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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興邦掀開帳簾,衝桌子後坐著的人行禮。
蔣琒放下書冊,“桐郡那邊怎麼樣了?”
“已經圍死了,隻是他們有火藥,不好進攻。”
話落,蔣興邦麵色猶豫,思索了下,還是說了出來“父親,劉家看似仁厚,實際上心黑的很,與他們合作,這後背不安穩。”
蔣琒看了看蔣興邦,緩緩開口“你說的我何嘗不知。”
“但現在不是防範劉家的時候。”
“楊束如何滅業國的,你也看到了,不趁他整合業國分不出手前,把桐郡推平了,屆時,誰還攔得住他?”
“炸藥是不是快配出來了?”蔣琒往前傾了傾身,手指收緊。
秦國憑什麼耀武揚威?不就是武器威力大,非肉身能擋。
說到這個,蔣興邦臉上有笑意,“調了配方,威力雖比不過秦國,但殺傷力,很可觀了。”
“就是長槍,還無從下手。”
“總會找著機會的。”蔣琒眸色深深。
“連夜製作,讓文郡押送,先運一車炸藥到桐郡。”
“父親。”蔣興邦抬起頭,“二弟在改進農具,正是緊要關頭,還是讓兒子去吧。”
蔣琒看著蔣興邦,眼底有淡淡的失望,蔣興邦是他的長子,才學和行兵打仗上,不如文郡,雖知道大兒子沒二兒子優秀,但蔣琒沒動過更換繼承人的想法。
他百年後,蔣家會交到興邦手上。
儘管他態度明白,興邦卻還是防著文郡,生怕他立了功,把他比下去。
“不要與劉家起衝突。”
蔣興邦露出笑容,“兒子謹記父親的話,定將捷報帶回來!”
一出營帳,蔣興邦就撞上蔣文郡,眉心當即擰了起來,“父親在忙,你這會彆去擾他。”
蔣文郡提著鋤頭,眉眼間的喜色減了減,他朝蔣興邦行禮“父親既在忙,我便不去打擾了。”
蔣文郡轉過身就走,沒有半點遲疑。
大哥是長子,父親精心培養的繼承人,他身上的那點寵愛,比不過。
要鬨起來,吃虧的隻會是他。
……
“大人。”
親隨到江山川跟前,彎下腰低聲道“皇上送裕嘉縣主就醫,被許刺史撞見,兩人聊的不愉快。”
“許刺史出來的時候,頗為狼狽。”
江山川把冊子翻了一頁,“咱們皇上,我反正是辨不出了。”
“許靖州人頭沒落前,我不對他們的事發表任何看法。”
“要真砍了……”
江山川抬起眸子,“那可能確實鬨掰了。”
“大人。”
護衛跑向江山川,“皇上下旨,讓許刺史去漳郡,輕裝出發,所帶銀兩,不得超過一錢。”
江山川皺了皺眉,“漳郡?那地好像又亂又窮,這看著,皇上是厭極了許靖州。”
“大人,可要為許刺史求求情?”
“沒用的,皇上做的決定,誰也改不了,更彆說聖旨下了下來。”江山川看向帝王宮的方向,“希望隻是場戲。”
“一而再,再而三的輕賤,若不是戲,許靖州對秦國的熱情,早晚要磨滅了。”
“不過問題不大,他手上沒兵權,朝中儘是能人,不會讓許靖州把控了。”
“過個一兩年看吧。”
一兩年後,許靖州要還在漳郡,就要勸勸皇上了。
到底是有功之臣,不喜歡弄遠點沒問題,但得挑個相對富裕的地方,這麵上,要能過得去。
天剛黑,蘇洛君猛的睜開眼,不顧秦王衛的勸阻,她扶著牆壁往外走,重心不穩的緣故,她整個人有些歪斜。
祝大夫手上抓著枸杞,繞出桌子,往前走了兩步,懷疑的種子又起來了,一睜眼就想擺脫看守,分明是憎恨極了。
那公子究竟是什麼來曆?連許刺史都奈何不了他。
聖旨的事,還沒傳到祝大夫耳朵裡,不然他就知道為什麼奈何不了了。
臣子跟開國君王鬥,是嫌祖墳埋的太好了?
“蘇姑娘!”
蘇洛君拒絕秦王衛的攙扶,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看著前路,她目光堅定。
……
“皇上,蘇姑娘醒了。”牌九輕聲道,“人已經離開了醫館,秦王衛說,她非要出城,攔都攔不住。”
“備馬。”
楊束合上奏折,徑直往外走。
楊束到的時候,笛聲已經響了起來。
讓侍衛把馬牽走,楊束在蘇洛君身後兩米的距離,跟著她。
從天黑到天邊泛起亮光,笛聲才停下。
“值嗎?”楊束從後扶住蘇洛君,他不知道她是以什麼毅力,繞裡城走一圈的。
“做都做了,哪還管值不值。”
“沒人教我怎麼表達心意,但所愛之人開心,我便開心。”蘇洛君的聲音很輕。
楊束到蘇洛君身前,把人背了起來。
“你未及冠,便改燕為秦,攻下業國,此功績,定會青史流轉。”
“楊束,你能力太強了,周邊幾國勢必忌憚,為自身安危,你得多疑。”
輕摟著楊束的脖子,蘇洛君低低道。
“遇到狼心狗肺的,你這輩子就完了。”迎著晨光,楊束朝城外走。
“我眼光好。”
楊束腳步微頓,他給蘇洛君下了什麼蠱?即便被辜負了,也變著法的為他開脫。
“我認識神醫,改天讓他給你瞧瞧。”
“猜疑我是壞人,現在還覺得我腦子不正常。”蘇洛君頭靠在楊束肩上,享受此刻的安寧。
道理蘇洛君都懂,但情之一字,從不由己。
她把楊束放進心裡的那刻,就深深栽了進去,清醒不了。
再蠢再癡的事,她都能做出來。
楊束停住腳步,摸向蘇洛君的額頭,蘇洛君蹭楊束的手,跟個貓兒一樣。
“你身上很燙。”
“先去儷山,最後一步了,不能功虧一簣。”
蘇洛君睜開眼,去看楊束,“我不會留在會寧太久,這是你同我最親近的時刻,楊束,我想它長一點,再長一點。”
楊束移開視線,繼續往前走。
大概是燒糊塗了,後麵的路,蘇洛君的話十分亂,一會喊父親,一會說五味湯好吃。
下一秒話題就轉了,讓楊束把她關起來,這樣就不怕她有壞心思了。
說著說著蘇洛君開始抽噎,“關起來就見不到父親了,他很疼我。”
“可他的眼光不好,欣賞的才俊,又醜又貪。”
“我才不嫁,我要嫁楊束,他是世上最好的男兒。”蘇洛君舌頭已經抬不起來,但語氣裡全是驕傲。
楊束望向遠處,蘇洛君說她不會表達心意,但楊束兩輩子就沒見過比她還會撩的。
不是用嘴撩,是剖出一顆心,擦的乾乾淨淨捧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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