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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郡主輕歎,擦去崔聽雨臉上的淚。
“我去廚房看看,煎個藥,怎麼這麼久還沒煎來。”
永和郡主掖了掖崔聽雨的被子,輕步出屋,猛然接收這麼多信息,聽雨需要時間消化。
崔聽雨緊緊咬著唇,直到嘴裡嘗到了血腥味,她低頭笑了出來。
笑容消去後,她眉目間較之前添了一分冷意,眸子已經沒了波動,平靜如水。
“姑姑,秋荷、夏葉是被你的人製住的?”
崔聽雨接過藥碗,看向永和郡主。
除了換酒菜,她還安排了密衛,但直到現在,密衛都沒出現。
永和郡主輕笑,“費了不少勁呢,差點就讓那兩人攪了事。”
“周綰綰是鐵了心要毀了你,不順著她的計劃,又怎麼能鬨大。”
“周官的孽根廢了。”
“周家呢?”崔聽雨檀口輕啟,隨口問。
“周文泰被皇上打了一頓,據說吐了血,傷的不算輕。”永和郡主看了看崔聽雨。
“業帝心善。”崔聽雨臉上綻開笑。
“聽雨……”永和郡主握住她的手。
“姑姑,我沒事,又不是第一次見識他對周家的偏袒,他屬意崔晟,但周家底蘊不深,沒母族助益,崔晟的太子位可不穩。”
“姑姑,此次多虧你……”崔聽雨抱住永和郡主。
“先喝藥,該涼了。”永和郡主一臉溫柔,她的一生已經毀了,如何能看她喜歡的小姑娘和她一樣的下場。
收拾了空藥碗,永和郡主將門關上。
人是醒了,但催情的藥物到底傷身,還是要多休息。
“好生照看。”永和郡主讓人將蒙頗放進來,叮囑道,隨後,她領著人離開。
崔聽雨半夢半醒間,翻坐起來,額頭是細密的冷汗。
撐著床榻,她穿上鞋。
“公主。”
守夜的侍女揉了揉眼,忙過去扶她。
“叫廉頗來。”崔聽雨輕咳了一聲。
廉頗就在院外守著,僅片刻,他就出現在崔聽雨麵前,高大魁梧的漢子咚的跪下,“屬下該死,未能護住公主。”
“將周家燒了。”崔聽雨吐字。
“是。”廉頗起身就往外走。
“備車。”崔聽雨扶著桌子,眼底是凜冽之意,她不好過,為何要讓他們安眠!
“公主,宮門已落鎖。”
侍衛朝崔聽雨行了一禮,讓她明早再來。
崔聽雨抽出侍衛的劍,“明早?本宮等不了那麼久。”
“你們也可以攔住本宮。”
崔聽雨掃視了侍衛一眼,步步逼近。
侍衛們哪敢跟崔聽雨動手,崔聽雨進,他們就往後退。
“皇上,長公主闖宮了!”
內侍一路小跑,氣都來不及喘,朝內殿道。
皇帝猛睜開眼,短暫的茫然後,他掀起被子往外走。
“你說什麼?”
“長公主提著劍,已經往臨陽宮去了。”內侍急急開口。
皇帝眉心一豎,沉著臉往臨陽宮趕。
“攔住她!”
周綰綰尖叫,被崔聽雨衣衫染血的模樣,嚇得直往宮女身後躲。
瘋子!瘋子!!!
大半夜的,她怎麼敢!怎麼敢闖宮!
崔聽雨麵無表情,一步步走向周綰綰。
“快攔住她!”周綰綰眼神驚恐,抓著宮女往前推。
宮女看著滴血的劍,腿都嚇軟了,哪敢去攔,長公主是真砍啊!
“崔聽雨,殺宮妃可是大罪!”周綰綰厲喝,試圖阻止崔聽雨的腳步。
“奸淫公主,難道是小罪?”
“貴妃,你憑什麼安然無恙!”崔聽雨掀了桌布,劍刺了過去。
殿內亂作一團,驚叫聲不斷響起。
顧不得儀態,周綰綰把侍女推向崔聽雨,就要從一旁逃。
崔聽雨劍轉了向,直衝周綰綰。
“放肆!”
業帝趕來瞧見這一幕,怒吼。
崔聽雨轉過身,同業帝對視,“父皇,指望不上你,兒臣還不能自己討說法了?”
“你這是討說法?”業帝腮幫子緊繃,眼裡蘊含著巨怒。
“皇上!”
周綰綰撲進業帝懷裡,身體抖個不停,哭訴道“公主,公主要殺臣妾。”
“她要殺臣妾!”
崔聽雨擦了擦劍上的血,“兒臣也不想這樣,可不這般,兒臣怎麼進得了宮?”
掃了眼業帝身邊的近衛,崔聽雨揚起笑。“父皇,不若,你賜死我?”
“這個長公主,做的太憋屈了。”
“正好也讓外麵人都知道知道帝王的心思,為了扶心愛的兒子上位,區區一個女兒,算得了什麼呢。”
“崔聽雨!”皇帝眸子冷了冷。
崔聽雨看著皇帝,笑紅了眼,“父皇,兒臣難道說錯了?”
“每一次,我以為不會更失望了,可下一次,父皇偏的更離譜,簡直枉為人父!”
崔聽雨一字一句,同業帝針鋒相對。
“你放肆!”
“將她拿下!!!”業帝胡子直顫,怒火再壓不住。
帝王的威嚴,不允許任何人挑戰。
崔聽雨鬆了劍,掃了眼周綰綰,她暗道可惜,動作還是不夠快啊。
因著前朝醜聞,侍衛不得踏進內宮半步,若非如此,崔聽雨也到不了臨陽宮。
經曆了這一次,內宮肯定要調整,崔聽雨再想闖進來,幾乎不可能了。
沒有反抗,崔聽雨任由侍衛把她帶走。
經過業帝身邊的時候,她目不斜視,看也未看。
業帝氣息粗了幾分。
“皇上。”周綰綰嚶嚶哭,“闖宮就是造反!皇上,你絕不能輕饒她!”
“夠了!”業帝低吼,眼裡跳動著火苗。
這凶獸的模樣,讓周綰綰不敢再作聲。
“皇上,周家起火了。”內侍急步到業帝跟前,低聲道。
業帝一個眼神瞪住要開口的周綰綰。
“此事到此為止!”丟下一句話,業帝大步離開。
走在宮道上,業帝看向遠處,夜色阻隔,他看的並不真切,“朕錯了嗎?”他驀地出聲,似是問自己,又似是問身後的太監。
太監哪敢吱聲,腰板越發往下。
“業國想擺脫目前的境況,擴大疆土,就得有一位極具天資的帝王。”
“晟兒聰慧,他定能帶領業國走的更遠。”
“朕沒錯。”
說到最後,業帝眸子越發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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