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狗蛋,記住了,我是你爹。”“長大後要敢生出反骨,腿都給你打斷!”楊束瞅著蕭和,凶巴巴道。柳韻擦了擦嘴,好在蕭漪沒順風耳,這要聽見,指定把帝王宮掀了。“咯咯。”蕭和咧嘴笑。“完了,傻的。”楊束歎息一聲,去逗楊寧。“寧兒,有沒有想爹爹?”楊束把楊寧抱的高了點。楊寧點點頭,咬了口左手的米餅。楊束放下蕭和,讓楊寧坐他肩上。“咿咿。”楊寧抱著楊束的頭,指著院外。“得嘞。”楊束小跑了起來。“寧兒早上吃了不少,彆太快了。”柳韻走出屋喊。“知道了,快進去,外麵涼。”“咿呀!”“咯咯咯……”滿院子都是楊寧的笑聲。蕭和在搖籃裡,踢動著腿,哼唧聲不斷。……秦軍圍城的第三天,晉城的城門打開了。靖陽侯和譚朗領著百官,將降書交上去。三天的時間,能讓所有人認清業國滅亡的事實。“諸位,起吧,往後就是一家了。”謝元錦扶起譚朗。看著皇宮的方向,謝元錦熱血直往上湧,換在三年前,彆說吞並業國了,不被打,都高興的不行。業國使臣來燕,那都是橫著走,囂張的很。就是觸動了律法,他們也不敢放一個屁。那時候,誰能想到燕國有崛起的一天。燕民是麵團,但秦民不是,他們的脊背,挺起來了!皇宮,業帝在崔聽雨幼時住過的宮殿,慢步走著,一會哭,一會笑。“沒了,什麼都沒了。”業帝癡癡笑,他怎麼就忘了那是他放心尖裡疼的女兒啊。怎麼就鬼迷心竅了?“聽雨,父皇錯了。”“父皇是這世上最糊塗的人。”業帝拿起燭燈,“聽雨,父皇要去向你母後請罪了,她會見我嗎?”業帝點燃床帳,眼淚往下淌,“她一定同你們一樣,恨極了我。”火很快燒了起來。“皇上有令,不能讓你死的太痛快。”侍衛走進屋,麵無表情開口。業帝閉上眼,沒有反抗。什麼樣的死法不是死呢。侍衛一手刃擊在業帝後頸,將人扛出了火海。……“業國、亡了!”譚朗看著宮裡往上升的黑煙,兩行淚流下。靖陽侯拿起酒壺,往嘴裡灌了一口。“沒有屍橫遍野,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走了,多看無益。”“咱們該去會寧了,這是就交給秦軍。”“再差也會比之前好。”靖陽侯率先邁步,見譚朗沒跟上來,一把扯住他的手臂,“磨磨唧唧的。”“傷感一下就行了。”……謝元錦在對名單,第一批送去會寧的官員有二十二個,不是能力足,就是立了功。這群人不能馬虎對待,護送的衛兵得仔細挑選。“將軍,靖陽侯來了。”“攔住他!”謝元錦想也沒想就喊道。偷他幾個銀子,就找人打他,齊迢跟裘家的親事已經在走流程了,單獨見麵,靖陽侯搞不好要動刀子。“將軍,人已經到帳外了。”“……”掀開帳簾一角,齊迢往外瞄。視線一轉,就對上靖陽侯的眼睛。“啊!”謝元錦驚叫出聲。靖陽侯走進去,上下掃視謝元錦。謝元錦讓他看的寒毛豎起,努力挺起胸膛,先一步追責,“未經通報,擅闖軍營,靖陽侯,你未免太不將秦國放眼裡了!”“縱然有功,也不該如此放肆!”“本將軍定要……”看到靖陽侯手裡的銀牌子,謝元錦聲音卡住了。“晉城財務、糧倉、及人口情況,我已整理成冊,放在哪,謝將軍偷過一次,一定不陌生。”“年少有為啊。”拍了拍謝元錦的肩膀,靖陽侯誇道,麵容十分溫和。謝元錦這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皇上麵前,我會給謝將軍多美言幾句。”靖陽侯笑聲爽朗,大步出了營帳。謝元錦喉嚨用力往下咽,靖陽侯的態度不可謂不好,但謝元錦後背就是涼颼颼的。這還不如紮他一刀子。絕對有陰招!人員一齊,靖陽侯就乘馬車出了晉城。“將軍!”靖陽侯移動車,得意的摸胡子。“蹦噠不了了吧?”譚朗翻白眼,收拾棋盤。“你去軍營,揍謝元錦了?”靖陽侯拿了個大橘子剝,“這種皮糙肉厚的貨,我就是按著揍,他也不痛不癢的,睡一覺,立馬生龍活虎。”“我把整理出來的冊子放在原先藏銀子的地方,謝元錦拿到後,一定會再三比對。”“認真的不能再認真。”靖陽侯掰開橘子放嘴裡,“晉城各方麵的事宜,每一樣他都會上心。”“即便民眾裡有攪水的,也亂不起來。”“陰,太陰了!”譚朗把靖陽侯手裡剝好的半個橘子搶了來,“你就欺負他年輕,閱曆淺。”靖陽侯擦手指,“人你不是也見了,跟年不年輕有關係?”“我那大兒,果真是事事考慮長遠。”“業國攻取難度低,將領的謀略可以差點,但絕不能是個野心勃勃、桀驁不馴的人。”“甚至,不能太聰明。”“謝元錦分一方兵權,才能製衡後麵的將領。”“畢竟,大兒要的,不隻是業國,他呀,心在天下。”“有些地方,需用如紅纓槍般鋒銳的人。”“軍功,也必須分散。”“大兒能鎮的住,不代表下一代也能。”靖陽侯端起茶水,淺淺抿著。譚朗瞟著他,“大兒大兒的,你還真當秦帝是你兒子了。”“臉皮忒厚!”靖陽侯覷譚朗,“羨慕也沒用,誰讓你沒本事讓大兒開口叫爹。”“我要臉!”“你就是沒本事!”“我要臉!”“沒本事!”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兩人瞪著對方,吵的臉紅脖子粗。……庭院裡,文士閉眼品著美酒,“楊束那腦子,也不知道怎麼長的,總能弄出彆人想不到的東西。”“回頭把鄭嵐帶走,這酒,太能攬銀子了。”“喝上了,就喝不了彆的。”“會寧眾官員的心,已經沒了著落點,該加大攻勢了。”文士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