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的人,有拿食物的,有拿瓜果的,有拿花的,也有拿殺好的雞鴨的。
“他們拿這些東西乾嘛?”錢友疑問道。
“應該是給這裡的神上供的吧!”童真回複道。
“哦,那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帶點什麼啊?”錢友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
“是應該哈!但帶點什麼呢?”童真說道。
“哥,哥,你看!”錢友拍著童真的手臂,指著前方一夥人手中拿的花,“哥,他們手裡那花,不就是我們那天爬上來那塊的那種花麼,我們也去采幾朵吧!”
“嗯!”倆人又跑到山上之前二人爬上來的地方,果然還剩幾朵,之前的一大片已經被采的差不多了。
等倆人來到山下,山下已經站滿了人,但大多數都是本鎮的人,周圍也有賣各種東西的小攤,但人人都帶著一頂麵具,什麼圖的都有,都是以狼為主題。
倆人也到旁邊的小攤上一人買了一麵,帶在了臉上,站到隊伍後麵的一塊大石頭上,向下望去。
不多時,就聽神廟內傳來了擊鼓的聲音,在山穀中,這聲音格外地響亮,“嗵嗵嗵”仿佛敲在了心頭。
神廟前的空地上,已經搭出了一個高台,高台前放著一個大香爐,一個年老的祭司身穿獸皮羽衣,頭上是由不知什麼動物的骨頭做成的冠,她一邊口中不斷念著什麼,一邊將不知是什麼的小木棍插到了冒煙的香爐裡。
她渾身顫抖,雙手向天高舉,念念有詞。
這時一個少年,走上了高台。
“是小樂!”錢友一眼就看出來了他。
隻見少年上了高台,先麵向祭司方向跪坐著,低著頭,等祭司又向香爐內插了幾支小木棍後,大量的濃煙從香爐中湧出,慢慢將高台淹沒。
突然,鼓聲停了。
少年在煙霧中竄了起來,又極快地舞動了起來,隨著他的動作,鼓聲又密密的敲了起來。
少年又停了下來,鼓聲也隨之停了下來。
少年雙手高舉,渾身顫抖。
“這小孩行哈,嘚瑟的挺勻呀!”錢友笑道。
“哎,你看那邊的林子裡是什麼?”童真指著對麵一個地方的樹林向錢友低低地說道。
等錢友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時,那東西已經有一個從樹林裡鑽了出來。
“是狼!”錢友喊道。
不多一會兒,從山上的四麵八方湧出了一大群狼。
見這群狼出來了,大家都把手中的貢品擺向了大供台的四周。
倆人見狀,也跟著人群把花放到的供台下的一角,大家又趕緊退回了山上兩側。
那祭司又咕嚕了幾句話,都是另一種語言,錢友聽不懂,就小聲地問童真,“哥,她嘰裡咕嚕的說啥呢?”
“你問我?我也聽不懂啊!”童真小聲地回他。
他倆聽不懂,但周圍他們本地的人都聽懂了,有的人還小聲跟著一起咕嚕咕嚕的念。
那些狼聽著祭司咕嚕咕嚕說的話,慢慢地從山上下來,向供台靠近,那頭最先出現的狼打頭,剩下的狼都跟在它後麵。
那狼先是朝著祭司點了幾下頭,又抬頭向四周的人看了一圈,最後走向了那堆祭品,吃了起來,後麵的狼也慢慢地圍了過來,跟著吃了起來。
看到它們都在吃,那些村民開始雙手合十地拜了起來,一邊拜,一邊咕嚕咕嚕得說著什麼。有的甚至一邊拜,一邊哭泣。
“媽耶!他們弄了這麼大的架勢竟然是為了喂狼!”錢友感歎道。
童真聽他這麼說,那頭像一個機器人一樣慢慢地轉了過來,錢友看他在看自己,就問他“哥你是不是也這麼想的?”
……
童真直直地盯著錢友看了半晌,最終也沒說出一句話。
貢品很快就被狼群吃乾淨了,甚至連地上貢品留下的痕跡也舔舐地很乾淨。
頭狼舔乾淨後又聞了聞,突然抬頭開始嚎了起來,剩下的狼也接二連三的開始抬頭嚎叫,童真還隱隱約約聽見來自山外的狼的聲音。
嚎了幾聲,頭狼停下了,開始直直地看著祭司,祭司也直直地看著它。
突然祭司大聲喊了幾句話,但仍是咕嚕咕嚕的,四周的人聽她說完,那些村民都急匆匆地向四周散去,有的還是跑著走的。
“這是什麼……”錢友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那些狼開始四處追人,剩下的人一看這架勢,都趕緊往自己的小屋跑。
“王德發,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吃完貢品沒吃飽,又要吃人嗎?”錢友趕緊拉著童真跑。
沒跑兩步,倆人就楞在了原地,因為那些狼隻是把其他人都給嚇跑了,然後都繞了回來,將他們二人給圍住了。
“哥,這是啥意思啊?”錢友小聲問道。
童真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啥意思,他回頭看了看,一把將錢友扔進了一個開著門的小房子裡,大喊道“把門關嚴!”,就“蹭”的一下竄到了房頂上。
錢友跌進了屋裡,看那群狼圍了過來,卻沒有進屋,就趕緊起來把門關緊。
童真又蹦到了緊挨著的另一個房頂上,那些狼又跟了過來,他一連蹦了好幾個,這些狼都跟著,等蹦到沒房子的時候,就又跳到了地上,向沒有狼的方向跑,左跑右跑,竟然跑到了神廟所在的水渚上!
他一個躍步,跳到了供台上,又借著力直接跳到了神廟的房頂上,房頂很高,他總算能坐下休息一會兒。
那些狼也坐下,都齊齊的抬頭看他。
???!!!
那個祭司這時又從屋內慢慢地走出來,上到供台上,抬頭對他說“年輕人,請你下來吧!”
“奶奶,你看它們,會不會咬我啊?”童真坐著沒敢動。
“年輕人,你為什麼覺得它們會咬你啊?你來的那天晚上,是它們救的你啊!”
童真聽她這麼一說,細細回想起來,那天這群狼,確實是幫助了他倆,就慢慢地試探著挪了下來。
跳下來後,那狼自動地給他讓了一塊地方,都直直地看著他。
“你不要怕,年輕人…”那祭司又開始說道,“祂們讓我給你轉個話,狼隻是為了把你帶到我麵前,我們都隻是使者…”那祭司摸了摸頭狼的頭。
“什麼,話?”
“這一切因你而起,卻非你之過;儘力而為,一切自有天意!”那祭司說完這幾句話,走過來,拍拍童真的肩“年輕人,往後,辛苦你了!”說完,就回了神廟裡,狼也自發的散去了。
隻剩童真還在原地,雲裡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