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想,這怎麼還說出來了。”
“說出來,哪還有活路。”
楊束苦惱的搖頭,他站起身,走到呂正朗身後。
呂正朗後頸汗毛豎起,不知道秦君要乾什麼。
不對,不是秦君,是楊束!
秦王的君王,他居然跑到了陵川!
這可是蕭國!
他就不怕旁人發現他!
“一會彆眨眼。”楊束手按住呂正朗的頭。
“開始吧。”
方壯拿過大刀。
“楊束!何至於此!”禇偉博大喊。
何至於此?
楊束掀起眼皮,圍殺秦王府時,怎麼沒想到今日!
“犯秦者,誅!”
隨著楊束話落,方壯的刀砍了下去。
“啊!”
看著禇偉博在地上滾動的人頭,呂正朗尖叫出聲。
他拚命掙紮,但怎麼也掙不開楊束的手。
“不要!彆殺我!”
“禇家的東西都給你!”禇五爺嘶吼。
褚弘屎尿都嚇了出來。
怎麼也沒想到,楊束尋仇會尋到陵川!
“秦帝,我沒參與啊!”
生死麵前,禇栩哪還有大家公子的矜貴。
楊束是真的要滅他禇家滿門!
不管這些人怎麼求饒,閃著寒光的刀剁蘿卜般,沒有半秒停頓。
血彙成一攤,夜色寧靜下來。
楊束放開按著呂正朗的手。
呂正朗根本坐不住,從椅子上滑了下去,眼神渙散,遲遲無法聚焦,失了魂魄一樣。
“我也是第一次滅人滿門,沒什麼經驗。”
楊束一杯酒潑呂正朗臉上,“等到呂家,經驗想必就足了。”
“我呢,還是挺喜歡你的。”楊束半蹲下,直視呂正朗的眼睛。
“從角門出去,跟呂伯父商量商量,禇家死這麼多人,總要有個對外的理由。”
“若我有遺漏沒宰到的,你們呂家就辛苦辛苦。”楊束拍了拍呂正朗的胳膊。
“對了,禇家從青州收購的蠶絲,我不想多說,畢竟,呂家瞧著就是聰明人。”
呂正朗眼睛動了動,手腳並用往後爬。
惡魔!
這就是個惡魔!
呂正朗嘴唇哆嗦,怎麼也發不出聲。
“擦擦身上的血跡,咱們回去了。”
楊束點燃桌子,將木牌扔了進去。
火光下,隱隱約約能看到木牌上雕刻的禇字。
……
“公子,你怎麼了?”
門房扶住呂正朗。
呂正朗搖頭,推開門房往裡走,走兩步一個趔趄,身上的衣物沾滿了塵土。
嘭的撞開呂興泰的房門,呂正朗摔在地上哭。
“父親!”
“公子,老爺在書房。”門房小聲道。
呂正朗哭聲一止,已經沒有起來的力氣。
仰躺在地上,呂正朗讓門房去請呂興泰。
睜著眼,哪怕眼睛乾澀到流淚,呂正朗也不敢閉上。
一閉上,就是禇家滾成一排的人頭。
……
“老爺,公子的狀態不太對。”門房進書房道。
呂興泰大步往外走,往常這個時間,他已經睡了,但今日,怎麼也睡不著。
禇家,做了什麼?
“朗兒!”
呂興泰眼睛一張,他想到呂正朗受了氣,精神萎靡。
但哪知道萎靡成這樣,直接躺在了地上。
禇家,欺人太甚!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若不給退路,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父親!”
呂正朗嚎啕大哭。
“禇家,禇家沒了!”
“全死了!”
“頭!頭都被砍了下來!”呂正朗滿眼驚恐,嚇的縮成一團。
呂興泰問候禇家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你說什麼?!”
呂興泰神情沉凝,又驚又疑。
在陵川,誰滅的了禇家!
旁人不知,呂興泰可是知道他們豢養了死士。
“秦君……”
呂正朗搖頭,“楊束、楊束他來了,他把禇家人都殺了。”
“他讓我們處理好。”
“要是不聽話,就把我們也殺了。”
呂正朗不斷重複,呂興泰瞳孔猛縮,顧不得呂正朗,他急步出了府。
禇家外麵格外平靜,推開緊閉的大門,呂興泰眸子定住,往後退了又退。
朗兒沒胡說,禇家……沒了。
捏了捏手,呂興泰把大門關上。
狠狠咽了口氣,呂興泰強迫自己鎮定,好一會,他抬起頭,眸光閃動,禇家沒了才好!
禇家沒了,這陵川,就是呂家的了!
當務之急,是把現場處理好。
……
河邊,楊束往火堆裡扔木棍。
今天的天氣真是不錯,晴空萬裡,往哪看都是藍天。
“皇上。”
方壯在楊束旁邊蹲下,“禇家昨夜遭了賊,聽說滿府人都讓殺了。”
楊束挑眉,“這麼猖狂?”
“還好我們出來的快啊,要遇上了,可如何是好。”
“抓緊用飯,吃完了,還得趕路呢。”楊束招呼密衛。
等火堆冷卻下來,一行人已沒了蹤影。
……
鄭嵐將賬本合上,疲憊的按揉眉心。
“煩惱什麼?說出來我給小娘子解憂啊。”
耳邊的男聲,驚的鄭嵐站了起來。
她張嘴就要喊,被一隻手捂住。
“把人招來,咱們還怎麼親熱?”男子朝鄭嵐耳朵上吹氣。
“嗷!”
“你怎麼咬人!”
楊束甩著手,怒瞪鄭嵐。
鄭嵐掃視他,蹙了蹙眉。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男子啊?”楊束摸向自己的臉。
鄭嵐眼角抽了下,確定了,就是楊束!
難怪外頭的護衛一點動靜都沒有。
美男子?
有黑成這樣的美男子?
“陵川禇家被人滅了門,說是進了賊,但什麼賊,能突破禇家的防線?”
“我了解了一二,當日,一個叫秦君的書生,宴請了許多農戶。”
“你不回秦國,跑來都城,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九條命!”鄭嵐咬牙切齒。
簡直膽大包天!
他是帝王啊!
身係社稷!
有這麼冒險的!
“秦君關我楚佑什麼事?”
楊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取名太累人,楊束直接拿崔冶的來用。
“放心吧,不是一張臉。”
鄭嵐的疑惑解開了,怪不得他敢直接對上禇家人。
禇家人就算沒見過楊束,畫像是肯定有的。
“為什麼不回去?”
“回去才危險。”楊束打了個哈欠。
“秦君已經暴露了,蕭國想要我死的可不少,一準在回秦國的必經之路上伏擊我。”
“少東家,朕的安危,就靠你了。”楊束看著鄭嵐,滿滿的信任。
鄭嵐臉黑了,這家夥是生怕她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