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了口,管策走了。塚齊麵色沉冷,他的嘴,一如既往的讓人討厭。“拿去燒了。”塚齊把外衣拖下來給影衛。看了眼管策離開的方向,塚齊眸子深了深。當晚,他離開了會寧縣。……“先生,你平安歸來,真是太好了。”楊束滿臉慶幸之色。管策斜他,“確定不是失望?”“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法。”楊束無奈的搖頭,似是一片真心照了溝渠。管策翻了個白眼,“去我屋。”丟下句,他往前邁步。楊束自然跟上,還是很好奇兩人聊了什麼。進屋後,管策沒隱瞞,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楊束眨了下眼,“先生,沒傷著手吧?”楊束知道管策瞧不上塚齊,但沒想到他這麼直接,上去就開砸。還以為要緬懷一下過去的情誼呢。嘖嘖,乾得漂亮!要把塚齊宰了,就更漂亮了。“他對你的殺心很重。”管策拿香灰擦手,碰了塚齊的東西,不洗乾淨,容易沾上晦氣。敘舊是假,勸他離開是真。倒不是為了他好,而是他在,這變故就更大了。“我也挺重的。”楊束隨口道。“先生,你這一趟,有收獲?”大晚上赴約,管策總不會就為了掀塚齊的桌?“剛不是都說了?”管策瞟楊束。楊束抬了抬眸,明白了。管策赴約,是看塚齊的態度,若十拿十穩,今晚,塚齊不會由管策放肆。桌子都掀了,塚齊還勸告管策,說明他對管策十分忌憚。計劃並非萬無一失。“會寧縣守衛較往常嚴密,暗處的人怕是知道你有了防範,未必還會在登基大典那日動手。”“其他時間,也需保持警惕。”管策沉吟道。楊束點頭,“天色不早了,不擾先生休息了。”管策能給他提醒,但具體的事項,還得他自己來。“王上。”牌九微低頭,等候吩咐。“有排查出什麼?”“還需……時間。”牌九聲音有些乾澀,燕帝死後,湧入會寧縣的人越來越多,什麼心思都有,實在難查出藏在裡頭的奸人。“給孫扈去信,讓他加快速度。”楊束麵色凜冽。“是。”牌九急步去辦。“許刺史到哪了?”回浣荷院前,楊束問密衛。“今早的信,是安陽。”“安陽?”楊束念了句,路上要沒耽擱,能趕上登基大典。揮退密衛,楊束往前走。回來有兩天了,他不僅沒見許月瑤,還不準她來秦王府。倒不是楊束始亂終棄,明顯不太平的時候,他不想把許月瑤牽扯進來。早上,楊束鍛煉完,脫去汗濕的衣裳。不等他換上新的,房門被人敲響。“王上,怡然居傳話,讓你請欽天監監正入府。”方壯朝裡道。欽天監監正?楊束蹙起眉。“王上?”見裡麵沒有回應,方壯把門推開,邊推邊嘀咕,“王上每次鍛煉完,都要擦洗的啊,人呢?”“放心,沒死。”楊束披上衣物。“看什麼?被本王迷住了?”楊束斜方壯。“王上,你咋跟姑娘一樣白?”楊束翻白眼,什麼叫跟姑娘一樣白!這明明是麥色的!“你看我。”方壯扯下上衣,給楊束秀深色的肌肉。楊束沉了沉氣,抄起了大棍。他是有本事的,生怕挨不了打。揍跑了方壯,楊束去了怡然居。管策招呼他用粥。“秦王府破產了?”見管策鹹菜配粥,連個雞蛋都沒有,楊束不由皺眉。“以往是客,隻要臉皮厚,怎麼樣都行。”“但如今是臣,當以百姓和秦州的未來為主。”“庫房是有錢,可稱不上富裕。”“一旦遇上天災,立馬捉襟見肘。”“吃喝又不是主要的,多省下點,緊要的事上就能寬寬。”楊束一臉見鬼的表情,管策是不是讓人奪舍了?這憂國憂民的模樣,跟以前簡直大相徑庭。“我給你找個大夫瞧瞧?”“咱們看人不能總帶偏見。”楊束抱手,“我以為先生不喜歡旁人親近。”“心眼比我都小。”楊束哼笑,“咱倆換換,你還沒我大氣呢。”“欽天監監正有問題?”楊束給自己盛了碗粥。“不知道。”“我又沒見過人。”管策隨口答。“不是你讓他入府?”“沒見過,所以見見。”楊束嘴角抽了下,不知道這老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欽天監監正來的很快,牌九把他帶到偏廳。怡然居,楊束看向管策,“人到了。”管策將黑子落下,“你先去,我換身衣服。”楊束右眉揚了揚,啥情況?又不是相親,對麵還是個大叔,他換哪門子的衣裳?楊束是越發看不懂了。真不用給他請個大夫?領著方壯,楊束去了偏廳。袁算忙行禮,態度恭順。見楊束隻喝茶,不說話,袁算腰低了低,“不知王上召臣來,是何要事?”“再等等。”楊束望著遠處,一臉的高深莫測。袁算越發疑惑,但楊束不說,他也隻能等。“來了。”楊束微抬下巴。袁算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與管策目光相對的那刻,袁算瞳孔緊縮。“本王介紹一下,這位是管先生。”楊束坐在椅子上,姿態隨意的開口。“見過塚齊了?”管策走向袁算,語氣溫和。“塚先生?他不是在衡山?”袁算疑惑道。管策移開目光,看向楊束,“趁天沒黑,拖出去殺了。”“啊?”這就殺了?楊束有些懵,不多問兩句?好歹給個罪名啊。袁算還沒招呢。“他本事微弱,沒我大,位置空過來,我才能上任。”管策說的理直氣壯。楊束張了張嘴,這理由,可真土匪啊。“王上。”袁算眼裡有怒色,“管策實在放肆,視人命如草芥!”“他想進欽天監,直言便是。”“如此重的殺心,他若掌權,秦州會成什麼樣?”袁算語氣鏗鏘。楊束點點頭,將方壯喚了進來。“拖下去。”他冷聲道。袁算挺直身板,當看到方壯朝自己走來,他麵色變了。“王上?”“你本事沒他大,本王聽他的。”楊束懶懶開口。“王上,那就是個妖道!你不要被他迷惑了!”袁算不停掙紮,方壯惱了,一個使勁,扭斷了袁算的胳膊。“啊!”殺豬般的慘叫,實在刺耳。楊束給方壯使了個眼色。方壯點頭,一巴掌甩了過去。慘叫聲停了。看到倒地的袁算,楊束嘴角抽了下,他的眼色,是這個意思?不是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