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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束擱下筆,起身出屋。
崔聽雨正看著床帳發呆,吱呀的門響,將她的注意力引了過去。
“給。”楊束把糖製的小狼給崔聽雨。
“蒙頗來了,我把他們安排在景宜軒,暫時不敢讓他過來,你也知道,我這人身子弱,扛不住大拳頭。”
將崔聽雨攙扶起來,楊束調了調軟枕,讓她靠的舒服。
“暫且忘了晉城,忘了業國,早日把身體養好,我保證,不強留你。”
“你要不想走,以後這就是你的家,夥食費我給你減三成。”楊束大氣道。
崔聽雨轉了轉木棍,將小狼的腦袋咬了下來。
楊束眼角一抽,我擦,凶殘!
“王上,九總管在外麵,說景宜軒的客人吵著要見你。”侍女走進屋,細聲道。
楊束把打開的話本子給侍女,“感情充沛些,要能讓崔姑娘感動哭,這月的月錢翻一番。”
侍女眼睛亮了亮,重重點頭。
崔聽雨暗暗翻白眼,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選的話本有多俗套?
便是未出閣的小姑娘都不願翻看了。
景宜軒,蒙頗冷著臉,看到楊束的身影,他幾步衝了過去。
“你要乾啥子!”楊束往後退。
蒙頗皺眉,掃視他,“你是不是做虧心事了?”
“簡直胡說八道!”楊束梗起脖子,大聲嚷嚷。
“公主呢?”
“你還有臉說,人病成那樣,你居然都不知道請個大夫!”
蒙頗氣勢弱了下去,“公主說……”
楊束斜他,“對著我的時候,你脾氣不是蠻大的?怎麼在她那,就她說什麼是什麼,關係主子安危,該違逆就違逆。”
蒙頗默了默,“公主病愈,你真會放我們走?”
“自然,本王一口唾沫一個釘。”
“也是,公主體內的毒,也就謝神醫能解。”蒙頗冷瞟楊束,帶了幾分諷意。
楊束腮幫子動了動,“我不會再用毒控製她。”
蒙頗驚疑,“你又有什麼詭計?”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家公主對我沒了威脅,我為什麼要對她下毒?”
“我是狠辣,但不至於漠視人命。”
想到崔聽雨昨日吐在他身上的血,楊束手心緊了緊。
“我且信你一回。”蒙頗沉聲開口。
“需要什麼,就跟小廝說。”安撫住蒙頗,楊束沒再待下去。
紫雲院,侍女聲情並茂,眼眶紅紅的,看得出來,她代入的很深。
崔聽雨低歎,她很想配合一下,但難度真的太高了。
揉著眉心,崔聽雨再次睡過去。
楊束在榻邊,掖了掖崔聽雨的被子,心裡感歎這睡眠真好,一天能睡二十個小時。
“王上。”侍女很挫敗,她不僅沒把人感動,還直接整睡著了。
“好生照料,每日就這麼念,我會同九總管,這月的月錢給你多發點。”
“謝王上。”侍女喜出望外。
楊束看了看崔聽雨,邁步離開。
…
…
“世子,找過了,公主不在吳州。”隨從稟道。
沈珩皺眉,“不在吳州?那她去了哪?”
想到崔聽雨冷淡的態度,沈珩眼底有絲陰鬱,“不管去了哪,她一定會回吳州。”
沈珩看向遠處,緩緩吐字,“孤立無援,身心俱傷,我不信打動不了她。”
一行人的身影融進夜色裡。
“咳。”崔聽雨輕咳,睜開了眼。
“崔姑娘。”屏風後守夜的侍女立馬起身,給她倒來溫水。
潤了喉,崔聽雨稍微好受點。
侍女沒忘楊束的囑咐,點上燈,就拿來話本子。
燭光下,越發顯得崔聽雨白皙如玉,她望著外麵的夜色,一臉無語。
這話本子,是非念不可?
瞧了瞧沉浸其中的侍女,崔聽雨閉上眼。
清晨,楊束帶著最新鮮的梅花進了紫雲院。
崔聽雨望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這家夥是不是太閒了?
拿過藥碗,楊束喂崔聽雨喝藥。
“昨夜睡的可好?”
將藥喂完,楊束遞給崔聽雨一個蜜棗。
“要起來走走?”
崔聽雨動了動身子,果斷搖頭,她連自己坐起的力氣都沒有,便是下榻,也隻能靠著楊束的力量站住。
楊束彎下身,將崔聽雨連人帶被子抱起來。
“總躺著,難免憋悶,瞧瞧外頭的風景。”楊束將崔聽雨放在窗邊的椅子上。
“看,樹上抽出嫩芽了。”
“今兒是大晴天。”楊束低下頭,“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說出話。”
“可千萬彆毀了聲線。”
攏了攏崔聽雨的秀發,楊束輕笑,“說不了話也好,我可以儘情發揮,全當你讚同我的觀點。”
“晉城的事,我不會插手。”
“麵色還是有些白,我給你抹點胭脂?”
崔聽雨拿過一旁的糕點,塞進楊束的嘴裡。
她第一次知道,他話這麼多。
楊束眼神幽怨,輕哼了哼,“不識好人心。”
“過幾日,我帶你去外頭坐坐。”
楊束將糕點吃完,擦了擦手,他把崔聽雨抱回床榻。
“話本子要念完了,就同牌九說。”交代了侍女,楊束走了。
沒坐馬車,楊束和陸韞換了尋常衣物,從小門出府。
牽著陸韞的手,楊束帶她穿過人群,品嘗各種小吃。
“娘子,有沒有瞧上的?”
套瓷器的小攤前,楊束躍躍欲試。
陸韞仔細看了看,指了指中間的瓷瓶。
“得嘞。”楊束掏出碎銀給小販,接過套圈就準備秀一把。
陸韞含笑瞧他。
“今日真真滿載而歸,裘兄的箭術,我們沒法比啊。”
高頭大馬上,男子看向身旁的青年,語氣帶著討好。
裘川安散漫的看向街邊,這種恭維,他已經聽膩了。
“中了!”
陸韞啟唇,笑容比陽光還明媚。
這聲音實在好聽,裘川安不由望了過去。
“絕色啊!”
男子順著裘川安的視線,目光落在陸韞身上,眼裡閃過驚豔。
裘川安扯了扯韁繩,放緩馬速。
楊束把瓷瓶給陸韞,微抬下巴,一副快誇我的姿態。
陸韞忍俊不禁,眸子看著楊束,崇拜道“夫君最厲害了。”
楊束笑了,要不是周邊人太多,他非抱著陸韞親上一口,以後得多多約會,生動小女兒態的陸韞,可不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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