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隊伍裡,有個隨從,名喚韓遲。”
楊束的語氣很緩,崔聽雨美目微縮。
韓遲,韓家的長房嫡孫,年二十五,少年有名,曾以萬人擋住蕭國十萬大軍。
他不是貪玩愛熱鬨的性子,沒道理跑到業國,除非!
“我一開始也以為業國派遣使臣,是索要金礦,但你們的胃口,顯然不止那點。”
“崔聽雨,若你是我,你會如何”楊束翻轉身,直對崔聽雨。
崔聽雨眉心緊擰,楊束不會放她走了,捏著她,哪天走投無路,還能談談條件。
“韓遲沒來過燕國,你是怎麼查出他的”
崔聽雨看著楊束,這個人的能耐,怕是比她想的大,韓遲既扮成隨從,肯定將一切安排妥當,不應該還沒到建安,就被楊束發現。
楊束輕斂眸子,他可沒刻意查,他查的是領頭的那幾個,至於發現韓遲,純粹是意外。
柳韻招攬的都是底層的小人物,其中不乏商賈,有一個常來往業國,跟韓遲照過麵,消息也是他傳回來的。
“韓遲是沒來過燕國,但燕國有人去過業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誰能不印象深刻。”
“不光餘郎中,你也不能在府裡待了。”
“想拿下燕國,第一步,就要把老爺子殺了,沒有他指揮的楊家軍,武力會大大降低。”
“要能攪動定國王府和皇帝敵對上,就更好了。”
楊束眯了眯眼,他現在有點懷疑導致原主嗝屁的毒是不是業國乾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崔聽雨麵色凝重,這是她沒想到的。
“楊束,我可保住你的性命。”
“不可能。”不等崔聽雨開口,楊束直接拒絕,“你信不過我,我也信不過你,你的目的,不就是讓謝老頭為你心上人治病。”
“到了業國,人一好,你有的是招折磨我。”
“一天三頓蛇膽,多歹毒啊。”
“收拾收拾,我今晚送你走。”
“他們既到了,不可能毫無動作,定國王府外,少不了暗探,你送我走,隻會招人注意。”崔聽雨輕啟紅唇。
楊束瞥她,“放心,不走大門。”
“小門也有人盯。”崔聽雨疑惑的看楊束,似是奇怪他怎麼天真了。
“我這些天雖在軍營,但牌九沒閒著,已經挖出了條地道。”
“以後我想見誰,再不用去合乎情理,演上一場了。”
楊束拉過崔聽雨,將她攬進懷裡,“業國鐵騎要踏進燕國,我就不需顧忌了。”
“跟業國長公主死在一塊,也不算太虧。”
崔聽雨衣袖裡的手緊了緊,這一刻,她無法保持淡然,一旦業國掀起戰爭,她於楊束,就隻是一個籌碼。
兩國打的越激烈,她的處境就越艱難。
吞並之戰,不會因為一個公主停下。
楊束要死守,領著楊家軍抵抗業國大軍,等待她的,就是祭旗。
“讓你磨磨蹭蹭的,不然交易都完成了。”
楊束鬆開崔聽雨,從榻上起來。
“你的人要聯係定國王府,我會按交易的來,但你嘛,就留下吧。”
“楊束。”崔聽雨喚住他,“希望這不是一出戲。”
“我今兒可沒調-戲你。”楊束拉開門,徑直離開。
他吃飽了撐的,拿這麼可怕的事玩笑,業國這會開戰,他可沒任何勝算。
倒是有個王牌,但黑火藥、槍炮,在楊束看來,就是一時威風。
冷兵器能鬥個幾千年,抬眼望去,青山綠色。熱武器,對環境的影響,不是一般的大,一旦升級起來,幾朵蘑菇雲,一片地的人,屍體都找不見。
鬥個百年,地麵上有沒有生物,真的難說。
潘多拉的魔盒,不是好打開的。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楊束在柳韻對麵的椅子坐下。
“我在想,要不要跑。”柳韻輕緩吐字。
楊束一笑,“你還真敢說啊。”
“跑一個試試,離了定國王府,你上哪找這麼俊美的夫君。”
“就不憂心”柳韻走向楊束,在他腿上坐下。
“我這人自信,他們得逞不了。”楊束環住柳韻,頭蹭了蹭她的頸窩,怡人的體香,讓楊束眉心鬆了鬆。
柳韻手纏上楊束的背,莫名的想抱緊他。
“這可是你主動的。”
楊束摩挲柳韻的腰,噙住她的紅唇,不斷索取。
抱起人,楊束走向床榻。
“身體、更誠實。”
柳韻額頭有細密的汗,她抓著楊束的背,低語。
楊束抬起眸,動作溫柔的擦去柳韻頭上的汗,“我會贏,業國的鐵騎踏入不了這片土地,安心當你的二夫人。”
“就算輸了,我也不會拉你一起死。”
“以你的對生的執念,大概率要成厲鬼,我可不想挨收拾。”
柳韻輕笑,但下一瞬,她咬在楊束肩上。
看著楊束的眉眼,柳韻眼神朦朧,無法聚焦,到底什麼時候起,她不再排斥楊束的親近,甚至很歡愉。
大戰停歇,床榻已經沒法看,楊束輕撫柳韻的背,“娘子,評價一下。”
柳韻想掐李易,奈何手上使不上力,還是這般惡劣。
“好看。”楊束低下頭,在柳韻眉心親了口,含著笑意誇道。
柳韻輕哼,當她是小姑娘呢,一句好聽話,就喜笑顏開。
“香香軟軟的,叫人稀罕。”楊束繼續誇,眼裡是不掩飾的繾綣。
柳韻惱不起來了,順著楊束的胳膊靠在他身上。
兩人都沒再說話,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密道通向鄭家的米倉,購置房屋的錢,你出的還是鄭斌出的”柳韻平息呼吸後,隨口問。
說起這個,楊束撇了撇嘴,“我出的,鄭斌是一文錢的便宜,都不想讓我占。”
柳韻失笑,“如此不是挺好,殷勤太過,才叫人擔心。”
“香水大賣,世子不會缺這點。”
“對了,那塊門客牌子,你沒丟吧”
“放著呢。”楊束斜柳韻,“你不是想勸我給崔聽雨當麵首吧”
“她一瞧就不願意。”
“什麼叫她不願意!像我這樣的少年郎,有的是人要!”
柳韻噗嗤笑,“業國既然目的不純,你乾淨就把水攪的更混。”
“嫡長公主的麵首出現在建安,能讓人生出許多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