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束倒了杯龍井,遞給謝太師。
“太師,朕行事,自有朕的用意,為臣者莫讓君王為難。”
站直身,楊束抬腳離開。
“龐長,你帶太醫去一趟太師府,看看是什麼急症,要不要緊,是不是需休養。”
出屋後,楊束對龐長道,加重了休養兩個字。
跟楊束對望了會,龐長肅然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
帝王宮外,何相書找到忠國公,把他拉到一邊,“父親,太師見到了皇上,但兩人可能聊的不太愉快。”
“太師前腳回府,後腳龐長就領太醫過去了,未診脈前,就讓太師休養。”
忠國公摸了摸胡子,“生病了休養,有哪裡不對?”
“皇上多體恤臣子。”
何相書眼角抽了下,“父親,兒子要表達的意思,你是真不明白?”
“要跟你說幾遍,臣子彆操帝王的心。”
“回去站好,時辰快到了。”
忠國公拋下何相書,自顧自往回走。
何相書一臉無語,得,以後楊束的事,都不用跟他商量了,基本不會有彆的答案。
他要搞小動作,損害帝王利益,叫父親知道,八成舉報到楊束那裡。
以前隻是偏,但多少會顧及點他,現在……,父親壓根就忘了誰是他親兒子。
“出來了。”
有官員小聲道。
眾人立馬停止交談,端正站好。
方壯掃視了眼周圍,沒發現異常,他退到一旁。
“參見皇上!”
見楊束走出來,官員們躬身行禮。
“出發吧。”楊束邁步上龍輦。
眾人跟隨在後麵,雖不便說話,但會用眼神交流。
“真不攔一下啊?打靶後,可是要給張戶。”禮部侍郎看向吏部侍郎,眼睛十分用力。
“怎麼攔?謝太師進帝王宮了,然後呢?直接讓休養了。”吏部侍郎移開目光,顯然是不會上。
江山川盯著忠國公,這家夥是不是太淡然了?
忠國公扯住左禦史的手,惡狠狠瞪他,敢死諫,祖墳給你掘了!
“撒手!”左禦史瞪回去,但不管他怎麼用力,都甩不開忠國公。
大理寺少卿快走一步,胳膊碰了碰許靖州。
許靖州陰著臉,目不斜視。
大理寺少卿退了回去,連許靖州都放棄了,聖旨是真不可能更改了。
龍輦上,楊束閉目養神,完全不知道身後有多精彩。
侍衛在前開路,一行人走的雖不快,但離馬球場越來越近。
“皇上!”
“是皇上!”
楊束在會寧極得民心,看到他,眾人激動了,扯著嗓子喊。
楊束目光望著前方,並沒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
現場已經有些控不住了,再刺激他們,容易出事。
來到馬球場,楊束先讓人取來弓。
瞄準百米外的靶心,楊束將弓拉滿。
下一秒,他鬆開弦。
箭矢劃破長空,直直釘在靶心,好一會,箭尾才停止顫動。
“好箭!”
場外一片叫好聲。
觀馬樓,青蘿撇嘴,“不就是射中靶心,公子,你也行啊,有什麼可得意的。”
“青蘿。”少年製止她,目光重新看向馬球場,她確實能射中,但絕對沒楊束這個力道。
她們得承認秦帝的優秀。
既會治國,又能上馬定乾坤。
把弓給侍衛,楊束看向場外,朗聲道:“弓箭,每個國家都有,不是稀罕的物什。”
“今日朕要給你們見識的,是除秦國外,再無人擁有的武器。”
“取長槍來!”楊束高喊。
方壯端著長匣子上前,站定在離楊束半米遠的位置。
馬球場外,眾人紛紛踮起腳,往前擠,試圖看進裡麵。
侍衛拉動繩子,不讓他們貼的太近。
見楊束打開匣子,不管是場外的百姓,還是場中的官員,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緊緊盯著。
楊束從匣子裡拿出長槍,手往前伸,讓他們看清長槍的形狀。
“那就是槍啊。”
“怎麼瞧著不奇特。”
前排的人張嘴議論。
“這還不奇特?被那槍口對著,我心裡直顫,害怕的緊,恨不得躲去後麵。”
“你膽子可真小。”
“說是長槍,但跟有槍尖的那個比,短太多了。”
“周邊也不鋒利,真是它擊垮的沈成望?”
眾人交頭接耳,都有些質疑。
“你們這是覺得皇上騙人?”
“彆胡說,我們哪覺得皇上騙人了!”
“嘴上是沒明著說,但裡頭的意思,誰聽不出來!一會嫌長槍短,一會又不鋒利的!”
“形狀上確實這樣啊。”
“看,承認了吧!”
“承認什麼了!彆亂扣屎盆子!”
兩夥人吵了起來,唾沫往對方臉上噴,一個個臉都紅了。
眼看要上手,這時,侍衛走了過去,揮刀就砍,從兩人身體中間劃下去。
吵鬨聲像被按了暫停鍵,立馬停了。
侍衛掃了眼他們,把刀收回鞘,轉身走了。
儘管他走了,但沒人再敢逞威風。
楊束給長槍上膛,看著百米外的靶心,他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木屑橫飛,靶子中間的紅心沒有了,隻剩一個圓洞。
現場靜寂了十秒,眾人喉嚨都咽了咽,這也太威猛了!
要打在人身上,還有活路?
“好厲害!”有人喃喃。
“現在厲害了?剛不是還說長槍不奇特?”
“長槍質感十足,一看就非凡!你肯定是聽錯了!”
“就這殺傷力,還要什麼外表鋒利,簡直是老婦抹粉,多此一舉!”之前吐槽長槍太鈍的人,立馬變了言論。
大理寺少卿合上嘴,湊近許靖州,在他大腿上擰了把。
許靖州臉部抽動,差點沒忍住叫出來,他怒看大理寺少卿。
“許刺史,這長槍絕不能給張戶,他守不住的!”
“要落到敵國手裡,秦國這優勢,可就沒了!”大理寺少卿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我是沒勸?”
“許刺史,為了秦國,你就再辛苦點。”
許靖州覷大理寺少卿,“你這麼急切,怎麼不自己勸?”
大理寺少卿歎氣,“皇上一向不待見我,你們勸,頂多被罵幾句,我肯定不止,說不定還會讓皇上的決心更加堅定。”
“許刺史……”
“不試試,怎麼知道你的話皇上不愛聽。”許靖州伸手在大理寺少卿背後一推,將他推向楊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