉出來的,我倒是想看看,隻憑這些煉丹師,你們如何才能在貢丹大會上搶到份額。
另外補充一句,諸葛家這批丹爐,我看上了,想拿走得看你們有沒有本事!
哼!”
說罷,甩袖離去。
祝焱等人也緊跟了出去。
趙辭感覺有些掃興:“什麼檔次啊,就敢跟我對噴?”
李富貴:“……”
門外。
“呼……”
“呼……”
“呼……”
趙雍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感覺顱內壓降低了一些。
看到祝焱正在瞅自己,趕緊正了正神色:“臨歌同齡之中,能與我辯至平手的沒有幾人。沒想到這趙辭,居然靠著胡攪蠻纏汙言穢語,勉強擋住了我的攻勢。”
祝焱:“……”
趙雍高冷地轉過身:“走吧!過幾日諸葛家的丹爐就到了,這單必要拿下,讓趙辭看看,沒有這批丹爐,他手底下那些煉丹師能煉出什麼貨色。古人雲:多說無益,折斷的骨頭是最好的老師。”
祝焱:“……”
的確多說無益。
但殿下,我瞅你話就挺密。
……
屋內。
趙辭奇怪地看著眾人:“你們怎麼一個個都垂頭喪氣的?我尋思我不都幫你們吵贏了麼?”
一眾煉丹師麵麵相覷。
李富貴臉色有些難看:“殿下!若九殿下執意出手要搶這批丹爐,我們怕是搶不過。”
“嗯?”
趙辭眉頭微皺:“我母妃給的錢不夠?”
印象中,顧湘竹這魔教娘們挺有錢的啊,前幾年一直在做絲綢生意,撈了個盆滿缽滿,沒道理缺錢的。
李富貴無奈搖頭:“娘娘自然是舍得給錢的,隻是諸葛家已經將這批丹爐丟到拍賣場了,想要拿下來恐怕要付出大代價。
而且這件事不全是錢的問題,按大虞律法,一切物品的價格都不能超過一個上限,包括諸葛家這批丹爐。
即便九殿下跟我們都競到了最高價,他也更占優勢……”
趙辭疑惑:“為何?”
李富貴歎道:“諸葛家的丹爐不愁賣,要的就是一個口碑。九殿下背靠的是祝家,他們家的丹藥品質高,說出去對丹爐的口碑也有反哺。反倒是我們……”
趙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過……這批丹爐勁兒真那麼大?”
“那是自然!”
一眾煉丹師眼睛都泛光了,七嘴八舌一陣表達對諸葛家丹爐的向往,忽然冒出一個趙雍搶丹爐,他們比忽然冒出了一個高富帥跟他們搶老婆都難受。
看來這丹爐,真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趙辭打住了他們說話,輕歎道:“你們也彆太沮喪,這種事情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儘人事聽天命就好。”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心中竟然有點小感動。
沒想到殿下貴為皇子,居然也會想著主動安慰他們。
趙辭補充道:“你們丹藥煉得撇,主要是硬實力的問題,不是一批丹爐能夠彌補的。”
李富貴:“……”
眾煉丹師:“……”
殿下。
您可真會安慰人。
趙辭笑了笑:“你們這誰煉丹最好啊?”
李富貴當即扯住一個中年人:“殿下!他是我們李家的供奉,李家家臣的練氣丹,都是這位張供奉煉的!”
“原來是張供奉,有勞!”
趙辭拱了拱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富貴讓其他煉丹師各自休息,便帶著趙辭和張供奉一起進了煉丹房。
“嘭!”
鐵門關上,三個人都感覺清靜了許多。
張供奉熱情地問道:“殿下!不知您叫我來,是想要煉什麼丹?”
趙辭直言不諱:“練氣丹!”
“啊?”
張供奉有些詫異:“殿下應該不缺練氣丹吧?”
趙辭:“……”
張供奉反應過來了,有些羞慚:“就算缺,也不會找小的。殿下稍等,我這就給殿下煉。”
說著,就準備打開藥櫃,取養氣草出來。
卻不曾想被趙辭攔住了。
“殿下?”
“以火淬藥太麻煩了!”
趙辭笑著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玉瓶:“淬淬這個!”
張供奉有些不解,打開瓶塞聞了聞,李富貴也湊了過去。
就在酒氣和藥香飄出來的一瞬間。
兩雙眼睛瞬間大亮。
“這這這!”
張供奉激動得語無倫次:“養氣草的藥性,竟被萃得如此精純濃鬱?”
作為煉丹師,他太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了。
淬藥最麻煩的步驟,就是把雜質和灰分去掉。
這個步驟最基礎,卻要耗費煉丹師近五成的精力和七成的時間。
但這玉瓶裡麵的東西。
自己隻要將濃酒灼乾,就能得到純鬱的藥粉。
這代表著什麼,張供奉想想都激動得渾身發抖。
“彆高興太早!”
趙辭沉聲道:“先煉了再說!”
張供奉隻能強行按捺住心中的激動,連連點頭:“是是是!”
接著,便燃氣丹爐,準備煉丹。
趙辭則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靜靜地看著以真氣燃火暖丹爐的張供奉。
雖然比不上馮祝楊三家。
卻也是實打實的煉丹師啊!
都是寶貝。
可惜,現在他們都是顧湘竹的。
趙辭希望,這些人都能變成自己的。
套她!
他沉吟片刻,麵色凝重地看向李富貴:“李掌櫃,這件事對於我頗為重要,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母妃啊!!!”
李富貴義正言辭道:“殿下放心,李某人守口如萍!”
開玩笑。
現在是娘娘掏錢養著我們。
殿下你哪位,還想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