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夫君心裡,美色是敵不過天下的。”崔聽雨不急不緩道。楊束喝了口茶,朝崔聽雨笑。“若我們立場始終敵對,夫君會如何?”“既是敵人,自不能心慈手軟。”楊束口很快,回的那叫一個肯定。“自己睡吧。”啥?楊束眨巴眼,懵懵的看著崔聽雨的背影。不是喜歡他坦誠?他還不夠坦誠?想啥說啥了都!不帶一點隱瞞的!擦,被騙了!“媳婦,我剛胡說的!”“區區業國怎麼抵得上你!”“彆走,你聽我解釋啊!”“我真的可以狡辯!”見崔聽雨進苗鶯的屋,楊束欲哭無淚。女人的話,果然不能全信!坦白到一半,就獨守空房了。這要全坦白,媳婦都得沒了。下次,他絕對不上當!……中午,裘川安在悅來酒樓訂下包廂,請鐘奇正喝酒。“大人。”一進包廂,鐘奇正就對裘川安行了一禮。“坐。”裘川安麵色平淡,往對麵倒酒。“對目前的差事,可還滿意?”鐘奇正看了看裘川安,一時猜不出他話裡的意思,斟酌回道:“除了瑣事多些,其他都滿意。”“大人可是要給我調職?”“除了皇上,沒人有調動官員的權利。”裘川安肅然開口。“下官失言。”鐘奇正忙起身。裘川安看著他,“今日藏書閣若有事發生,你帶人往東去追。”鐘奇正微驚,抬起了頭,與裘川安對視。短暫的猶豫,鐘奇正端起酒杯敬裘川安,“下官記住了,定帶人往東追。”裘川安將酒水飲下,“裘家的恩,你還清了。”放下酒杯,裘川安起身往外走。這一次的事,不管是什麼結果,鐘奇正都不可能在這個位置上呆了。天子不會容忍不忠的臣子。……“太陽馬上就下山了。”鐘奇正看著天邊,開口道。“大人,今兒去湖邊逛逛?”衛兵衝鐘奇正擠眼。“有特殊服務?”另一人插話。“想什麼呢,這是會寧,誰有哪個膽子,被發現,可是直接砍頭,就瞧瞧歌舞。”“今兒又不是覃娘子的場,她的舞跳的才叫絕。”“喲,沒少去啊。”衛兵們你一句我一句,聊的火熱。往日會同他們一起的鐘奇正,這次卻遲遲沒開口。“走水了!”藏書閣裡傳出大喊聲。“大人。”衛兵停止閒聊,看向鐘奇正。救火兩個字在喉嚨裡滾了又滾,鐘奇正眸子凜冽的看向東邊,吐出一個字:“追!”衛兵立馬跟上鐘奇正,眼神崇拜,大人可真厲害,這就發現了縱火的人。藏書閣濃煙滾滾,士子們爭先恐後的往外跑。到處都是喊叫聲。“救火!快救火啊!”“咻!”羽箭破空,射在跑出來的士子身上。“啊!”慘叫聲接連響起。“有刺客!”場麵越發混亂。“衛兵呢!”“都去哪了!”藏書閣的管理者,怒聲吼,組織人去救被箭射中的士子。“抓住他們!”厲喝聲響起,大理寺少卿逆著人群走出,一張臉冷如冰霜。蒙麵人擰了擰眉,招呼同伴,跳去另一個屋頂,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將這片區域所有的出口圍住!”大理寺少卿吩咐手下。大白天的,就敢在會寧縱火行凶,實在猖狂!逃跑的人群裡,兩個男子對望一眼,從不同的方向離開。……“並沒有發現秦王衛的身影,裘川安很聽話。”漢子對坐在主位的布衣男人說道。“開始下一步。”沙啞的聲音從布衣男子嘴裡發出。“是。”漢子退了兩步,往外走。帝王宮,牌九不等紫兒通傳,直接進了書房,“娘娘,藏書閣起火了!”“三人死亡,五人重傷!”柳韻抿緊了唇角。“大理寺少卿已將局麵控製住。”“但人跑了。”牌九咬了咬後槽牙。“大理寺少卿?他怎麼在那?”柳韻凝了眸子,難不成這些人燒藏書閣,是為了殺大理寺少卿?“河源縣叛變後,賈少卿沒事就帶人出去巡視,時間地點全然隨意,誰也不知道他會去哪。”“藏書閣著火時,他正好在附近,就趕了過去。”牌九將情況說了說。柳韻輕點頭,抬了抬眼簾,“查清傷亡士子家裡的情況,好生安撫。”柳韻在藏書閣安排了“士子”,但沒料到他們是隨意殺人。看向門外,柳韻眸色深了深,“這些人要動手了。”牌九繃緊了腮幫子,目光銳利,他一定不會辜負皇上所托!……裘家,男子徑直進了裘川安的書房。看到他的臉,裘川安眸子凝了凝,難怪能在裘家來去自如,原來是藏在裡麵!“裘大人。”男子臉上帶笑,把抱著的匣子放桌上。“這是木刻的高山流水,皇後娘娘一準喜歡。”說著,男子把匣子打開,給裘川安看。裘川安盯著木雕,凝聲吐字,“你在上麵做了什麼?”“裘大人,昨晚就同你說了,不該問的不要問。”“我希望我們之間是友好談話。”男子斜睨裘川安。“送到帝王宮的東西,侍衛會再三檢查,進浣荷院的,更是要經大夫的手!”男子掀起眼皮,“這木雕對人沒有任何害處,我若要害裘大人,把你傾慕陸韞的事說出去就行,何必整的這麼麻煩。”“半個時辰內,這木雕要進帝王宮。”男子神情收斂,不帶感情的開口。裘川安眉心緊蹙,“我送的東西,未必能到浣荷院。”“你隻需送,彆的,不用你操心。”男子走向裘川安,手放上他的肩,“陸韞即便出事,帝王宮的人,也不會懷疑到你頭上。”“藏書閣的縱火殺人案,十分惡劣,裘大人,你回不了頭了。”“楊束要知道其中有你一筆,你說他會怎麼做?”男子聲音放輕了。裘川安麵色難看,怒恨的盯著男子。男子笑出聲,眼神輕蔑又挑釁,“裘大人,多想想裘家,百年大族,可不能因你斷子絕孫了。”按了按裘川安的肩,男子笑著離去。裘川安揮了茶盞,胸口劇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