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即將觸及墨梅時,一支長箭貫穿了車夫的喉嚨。車夫側了側頭,歪倒了下去。混在人群裡的死士,見狀立馬躍上馬車。但楊束的箭比他的動作更快。“給本王殺!”楊束語氣冰冷,渾身戾氣,率先衝了出去。暗處,鐵二嘴角抿成一條線,弄半天,把人送回去了!“撤!”低喝一聲,鐵二掩下不甘,貼著牆離開。原以為組織這麼多人,是小題大做,哪知道秦王衛這般難突破。一大半的傷亡都沒能撕開口子,還是他出手才拿下陸韞。結果,半路跑出個不要命的瘋丫頭!全特麼白死了!要不是楊束到了,鐵二非把墨梅的眼睛挖出來,看看怎麼長的,連車裡的場景都能看清!“墨梅!”解決掉死士,楊束到墨梅跟前。“救王後,救王後……”墨梅喃喃,手依舊死死抱著。楊束捏了捏拳,急步去掀車簾。“韞兒!”看清裡頭躺著的人,楊束抓著車架往上爬,膝蓋幾次使不上力。探了陸韞的脈,楊束將人緊緊抱住,鼻頭直泛酸。他沒想到刺客的規模這麼大,原以為過不了千,結果遠遠超了這個數。兵部絕對有他們安插的棋子!掃到陸韞脖子上的掐痕,楊束眼底殺氣翻湧。方壯試圖把墨梅的手拿出來,但隻碰了一下,他不敢動了。戳破皮肉突出來的骨頭不是最嚇人的,手肘處絞碎了啊!就剩點肉連著。“拆,拆輪子!”方壯喊秦王衛。楊束抱著陸韞走了下來。“如何?”方壯嘴唇動了動,讓楊束自己看,右臂這個樣子,不可能續回去了,左臂要好些,但也不輕。最重的,還是內傷。再不診治,這條命怕要交代了。楊束看著陷入昏迷的墨梅,嘴角下抿。“去備車。”楊束移開視線,不忍再看。“王上!”密衛跳下馬,臉部肌肉抖動,“府裡,府裡出事了……”柳韻呆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那片廢墟。“二夫人。”紫兒擔憂的喚她。柳韻眸子動了動,她緩步往前。昭詞的屍體已經找到,在大火的燒灼下,麵目全非,隻依稀能辨彆出是個人。“你們騙我,你們騙我!”柳韻停住腳步,再沒了平靜,她朝眾人吼,一雙眼睛儘是怒火。“你們把寧兒藏哪去了?”“說啊!”柳韻嘶聲喊。楊冉偏過頭,擦去眼角的淚。楊老爺子捂住臉,肩膀抖動,他明明在府裡!他在府裡的啊!怎麼就沒救下寧兒!怎麼就沒救下寧兒!!!悔恨和自責幾乎將楊老爺子淹沒。“她不是昭詞,不是……”柳韻一退再退,搖著頭否認。“二夫人。”紫兒雙目含淚,見柳韻身形不穩,想扶住她。柳韻捂住嘴,下一秒,一大口血吐了出來。“二夫人!”“嫂嫂!”柳韻看著血紅的天,隻覺得耳邊的聲音在一點點遠去。寧兒,娘回來了。“娘回來了。”柳韻嘴唇微動,眼前的紅變成了黑。現場一片悲戚,隻管策皺了眉,在廢墟裡挖著。楊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的秦王府,這些人膽子越發大了,連這種玩笑都敢開。早上出門的時候,寧兒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沒了!胡說!都特麼的胡說!!!一個趔趄,楊束被台階絆倒。“王上。”方壯要來扶他,被楊束一把推開。抓著欄杆,楊束痛哭出聲,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他算什麼王,連自己的妻女都護不住。方壯往後退了兩步,眼眶漲的生疼。那麼可愛的小郡主,這群畜牲,怎麼下得了手啊!抹去眼淚,楊束一點點直起身,臉上的痛苦之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他沒去楊寧葬身的地方,而是出了府。一個都彆想跑!楊束打開小葫蘆,往裡麵滴著蜂蜜,不多時,三隻個頭極小的蜜蜂飛了出來。楊束擦乾淨刀上的血,一步一步往外走,氣勢凜冽,猶如索命的閻羅。……嘭的一聲,米鋪被踹開。老板看著闖進來的秦王衛,微蹙了下眉,瞧見楊束,他立馬行禮,“王上,這是……”老板話沒說完,楊束手裡的刀就砍下他的胳膊。“啊!”老板滿眼驚恐,張嘴慘叫出聲。“放心,一個都跑不掉。”楊束勾唇,笑容和煦。老板縮了縮瞳孔。後院響起刀刃交接聲,但僅一會就平息了。“我說了,跑不掉。”楊束傾了傾身,掐住老板的脖子,一點一點收緊。“請最好的師傅,剮滿3600刀。”楊束鬆開手,撫平老板的衣裳,動作輕柔,好像是在關心他的身體。小宅裡,男子神情嚴峻,“城門封閉,到處是衛兵,楊束已經找到三處!”“再這樣下去,早晚找到這。”其他人都沉了眸。鐵二轉了轉茶杯,眼底射出寒光,“怕是有人招供了。”“將信號彈放出去,讓他們換地方躲藏。”說話間,鐵二手摸上耳後,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撕了下來。“這會楊束心神失守,最適合動手。”“且等著吧。”“鐵二”起了身,往偏房走。等他再出來,又是一張不同的臉。……“疼嗎?”楊束語氣關切,手上加了分力氣,將壯漢的食指又切下一截。“怎麼不說話?”“攻打議事廳的時候,你可是衝在最前麵。”刀刃一轉,楊束順著壯漢的食指往下切,動作極其緩慢。壯漢脖子上青筋暴起,因嘴裡堵著東西,叫都叫不出來。直到把壯漢十根手指都切了,楊束才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血,他再一次打開小葫蘆。“王上。”秦王衛急步跑向楊束,“府裡出事了!”楊束看著落在秦王衛頭上的小蜜蜂,笑了,輕飄飄開口,“又出事了啊。”蹲下身,楊束摸向秦王衛的臉,下一秒,卸了他的下巴。這一刻,楊束眸子如萬年玄冰,冷的徹骨。“說說,哪隻手掐的王後?”“秦王衛”心下大驚,他怎麼會認出來!“本王是個沒耐心的人。”不等“秦王衛”暴起,楊束一刀砍下他的左手。“對待上門的‘客人’,本王一定好好招待。”“3600刀這種刑罰,實在是,太輕了。”楊束一字一句,笑的如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