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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冶率先出聲。
“你說呢?”楊束給了崔冶一個眼色。
“絕不可能!”崔冶一口否定。
“這公主府,總沒外人住過?”楊束懶懶道。
崔冶麵色難看,“你個混蛋,我要宰了你!”
楊束抓住崔冶的手,將人扔了出去。
“不是,你皇姐留的人,你朝我發什麼火。”
“搞搞清楚,我現在才是受害者。”
“你皇姐她呀……”楊束抹了下眼角,受儘屈辱的模樣。
“胡說八道!”崔冶爬了起來,再一次衝向楊束。
“你回吳州也有些日子了,咋還是這麼弱?”楊束將崔冶扛起來,讓方壯取來繩子,綁上了樹。
“我沒工夫慢慢教,速成吧。”
“心臟出過問題?”楊束拍了拍崔冶的胸口。
“不說話,我就開始了。”
楊束把橙子切成兩半,隨手拿起一個放崔冶頭上。
“頂好了。”
“這習武最重要的,是膽魄。”
走了百步,楊束接過方壯遞來的弓箭,拉弓的那一刻,他整個人氣勢一變,淩厲無比。
崔冶被他盯的一顫,下一秒,箭從楊束手裡飛出。
崔冶下意識閉緊了眼,手心死死攥著,後背一片涼意。
箭矢穿過橙子,釘在樹乾上。
“第一次,我允許你閉眼,但第二次,你得睜著。”楊束溫柔的擦去崔冶頭上的橙汁,將另一半放了上去。
“戰場上,一閉眼,就沒機會再睜開了。”
“要用眼睛看,用身體去感知。”
“再來。”
楊束拉開距離,手搭上了弓,“把眼睛張大!”
咻的一聲,箭矢破空。
崔冶臉部抖動,眼睛死死張開,汗水頃刻間密布整張臉。
暗處,蒙頗大氣不敢喘,他看向崔聽雨,“公主,是不是太過了?”
崔聽雨抿緊唇,指甲陷進了肉裡,“是殘忍,但刀光箭雨會要命。”
“你們對冶兒,顧忌他的身份,下不了狠手。”
“冶兒也清楚這一點,不會生出多少危機意識,這也是我把他交給楊束的原因。”
轉了身,崔聽雨緩步離開。
再看下去,她怕自己會喊停,楊束那家夥狠起來是真的狠。
一箭比一箭靠下,崔聽雨可不信他是把控不好。
射完三箭,楊束給崔冶鬆綁,哼著小曲,哪還有凶神惡煞的樣。
“不錯嘛,這褲襠還是乾的。”楊束誇了句。
崔冶扶著樹,麵色明顯較往常白。
“給你半刻鐘調整,一會咱們玩個更有趣的。”楊束隨口道。
崔冶腿肚子一軟。
“彆想著跑,你皇姐會失望的。”楊束走進屋,給自己倒茶。
“哪有,哪有這樣子的。”崔冶癟著嘴,壓製哭腔。
“戰場上,誰跟你講道理?”
“崔冶,你的路,還長著呢。”楊束見方壯把拔出箭頭的箭抱了過來,滿意點頭。
“開始吧,這個院子,你隨便跑。”
“記住剛剛的感覺。”
楊束拿起箭,在手裡轉了轉。
“三箭要都在左肩,你今晚就繞公主府跑個十圈。”
楊束說著,將弓拿了起來。
崔冶看了眼楊束,立馬往最遠的地方跑。
他跑到一半,箭矢戳在他的左肩,崔冶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咬緊牙,他繼續跑。
楊束沒動,靜靜看著崔冶,“方壯,是什麼讓他覺得,這個距離安全的?”
“小孩子嘛,難免的。”方壯回了句。
楊束點頭,目光一凝,箭矢飛了出去。
“啊!”
崔冶痛叫出聲,這一次,楊束是用了些力的。
“都說了,讓你去感受,這裡沒有遮擋物,你就要學著在箭射向你的時候躲開。”
“隻剩最後一次機會了。”
楊束舉起弓,用力拉開。
崔冶回過頭,死死盯著,精神無比集中。
“咻!”
箭矢在崔冶瞳孔裡放大。
側過去!
崔冶剛一動,箭矢就射中他的左肩。
“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楊束走過去,蹲了下來。
崔冶抬頭,“我的身體,跟不上腦子的反應。”
業帝,真是沒眼光。楊束理了理崔冶的領口,癡傻多年,腦子卻依舊轉的極塊,提點一下,立馬能明白。
麵對泛著寒意的箭矢,也沒不堪的表現。
是極好的璞玉。
有時候啊,不是自身多強大,實在是對手給力。
不然想啃食業國,多難啊。
“方壯,晚上給他數圈。”
楊束起了身,去找崔聽雨。
“喲,你還能喝茶呢,真不擔心我一個失手,射死崔冶?”
楊束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野心勃勃,能鬆開吳州這塊肉?”
“你比我更擔心傷了冶兒,我隻有他了,出了事,我會瘋。”
楊束撇嘴,“你可真行,把難題丟給我。”
“相較你得到的,這算什麼。”崔聽雨抿茶。
楊束湊近她,“真的甘心?”
“不甘心,但又能如何?國庫再空虛,也不是吳州能敵過的。”
“業帝要不顧民生,拚著動蕩的風險,你以為我能抗住?”
“也就現在威風威風。”崔聽雨輕撫袖子。
“說的這麼直白,可不好同我談條件。”
“誰能在你身上占到便宜?”崔聽雨拿起塊糕點,
“你是不是忘了中午的算盤打的多響?”
“吃飯給錢,不是天經地義?”
“胖死你!”楊束一口乾了茶,憤憤走了。
在自己的地盤,攻擊力就是不一樣。
崔聽雨翻了個白眼,一向不喜多食的她,吃了三塊糕點才停,她樂意!
…
晉城,大殿氣氛無比沉凝,長公主是真的瘋啊,居然說皇上被邪祟纏身,失了神智,拒接聖旨。
“皇上,宮門口的人頭?”
啪的一聲響,殿內重新安靜。
看著摔下來的折子,眾人閉上嘴,這時候,還是少說話。
業帝臉色陰沉,“崔冶不忠不孝,反心昭然若揭,哪位愛卿往吳州走一趟?”
“皇上,不可。”
大理寺卿出列,“據臣所知,吳州已增兵三萬,庶民崔冶又頗得民心,強行鎮壓,恐社稷動蕩。”
“臣附議。”不少官員站了出來。
“皇上,長公主一向明事理,她若規勸,庶民崔冶定能聽進去。”大理寺卿沉聲開口。
眾人低垂了眉眼,這是讓皇上安撫長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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