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後腦勺撞在台階上。
我自上而下看著他。
他眼皮微微掀起:“淺淺,是你嗎?”
秦陌看向我的方向,伸手:“淺淺,真的是你,我想你了。”
我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能看見我?”
“淺淺,你說什麼傻話?我能看見你啊。”說完他也暈了過去。
我摸了摸自己,我還是透明的啊,秦陌怎麼會看見我?
不一會兒,秦陌和梁慕昕被人發現送到急診室。
那邊姥姥下落不明,這邊親兒子和養女雙雙入院,陸夏薇忙得焦頭爛額。
中午,醫生把陸夏薇喊到辦公室。
“陸女士。”醫生表情凝重。
“是不是情況不太好,是秦陌還是慕昕?”陸夏薇從醫生的語氣中能猜到一點端倪。
“秦陌,心臟長了個腫瘤。”醫生指了指報告,“普通片子看不出來,幾百萬人中才會出現一例,我們醫院尚未接觸過這樣的病人,建議他去京都看看。”
“心臟腫瘤?不可能,他摔的不是後腦勺嗎?包子怎麼長在心臟上?”陸夏薇不敢相信,秦陌平時身體好得很,連個感冒都很少有。
我活著的時候,沒少聽姥姥罵秦陌缺心眼,缺腦子,可沒想到他什麼都不缺,反而多長了個東西。
醫生說也許能做心臟移植手術,抓緊時間去大醫院看看,醫生寫了個地址。
陸夏薇從辦公室出來時,臉色煞白,腿打著飄,我知道我不該笑的,可我實在忍不住,秦陌這樣的人,心臟出問題簡直是報應。
想到以前每次我說他和梁慕昕走得太近,他都說寧時淺,你把我的心挖出來看看,裡麵是不是隻有你。
他的心真要被挖出來了。
回到病房,秦陌已經醒了,除了後腦勺有點疼,其它沒有任何感覺。
他看到陸夏薇問:“媽,淺淺呢?”
“什麼淺淺?”
我摔下樓梯的時候,她就在我旁邊,是她幫我叫的醫生吧,她人呢。”
“這裡隻有我,淺淺沒出現過。”
“不可能,我真的看到她了,她還衝我笑了。”
陸夏薇摸了摸秦陌的額頭:“沒發燒,兒子,你彆嚇媽。”
秦陌竭力證明他看到我了,但在陸夏薇眼裡,他就是說胡話。
“對,昕昕當時跟我一起,她可以證明,昕昕呢?”
“昕昕正在輸液,這幾天因為寧時淺和姥姥的事,你們都沒睡好,低血糖,她也暈倒了。”
秦陌撐著床板起來:“我去看看她。”
梁慕昕並無大礙,有時我希望我的腎在她體內忽然罷工,可她連排異反應都沒有,她打著吊瓶,吊瓶裡都是營養液。
聽到秦陌喊她,睜開眼睛:“哥哥,我怎麼了?”
“低血糖暈倒了,昕昕,以後你乖乖在家,你的身體經不住折騰。”秦陌自責,“我好不容易把你找回來,卻讓你隔三差五來醫院。”
“對了,你看到淺淺了嗎?就在我們暈倒的時候,淺淺站在樓梯口。”
梁慕昕搖頭:“我沒看到啊,哥哥,嫂子回來了嗎?她在哪裡?”
秦陌愣了片刻,小聲嘀咕:“難道她真沒出現,是我太想她了嗎?”
“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沒用,不想讓我跟著你了,我保證以後好好吃飯,如果昨晚我沒有通宵為姥姥祈禱,今天是不會暈倒的,我以後一定愛惜自己的身體,求你彆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裡。”
“昕昕,”你怎麼這麼傻。”秦陌握著梁慕昕的手,“以後不準這樣。”
“好的,都聽哥哥的,那你是答應我了是嗎?你在哪裡,我在哪裡。”梁慕昕擦掉眼淚。
“嗯。”秦陌點頭。
我冷笑,希望以後你倆都鎖死。
“還是我們昕昕最懂事。”陸夏薇站在病房門口,擠出笑說。
“秦陌,我出去下,晚點過來接你們回家。”陸夏薇惦記著兒子的病情,她必須先去聯係京都的專家。
雖然我不知道心臟腫瘤是什麼病,可這樣的一線城市,最好的醫院都說沒有辦法醫治,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我跟著秦陌,下午才離開醫院。
一天了,還沒有姥姥的消息。
秦陌到家後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聽,直到傍晚,陸昱安將電話打過來。
“小舅。”秦陌秒接。
“老太太在我這裡住幾天,王媽也在,晚點王媽過去收拾點衣服。”陸昱安直接下達命令。
昨晚秦陌他們背地裡盤算怎麼把姥姥接回來,我以為他不會答應,豈料他毫不猶豫地說:“好的,小舅,姥姥在你那裡我們放心。”
“姥姥沒事吧?要麼你給我個定位,我把東西送過去。”他順便問了問。
“不用。”陸昱安接著打開揚聲器,我聽到了姥姥的笑聲。
他掛了電話後,梁慕昕慫恿:“哥哥,王媽回家拿衣服,我們正好可以跟著,看看小舅住哪裡?”
“你跟我想一塊兒去了。”不同於剛剛的唯唯諾諾,秦陌嘴角勾起,邪肆一笑。
原來他另有陰謀。
我知道他們的計劃,可我什麼都做不了。
傍晚,王媽回來了,一起的還有陸昱安的司機。
秦陌已經坐在車上,就等梁慕昕發消息後跟著。
王媽收拾姥姥的衣服時,梁慕昕站在她旁邊關心了下姥姥的情況,並有意無意地套話。
王媽一個字沒泄露,隻說姥姥很好,她想跟兒子住幾天。
衣物收拾好後,王媽上了邁巴赫。
梁慕昕給秦陌發消息。
秦陌開著我的車一路跟著。
邁巴赫駛進犀悅府,秦陌的車卻被攔在外麵。
“果然是他!”秦陌拍打著車門。
我的靈魂跟著邁巴赫進了彆墅,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
司機停穩車後,打開後座的門讓王媽下來。
陸昱安和姥姥坐在院子裡,姥姥開懷大笑。
可不一會兒笑容凝滯,他撫摸著陸昱安的頭:“安安,聽媽的話,彆再執著了,時家姑娘挺好的,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陸昱安眉頭蹙起,微微搖頭,他看向院外,雙眸空洞無光。
“啊!”我還沒聽完他們的對話,靈魂就被拽了回去。
梁慕昕正在打電話,我聽到她說強哥,寧時淺已經死了。
我渾身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