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皇上有慧眼,輕鬆就辨出了哪個是親娘。”
眾人目光追隨著馬車,笑著誇讚。
“咱們皇上,那可是世間頂聰明的人,誰能欺瞞的了他的眼睛。”
大家夥你一句我一句,臉上全是對楊束的敬佩。
邊上兩個秀氣的少年沒參與談論。
楊束離開後,人群跟著散去。
“小……公子,也就那樣,你肯定早看出來了,比那個秦帝還早!”
穿青衣的書童,切了聲,滿眼星星的看著身旁的少年。
少年收回視線,輕搖了搖頭,她和旁人一樣,被綠衣婦人精湛的演技騙了過去。
“青蘿,秦帝確實出眾,你呀,不能因為他是秦國人,我們是蕭國人,就對他抱有偏見。”
“走吧,去其他地方逛逛。”
少年率先邁步,抬眸間,儘是朝氣。
“公子,你等等我!”書童邊喊邊追。
少年一把捂住書童的嘴,朝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她鬆了口氣。
“壓著點聲,你剛那聲音,一聽就是個姑娘。”
書童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一定不會再犯。
少年放下手,展開折扇,學著公子哥們的形態往前走。
“皇上,審出來了。”
望了望周邊的人群,方壯貼近楊束的耳朵,“那婦人的孩子被人抓了,她要不按指示做,孩子就回不來。”
“密衛已經去查證了,晚上就會有結果。”
楊束蹙了蹙眉,“去查查近期和汪兒家接觸的人。”
能知道孩子背上有痣,定是跟汪兒家有來往,較為親近。
總不能是生了透視眼?
在石碑上提了字,楊束就領著侍衛回去了。
“公子,這會寧真熱鬨啊,好多東西我都沒見過。”書童發出驚歎。
少年咬了口糖葫蘆,跟著點頭。
“早聽人說會寧變化極大,但因著以前來過,我始終不信,沒想到,變化真的很大!可以說,完全是兩個模樣。”少年感慨。
“走,去西市瞧瞧。”
少年拉著書童,穿過人群往前跑。
吃了一路,少年和書童走進一家客棧,要了間上房。
“公子,他們的茅廁好乾淨,熏香後,一點臭味都聞不到!”
“拉一下那個繩子,汙穢物就全衝走了。”書童跑進房間,滿臉激動。
擔心自己講述的不清楚,書童拽住少年的袖子,把人拉進茅廁。
“公子,你看!”
書童拉了下旁邊的繩,一聲響動後,一股水流從後衝出來。
衝過青磚,順著管道不見了。
少年驚異,也去拉了拉繩。
“這秦國新奇的東西可真多。”拉了幾次,少年無意識出聲。
“公子,我剛問了店小二,聽他說,是那個秦帝弄出來的。”
聞言,少年腦海裡浮現楊束的身影,“秦帝好像還未及冠。”少年喃喃了一句。
比她大不了多少,卻建立了秦國。
一個客棧的舒適度,都快趕上她家了。
當真是了不得。
“公子,我們蕭國的俊傑也有很多,不比秦帝差。”
少年捏了捏書童的臉,笑出聲,“蕭國青年裡,確實不乏俊才,但跟秦帝比,還是不夠的。”
“他們可沒辦法讓一個國家繁榮。”
“好了,回去了,讓店小二拿壺酒來。”
“不讓你陪喝。”見青蘿苦著臉,少年笑道。
坐在窗台上,少年閉眼享受著夜風,將酒杯遞到嘴邊,緩緩飲儘。
“這日子,才叫愜意,青蘿,我都不想回去了。”
回應少年的,是青蘿平穩的呼吸聲。
“就睡了。”
少年搖頭,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一壺酒很快見了底,少年眸子微微迷離,眼前浮現了楊束的臉,她抬手摸去。
真就多一分太硬,少一分又柔了。
“美男子!”少年吐出三個字,嘴角往上揚。
帝王宮,楊束合上冊子,“又從井裡撈人了?”
“這次不是。”牌九嘴張了張,“從河裡撈的。”
楊束眼角抽了下,還真特麼撈人了!
“讓孫氏去認了,說就是向她打聽彩蓮家汪兒的人。”
“死透了?”楊束問了句。
“應該是詐不了屍。”想到男子泡白的身體,牌九語氣肯定。
楊束吹滅燭燈,抬腿就往外走。
修心理學的吧?將他的每一步算的這麼準!
這邊剛動手查,那邊人就死了。
心思縝密的可怕,特麼的就是隻蜘蛛!
彆讓他逮出來,不把人射成蜂窩,楊束跟他姓!
踏著月色,楊束去了浣荷院。
墨梅睡在外間榻上,一吸一呼間,能聽見輕微的呼嚕聲。
楊束關上門,輕步往裡走。
掖了掖陸韞的被子,楊束就要吹熄燭燈。
“夫君。”陸韞輕喚。
楊束轉過身,走了過去,“我是不是吵著你了。”
陸韞抓起楊束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近幾日一次比一次晚,可是遇著棘手的事了?”
楊束輕撫陸韞的臉,“談不上棘手,攤子鋪大了,這事情,肯定就多。”
“我以後都早著些。”
陸韞撫平楊束的眉心,眼神心疼,“很累吧。”
楊束笑,“累,但也開心,秦國的疆土又擴大了。”
“睡吧,很晚了。”楊束不敢讓陸韞熬夜。
“把眼睛閉上。”楊束聲音溫柔。
陸韞眸子眨了眨,乖乖照做。
楊束吹熄燭燈,在離床榻一米遠的木床上躺下。
放平呼吸,楊束盯著屋頂,放電影一樣把今天發生的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為了給他們動手的機會,楊束特意出了門。
而也沒讓他失望,確實有狀況。
但安排搶子這場戲,意圖在哪?
總不能是把藍衣婦人送上他的床榻?
好人妻的是曹操,又不是他。
據密衛調查,兩個婦人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過往經曆明明白白,絕不可能是彆人培養的暗探。
楊束翻了個身,從幕後之人行事的風格看,他不會做的過於表麵。
所以,這兩個婦人應不是重點。
壓製住翻身的衝動,楊束手指摩挲被角,以往他在暗,研究敵人的走向,可謂占儘優勢。
如今情況反了過來,是他在明,敵人在暗,日夜研究他。
天下之爭,果然不是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