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韞美眸眨了眨,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楊束輕笑出聲。
“靖陽侯能罷休?”
“生氣肯定是生氣,但木成舟,隻能捏著鼻子認。”
陸韞蹙了蹙眉,“世家的心裡,始終把家族的發展放在第一位,便是乾坤定了,也不能放鬆對他們的戒備。”
楊束扶陸韞躺下,“脈搏雖然穩健了,但也不能多思。”
“世家在我這濺不起浪花。”
“盯的緊著呢。”
在陸韞額頭上落下一吻,楊束翻開蒙童讀物,念了起來。
寧兒那,光讀童話故事去了,要念的蒙童讀物,高低能中個狀元。
吸取教訓,楊束特意換了書。
這次,保管是個文曲星。
夜色一點一點加深,兩人相擁而眠。
……
裘家,一道黑影翻進了裘川安的書房。
“彆喊。”蒙著半邊臉的男子,將刀尖抵在裘川安脖子上。
“你想要什麼?”裘川安抿著嘴角,麵色難看。
蒙麵人捆住裘川安的手,堵了他的嘴,笑著道:“我想同裘大人合作。”
走到木架旁,蒙麵人隨手拿起一個木雕,“裘大人是來會寧後,才開始收集雕刻精巧的木雕。”
“不追求種類,有獸、有鳥,也有人。”
說著,蒙麵人從一眾木雕裡,拿出靠後的女子木雕。
“裘大人,她是不是像誰?”
“讓我想想,像誰呢?”蒙麵人勾起嘴角,緩緩踱步。
“我想起來了。”蒙麵人盯著裘川安,“她像秦國的皇後,陸韞。”
裘川安瞳孔猛縮,後背上的寒毛根根豎起。
“你傾慕她。”蒙麵人在裘川安耳邊,語氣篤定的開口。
裘川安死死壓住狂跳的心臟,不讓自己露出大的情緒。
蒙麵人笑了笑,把裘川安嘴裡的布巾拿了出來。
“裘大人,我不是一個人,我要不能活著出這裡,明日,整個會寧都會知道,你裘川安,愛慕陸韞。”
“你猜楊束會不會饒你?饒裘家?”
裘川安腮幫子動了動,惡狠狠看著蒙麵人,“我與皇後,清清白白!無任何私情!”
“同我說有什麼用,得楊束信啊。”
“他現在,可多疑的很。”
“許靖州和楊束總親近,還不是說罰就罰,一點情麵都不留。”
“裘大人,要冷靜啊。”蒙麵人握住裘川安的肩膀,按了按。
裘川安麵色陰沉,“你想怎麼合作?”
“裘家這點子人,即便配合你,也動搖不了秦國的根基。”
“肯定不會讓裘大人辦做不到的事。”蒙麵人直起身,“時機到了,我會通知你。”
走到窗前,蒙麵人回過身,“裘大人,楊束無天命,我這邊才是明路。”
說完,蒙麵人翻出了屋,融進了夜色裡。
裘川安站了起來,用燭燈燒斷了手上的繩子。
抓著桌角,裘川安麵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是怎麼知道的?
裘川安目光凝在巧笑嫣然的木雕上,確實與陸韞有相似之處,但第一眼,根本看不出來。
他平日極小心,從不留跟陸韞相關的東西。
那個人,是怎麼篤定他傾慕陸韞的!
到底是什麼時候!
裘川安如囚籠裡的野獸,瘋狂錘打著桌子,雙眼猩紅可怖。
“公子。”
值夜的小廝聽到動靜。
“滾!”裘川安怒吼,將桌上的東西全掃到地上。
踉蹌兩步,裘川安猛的抬眸,他知道了!是帝王宮!
那一次,他以為楊束回不來了,看著水麵的時候,露了心思。
他一早就被人盯上了!
裘川安眼裡明滅變換,最終歸於寂靜。
……
清晨,欣賞了會陸韞的睡顏,楊束掀開被子,輕步下榻。
“皇上。”牌九在院外等著,楊束一出來,他立馬走過去。
“雍川有動靜了?”
牌九搖頭,“是裘家。”
“裘家?”楊束揚了揚眸。
“昨夜有人進了裘川安的書房。”
“不是府外的,是府裡的。”
“有趣的是,他翻窗進的,還蒙了臉,變了聲調。”
楊束瞟牌九,“做賊的,不偷偷摸摸,難道還從正門光明正大?”
“他們聊了什麼?”
“沒敢靠太近,隻隱約聽到木雕,還有皇後娘娘。”牌九凝聲道。
楊束神情斂了,他撫上腰間的香囊,一下一下,接著狠狠捏緊。
主意不往她媳婦身上打,是活不下去?
“繼續盯著,靠近了聽,要發現了,直接宰!”楊束一字一句,滿眼戾氣。
“是。”牌九快步去傳令。
……
晉城,皇宮,業帝看著內侍,“都多少天了,五劍關怎麼還沒消息傳回來?”
“趙經同到底攔沒攔住秦國的大軍!”
內侍跪了下去,“皇上,奴才不知啊。”
“外頭風平浪靜的,想來五劍關沒失守。”
業帝提起內侍,麵色狠厲,“你們現在就這般糊弄朕!”
“業國的天子還沒換人呢!”
“秦軍到底進沒進五劍關!”
內侍抖著身體,“皇上,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就沒消息傳進宮裡,我們現在連宮門都出不去。”
業帝鬆開手,拔出長劍,徑直往宮門走。
“皇上。”
侍衛看到他,恭聲喊,但人卻是堵著門,顯然是不會放業帝出去。
“你們要造反?”業帝厲喝,長劍指了過去。
“臣不敢。”
“馮醒呢?”業帝目光查找。
“馮大人體弱,在家休養,等身體康健了,定會向皇上請罪。”
“皇上,風大,回宮吧。”侍衛同業帝對視,絲毫不退讓。
業帝怒極,揮劍砍了過去。
侍衛側身躲過,抬手抓住了劍刃。
鮮血很快順著劍身滴落。
但不管業帝怎麼抽,侍衛都沒放手。
“皇上累了,送他回宮。”侍衛朝一旁的同伴道。
“你們放肆!”
業帝吼圍上來的禁軍。
但不管他怎麼掙紮,還是被強送了回去。
“亂臣賊子!”
“你們定不會有好下場!”
一路上,業帝嘶聲喊。
靖陽侯府,譚朗落下一子,“皇上這是知道禁軍叛變了?”
“他不是一直知道?”
靖陽侯看著棋局,眉心皺了起來,這怎麼又要輸了!
借著給譚朗倒茶,靖陽侯偷偷抓起一個。
“放回去!”
譚朗斜睨靖陽侯,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