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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聽雨眉心輕蹙,讓蒙頗把人帶過來。
沈珩一身錦袍,如鬆如竹,眉目清俊,是世間少見的美男子。
“公主。”看著崔聽雨,沈珩麵色柔和,行了一禮。
崔聽雨飲了口水,眸色平淡,“世子,數次相助,這份恩,本宮會還。”
“舉手之勞罷了,公主無需記掛。”芝蘭玉樹的男子,聲音很溫和,看著崔聽雨的眼睛好似湖泊,能包容一切。
“聽蒙頗說,你得了把好弓,出自施謹之手?”
“不知可否割愛?”崔聽雨抬起眸。
沈珩輕笑,“我一會讓人送來。”
“殿下用它騎射,定能歡喜。”
崔聽雨紅唇微啟,帶著幾分隨意,“倒不是給冶兒,本宮不欲嫁人,但有時難免孤單,就養了個小玩意。”
“許是太縱著他了,頗為鬨騰,什麼都敢開口。”崔聽雨唇角揚起一抹笑。
沈珩整個人呆住,難以置信看向崔聽雨,“公主?”
“也不叫你吃虧,鐘海樓的折扇想來很襯你。”崔聽雨隨口道。
“公主勿開這等玩笑,你不是放浪之人。”沈珩神情嚴肅。
崔聽雨撫了撫袖口,一臉的漫不經心,“確不能放明麵,世子可信,本宮才提上一嘴。”
“公主……”沈珩定定看著崔聽雨,清俊的麵容浮現痛色,袖子裡的手捏成了拳。
“我惱了父皇,周貴妃又虎視眈眈的,若不是緊要事,就彆過來了。”崔聽雨語氣淡淡。
沈珩沒動,神情已經恢複如常,“業國的嫡公主,如天上明月,她絕不會讓自己沾上塵垢。”
“東遠公府會全力助公主。”沈珩朝崔聽雨行禮。
看著他往外走的背影,崔聽雨輕搖頭,天上明月?沈珩高看她了。
楊束要能被美色所惑,扶持冶兒,這副身子,她隨時能舍。
“公主,沈世子對您,應是真心的,拖到現在,都不肯娶妻。”蒙頗看了看崔聽雨,“公主,你也要為自己打算。”
“蒙頗,他是心悅我,但高門貴族眼裡,從不會隻有情愛。”
“五分的喜歡,表現出十分,靠不住的。”崔聽雨站起身,看向窗外。
楊束雖也裝模作樣,但那混蛋,是直接把目的攤開在你麵前,而不是做出不求回報的姿態。
越是什麼都不要,圖謀的就越大。
沈珩是晉城女郎心儀的夫君,但不會是她的。
蒙頗張了張嘴,到底閉上了。
“公主,吏部員外郎的夫人又遞來了帖子,說你不去,她就登公主府的門。”侍衛在屋外稟道。
崔聽雨眉心擰緊,“將帖子送回去,態度強硬些。”
“是。”侍衛轉身離開。
蒙頗嘴唇動了動,“公主,傷了情分,再想回到最初就難了。”
“總好過去監牢撈她。”
崔聽雨換了張宣紙,閉上眼想了想會寧縣,她開始落筆。
畫到百姓充滿希望的眼睛,崔聽雨唇角微抿,想得天下的人不在少數,但大多是為了滿足自己的**。
真正心係百姓的,鳳毛麟角。
未看到會寧縣前,崔聽雨隻當楊束胡言亂語,哪知道滿篇鬼話裡,竟真摻了他心底所想。
幽幽一歎,崔聽雨擱了筆。
…
…
“鄭斌。”
榮昌米行,楊束滿臉笑意給鄭斌倒茶。
“三百萬,你就花完了?”鄭斌斜楊束,聲音較平時高了一度。
楊束暗暗撇嘴,銀子他就沒摸到!
“是這麼回事,秦州的百姓,已經將本王當成了他們的天,會寧縣如今蒸蒸日上,這其他地方……”
“要多少?”鄭斌板著臉。
楊束咳了聲,“你看著給,三、五百萬的,我也不嫌棄。”
“三、五百萬?!”鄭斌破了音。
楊束正了正身體,“你也看到了,許刺史在大力扶商,加上白酒,本王肯定能還上這錢。”
鄭斌瞅著楊束,眼裡分明寫著你看我信不信你的鬼話。
“少東家,咱大氣些,這以後,好處少不了你的。”楊束衝鄭斌拋眼色。
“現在是秦州,往後就是秦國,你絕對是第一皇商,我到時給了整塊金牌,保鄭家世代富貴。”
鄭斌看著他,取來了紙筆,“王上請。”
“都認識這麼久,人與人之間,一點信任都沒有啊。”楊束碎碎念,在紙上寫下承諾。
“還是三百萬,我將銀子準備好,會讓人送去庫房。”鄭斌將紙收回來,開口道。
“送去庫房?”楊束瞟鄭斌,“你這是覺得本王會貪了?”
“王上愛民之心,秦州人儘皆知,但銀子,還是在江大人手上穩妥。”
鄭斌目不斜視,這家夥就掐不住錢!
“少東家真讓人傷心。”楊束抿了口茶,“本王哪裡不穩妥了?”
幽怨了兩句,楊束掃視鄭斌,“你怎麼還沒恢複女兒身?”
“有本王撐腰,誰還敢欺你不成?”
“這不是托王上的福。”
鄭斌哼了哼,“你開口就是三百萬,開拓市場之際,我哪敢造成動蕩,影響了生意,到時拿不出銀子,你不得抄了鄭家?”
“瞧你這話說的,本王豈是那般薄情寡義之人?”楊束豎起眉,很是不悅。
“飽一頓,和連綿不絕,本王還是分得清的。”
“改日去林中狩獵,我獵幾隻山雞,給你補補身。”楊束態度熱烈。
鄭斌偏過頭,翻了個白眼,山雞換三百萬兩,這生意,她也想做。
“等等。”
見楊束要走,鄭斌喊住他。
“不是反悔吧?”楊束傾了傾上身。
鄭斌沒理他,取來了一株雪蓮,“王上肩負萬民,需保重身體。”
楊束眨了眨眼,他臉色就有那麼難看?
“少東家,本王當真感動,不收錢吧?”楊束拿過雪蓮,不放心的問。
鄭斌太陽穴跳了跳,從牙縫裡蹦出字,“不收!”
“那就好。”楊束話匣子打開,細數鄭斌窮瘋了的曆史。
鄭斌沉了沉氣,將人推出屋,再瞧下去,她怕自己控製不住。
“方壯,鄭斌是不是對我有想法?多吝嗇的人,居然白送我一株雪蓮,瞧這品相,外頭可買不到。”
楊束碰了碰方壯的胳膊,給他看雪蓮。
“王上,我覺得鄭少東家是怕你死了,那些錢收不回來。”方壯思考後,很認真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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