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秦陌送我的生日禮物。
我生日那天,秦陌為我精心準備了生日宴,還有一場煙花秀,隻是吃完飯,秦陌沒來得及陪我看煙花就被梁慕昕叫走了。
我等到半夜他才回來。
本來我挺生氣的,他忽然掏出這條滿鑽手鐲,是我喜歡了很久的款式,他向我道歉說梁慕昕犯病了,把她送進醫院,辦好手續就回來了。
第二天秦陌出差了,晚上梁慕昕約我去了江邊。
後來我遇到了危險,變成植物人躺在了醫院。
難道救我的人不是梁慕昕而是那個男人?
他背影挺拔,可我完全不記得他的臉。
“哥哥,你看嫂子戴的手鐲,這不是生日那天你送她的嗎?後來她就出事了,她生日的時候,你陪我到半夜,她生氣了,為了報複你,她第二天找了個男人出去約會,這才出了事。”梁慕昕顛倒黑白。
我得救後一直在醫院躺著,秦陌每天過來,這段時間我不可能接觸其他男人,隻有出事前有機會。
“她戴著我送她的手鐲和其他男人約會出了事?”秦陌一拳捶在方向盤上,汽車發出鳴笛聲。
被吵到的保安上前驅趕。
“所以我才覺得,這次也是因為我,她故意不理你,和彆人約會去了。”梁慕昕分析得頭頭是道,“看樣子,這個男人很有錢,甚至超過秦家。”
秦陌臉色比鐵還沉:“昕昕,誰給你發的照片,能不能查到那男人是誰,查到的話,我一定弄死這對奸夫淫婦。”他眼裡殺氣騰騰。
“哥哥,你冷靜點,我就是怕你做傻事才不敢說,我們得從長計議。”梁慕昕握著秦陌的手,“哥哥,你也看到了這裡我們根本進不去,那人比你厲害,我們不能打草驚蛇。”
“我沒有,我清清白白的,彆聽她瞎說。”我去掐梁慕昕。
我生前她挑撥秦陌和我的關係,我死後她還抹黑我的人品。
“梁慕昕,你不得好死。”等我化成厲鬼,一定殺了你。
秦陌放大照片看了又看:“這背影有點熟悉,昕昕你馬上打聽下。”
我比他更想知道抱我的是誰。
也許他知道那晚的真相,可我怎麼才能找到他呢?
“好,我們先回去。”
秦陌和梁慕昕回了家。
秦家彆墅,鬨哄哄的。
姥姥要去醫院看我。
可秦家人都攔著,她年紀大了,路都走不穩,而且我並不在醫院,陸夏薇給姥姥看了我病房的視頻,說我已經賭氣出院躲起來了。
“淺淺那麼聽話,不可能這麼任性,她知道我最擔心她了,如果醒了,肯定第一時間向我報平安,你們把她怎麼了?我告訴你們,淺淺要是有事,你們全部從這裡滾出去。”姥姥越說越激動,她捶著心口一下子倒在沙發上,急促地喘氣。
“媽,媽,你彆嚇我。”陸夏薇還沒拿到遺囑,生怕姥姥出事,“快打120。”
梁慕昕到家時,大家正手忙腳亂地陪在姥姥身邊,她一邊了解情況,一邊聯絡醫院裡的朋友,要給姥姥安排最好的醫生。
“秦陌,你和昕昕在家,昕昕身體還沒好,得有人照顧,姥姥那邊有我。”陸夏薇上車前叮囑。
“阿姨,我可以照顧自己,讓哥哥陪你們過去吧,我躺著不動就行,刀口也不是……嗯……不是……很疼。”她表情痛苦、口是心非,“哥哥,你幫我把止痛藥和水拿過來,痛的時候我自己吃一粒。”
“那怎麼行,媽,我在家裡等你們的消息。”秦陌果然留在了家裡。
姥姥跟我說過,她床下的暗格裡藏著大家都想要的東西,隱形鎖的鑰匙就在她拐杖裡,如果哪天她突逢意外,我一定要把東西轉移出去。
我飄到房間門口,我隻是鬼魂,哪裡會轉移東西?還好姥姥的拐杖一起被帶上了救護車,不用擔心梁慕昕打開暗格。
我跟著姥姥去了醫院。
她被抬進急診室的時候,我又見到了陸昱安。
和上次一樣,他一身黑色西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周遭散發的冰冷氣息讓人不寒而栗,他看著陸夏薇,眼神像刀子般銳利。
陸夏薇甚至沒敢抬頭:“弟弟,媽估計急火攻心,她身體一向硬朗,不會有事的,都怪寧時淺,每次一提到寧時淺,媽就很激動……”
“閉嘴。”她沒說完便被陸昱安打斷,“我在國外的這些年,彆以為我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
姥姥是她的親媽,要說虐待絕對不可能,但為了得到姥姥名下的股份,他們也沒少給姥姥臉色看。
陸夏薇臉上閃過一片驚慌之色,但很快鎮定下來,她一臉無辜道:“弟弟,媽病了,我比你更著急,如果不是我跟秦朗,媽就是孤寡老人,我們一家儘心儘力伺候她,你不念我們的好也就算了,居然覺得媽是被我氣倒的。”
一開口,鼻涕混著眼淚一起流了下來。
梁慕昕不愧是她帶大的,儘得她的真傳,裝可憐的本事一模一樣。
陸昱安顯然不吃這一套,原本就心煩的男人聽到她哭著邀功,順帶內涵自己沒儘孝,捏了捏鼻梁,沉聲道:“既然照顧媽讓你那麼委屈,她出院後去我那裡。”
兩個人在急診室門外起了爭執,這次依然以陸夏薇的失敗告終。
陸夏薇拉著秦朗氣呼呼地離開醫院。
急診室外,隻剩下陸昱安和一直照顧姥姥的保姆。
我以為他會問保姆姥姥在秦家過得怎樣,可他始終低頭坐著,一言不發,直到姥姥從急診室出來,轉去了普通病房。
姥姥半睜開眼睛後,迷迷糊糊還喊著我的名字。
病房裡隻剩陸昱安,他坐在姥姥床畔,握著她的手,我第一次從他眼裡看到了溫柔:“媽,等你好了,我帶你去看淺淺。”
姥姥沒有回應,隻是嘴角微微揚著,然後閉上了眼睛,呼吸沉穩,她睡著了。
“媽,小淺不在了,我回來晚了。”
我坐在窗台上,麵朝陸昱安,他眼睛紅了。
他說我不在了,說他回來晚了,我的頭忽然好痛,我是鬼魂,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腦子裡塵封的記憶慢慢被撕開一個角。
“小淺,手給我。”
“我的名字裡有寧,你的名字裡有安,我們一起叫安寧,我們一定會平安。”
我眼前出現巨大的黑幕,黑到我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