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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束提了提竿,往桶裡放了條巴掌大的魚。
“皇上,蘇洛君那邊,你要聽聽?”牌九舔了舔嘴唇,眼神糾結。
楊束斜瞅他,“蘇洛君做什麼了?竟然讓你不敢說。”
“臣不是不敢說,而是怕皇上聽了,會生出憐惜。”
“蘇洛君要是好的,那當然無妨,可要是刻意接近皇上……”牌九抓了抓頭發,苦惱的很。
楊束屈起腿,好奇了,“說吧。”
牌九咬咬牙,“蘇洛君去了河源縣,把沾有血跡的石頭裝上了馬車,有五大框。”
“密衛一開始不知道她想乾什麼,直到蘇洛君每晚吹招魂曲。”
“相傳閩地的招魂曲,可引路,帶亡魂回家。”
楊束眼簾抬了抬。
“那姑娘白天駕車,晚上吹曲子,本就染了風寒的身體,越發瘦弱了。”
“從河源縣離開後,暈了兩回。”
說都說了,牌九乾脆說詳細點。
“染風寒是因為她晝夜在秦王衛遇害之地找石頭。”
楊束抿了嘴角,“她不知道我中箭身亡的事?”
“估計不知道,進城後,是蘇洛君的侍女采買,她基本沒出屋。”
楊束手指在地上前後劃動,思索了會,他看向水麵,“牌九,蘇洛君和其她姑娘不同,她熱烈如火,從不掩飾自己。”
“我既希望她是暗棋,也希望她不是。”
“皇上,可要透露給她知道?”牌九問了句。
楊束沒說話,隻是看著夕陽,一個姑娘家,用儘了力氣走向他,若最後發現被愚弄了,要如何走出來?
楊束不怕敵人強大,就怕背負感情債。
後者很難償還啊。
“先不說。”楊束收了魚竿。
想了想,他去了意竹院。
蕭漪在逗蕭和,瞧見楊束,有些驚訝,這家夥恨不得把意竹院搬出帝王宮,今兒竟主動踏進來。
“我沒錢。”蕭漪說的乾脆利落。
楊束滿臉黑線,他看著像是來借錢的?
“咯咯。”
蕭和衝楊束笑,朝他伸手。
“瞧見了?”楊束刺蕭漪,“狗蛋喜歡我,小孩子最清楚誰真心對他好。”
蕭漪輕拍繈褓,避開楊束的手,不讓他抱自己兒子。
“嘁,現在裝什麼,有能耐之前彆亂丟。”
“換尿布的次數,還不定有我多呢。”楊束嘀咕。
蕭漪轉過身,就要回屋。
“先彆走。”楊束喊住她。
“秦帝是要切磋?”蕭漪把蕭和的手從嘴裡拿出來,“還是想進屋切磋?”
“姑娘家的,就不能矜持點。”
楊束往前走了一步,“蘇洛君她是不是不簡單?”
蕭漪唇角染了笑意,“動心了?”
“隻是不想殺錯人。”
“抱公子進去。”蕭漪吩咐侍女。
“你什麼意思?”楊束皺眉,“我不要的時候你非塞,我給他改姓,都不用你出錢的,你倒開始稀罕上了。”
“連看都不讓我看。”
蕭漪撫了撫袖口,她在穿著上,沒要求,簡單就行,不出門的話,不束長衣的袖子。
“我說了,狗蛋這個名字我不喜歡。”
“和兒也不會喜歡。”
“我問他的時候,他挺喜歡的!”楊束據理力爭。
蕭漪抿了唇,“我今天心情不是太好。”
“跟我有什麼關係。”
蕭漪拔出劍,下一秒扔了出來,長劍穿過飄落的葉子,插在樹乾上,劍身止不住的顫動。
現場安靜了兩秒。
楊束眼角抽搐,這特麼!
“誰不會一樣!”
楊束掏出槍,直接上膛,眼神掃過去,扣動了板機。
砰的一聲,子彈穿過樹葉,射進樹乾裡。
他能讓蕭漪威風了!
“清河郡主,看清了?要朕再來一遍?”楊束吹了吹槍口,雲淡風輕。
裝逼嘛,誰不會呢。
武力值不夠,他有槍啊。
蕭漪目光凝在樹乾的洞上,許久沒有出聲。
這東西,他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你相信一見鐘情?”楊束望著蕭漪。
“不信。”蕭漪看著楊束手裡的槍。
“這裡是帝王宮,克製下自己,千萬彆動手搶。”楊束警告蕭漪。
“我也不信。”
楊束收起手槍,走到椅子那坐下。
“咱們見了這麼多回,也沒見你愛我愛的死去活來。”
“蘇洛君是誰的人?”楊束直視蕭漪。
蕭漪麵色怪異,莞爾一笑。
“什麼意思?”
“她是真是假,你真的感受不出來?”
“我魅力就那麼大?”楊束自我懷疑。
蕭漪不置可否,靜靜品茶。
“哇!”屋裡傳出蕭和的哭聲。
楊束下意識站了起來,大步朝屋裡走。
蕭漪目色複雜,父子間,哪怕沒相認,也會自然親近。
她帶和兒來會寧,就是讓他接觸下自己的父親,不至於遺憾從未見過。
但現在,蕭漪不太願意他和楊束親近了,哪怕不知道和兒是親生的,楊束都有跟她搶的意思。
若知道,楊束會讓她帶和兒回蕭國?
好在天機亂了,管策那邊瞧不出具體的東西。
就生辰看,和兒怎麼都跟楊束沒關係。
“拉了。”
“打點溫水來。”楊束把臟了的尿布放一邊,對侍女說道。
“咯咯咯。”蕭和趴在楊束腿上,拍著手笑。
“蕭漪精明的跟個妖孽一樣,怎麼生的兒子,傻愣愣的,她找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楊束邊給蕭和擦屁股,邊叭叭。
“……”
“看我做什麼,拿塊新尿布來。”楊束見蕭漪進屋後就盯著他看,火氣立馬上來了。
她兒子還光著屁股呢,屋裡的溫度又不算高,她不擔心狗蛋受涼,反而沉迷男色,這娘當的,生什麼娃啊!
蕭漪默默無語,從箱子裡取出尿布給楊束。
“擋著光了,你就不能往邊上站站!”
蕭漪看著黑下來的天色,差點沒翻白眼,楊束就是對她有意見,橫著豎著都得挑點毛病出來。
“晚上了,秦帝可要在意竹院用飯?”蕭漪視線從楊束身上劃過,透著明明白白的興趣。
這個人現在是逆著她走,沒什麼理智,全是脾氣,趕他隻會適得其反。
楊束最怕的,就是她拉他上床榻。
“沒餓!”
楊束沒讓蕭漪失望,一口拒絕,給蕭和穿好褲子,楊束抱著就走。
“秦帝,這我兒子。”蕭漪攔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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