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曉夢也正常來做實驗,隻不過狀態一天比一天差,但不論童真怎麼問,對方就是說沒事。
這天,實驗做了一半,曉夢就因身體狀況請假回去了。童真想去送她,被她拒絕了。
中午去吃飯的時候,童真遇見了那個讓他咬牙切齒的沈哲。
童真一把扯過沈哲,抵在了牆角。
“你到底對曉夢做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做啊?”
“那她怎麼狀態一天不如一天?”
“嗬!她狀態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沈哲聳了聳肩。
“不過”,沈哲靠近童真的耳朵說道,“她身上可是受了不少傷呢!”
童真沒聽明白,“受傷?受什麼傷?”想了想,有用力將沈哲往牆上懟了一下,“你打她了?”
“咳,咳…”沈哲讓童真懟的直咳,又笑了,“我可沒打她,我喜歡她還來不及呢!”
童真看著他的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另一隻手攥起拳頭就要揍他。
“誒!同學,這裡可不興打架啊!”食堂一個大媽正走過來看到了。
童真又將沈哲往牆上懟了一下,才放開,“你要讓我知道你傷她了,你就等著,看我不弄死你!”童真指著他說道。
“好啊!”沈哲說著,又拿出紙筆,寫了一串數字塞到了童真的手心裡。
“我等著你,實在找不到我,給我打電話!”沈哲用手比劃著打電話的樣子,又說“或者,發短信也行,小爺我一~定~到!”說完用手拍了拍童真的肩膀,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童真見他走了,把那個紙團胡亂地揣進了外套的兜裡,就去打了飯,又走到那個有電視的角落附近坐著。
這幾天電視周圍人出奇的多,都是看亞運會的,平時童真也跟著看看,今天他的心情實在是糟糕,就一邊吃著,一邊木訥地瞧著電視。
突然一聲,“憑什麼啊!”又是之前那哥們。
童真一下子被這哥們驚醒,“怎麼了?”
“憑什麼不查這個什麼斯的興奮劑?憑啥他破紀錄就行?”
“那是克裡斯”,另一個人接道。
“我管他是克裡斯還是土豆絲!不是,誰好人能舉起一千多斤臉不紅氣不喘的?”
“那說明他不是好人唄!”另一個笑道。
“這也太欺負人了!”
童真嫌那個哥們太吵,也沒再繼續聽,就端著飯盤子走到一個靠窗的角落吃飯。
曉夢第二日才來,童真看著她臉色更糟了些。
等下了實驗,他一把拉住曉夢,“你到底怎麼了?跟我說說行不行?”
曉夢掙開了他,“沒事。”
“沒事!沒事!你除了會這兩個字,就不會彆的了嗎?”童真冷不丁的想起昨天沈哲跟他說的話,他一把扯住了曉夢的手,另一隻手擼起了她的袖子,胳膊上都青青紫紫的痕跡。
“這是…”童真不知該說什麼。
曉夢默默地把袖子擼了回來。
“這個畜生,操!”童真轉身就往外走。
曉夢一把扯住了他,“彆,不關他的事,是我不小心磕的!”
“你自己信麼?”童真反問她。
曉夢無話可說。
“你自己都不信,我能信?”
“真的,我早已經跟他斷了,隻是最近心情不好。這麼吧!過一陣,你陪我出去轉轉,散散心行不行?”
童真看著她明明自己已經都要堅持不住了還要勸他的樣子,最終還是沒忍心,“好,我們什麼時候去?”
“下個月,等我調整一下狀態,行嗎?”
“好,那說定了”
雖然童真知道,那隻是曉夢的權宜之計,但他還是高高興興的在網上買了一套黑色的衣服,因為他覺得自己穿黑色衣服能更帥一些。
沒幾日,亞運會結束了,電視前又恢複了往日的清淨,童真又能跟曉夢天天坐在電視前安靜地吃飯。
日子就這麼平靜地過,離倆人約定好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童真又在網上買了一個大一些的背包,留著出門逛的時候背吃的和水啥的,正好趕在他們出門的頭一天到貨了。
童真美滋滋地去大門口取快遞,正找收件碼呢,收到了曉夢的一條消息,是一條告彆的消息,她隻說自己要去遠方,卻沒說哪裡,也告訴童真要照顧好自己。
童真一看到消息,整個人都麻了,匆匆取完快遞,就向曉夢宿舍走。
走半路,就見大家都向一個方向走,說是有人跳樓了,本著有熱鬨必須看的原則,童真先跟著大家去看了熱鬨。卻看到了,讓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曉夢,隻是靜靜地躺在地上,表情安詳,似乎真的以這種方式得到了解脫。血,像一張迎接她的紅毯,圍繞著她的身體,鋪散著。
童真望著她,呆愣了許久,久到法醫到場,久到曉夢被裝進袋子裡拉走了。
他隻覺得渾身的血液似乎沸騰了起來,一種不知名的氣要從身體裡噴湧出來,漲的他眼睛生疼,甚至眼前的景象都不再那麼真切。
牙床也漲漲的,感覺牙齒在向外突出,他伸手摸了摸,摸到兩個突出唇外的犬齒尖。
他的指尖也在隱隱作痛,童真抬起手看了一眼,心中暗暗一驚,原來的指甲已變得厚厚的像女孩剛剛做完美甲的樣子,指甲尖也變的尖尖的,鋒利無比。
他對自己的變化隻略略驚訝了一下,也沒有過多想,他要找沈哲,直覺告訴他,曉夢的死一定跟沈哲有關係。
但他不知道沈哲是什麼專業,正在他想該問誰的時候,他想起前些日子沈哲給了自己一個聯係方式。
他翻了翻兜,正好今天穿的是那天的外套,掏出了那個被自己捏成一團的紙條。拿起手機照著號碼,給沈哲發了個消息“孫子,曉夢死了”在打到“死”這個字的時候,他的淚落了下來。
“她死了,關我什麼事?”沈哲回複的很快,“她自己心理素質低,自己選擇的,又不是我推的”
看著對方發的文字,童真似乎都不認識字了,氣向外頂的感覺,使他開始有些眩暈,眼前的景象也更模糊了一些。
“孫子,我有個東西要給你,今晚9點,6號樓3號實驗室見”。
童真也不知道那人能不能來,所以又加了一條“是曉夢生前讓我轉交給你的”。
他看了眼手機,現在是18點54分,還有兩個小時。
他感覺自己的牙有點支的厲害,便從衣服兜裡掏出了一個口罩帶上了。
天還沒有完全黑,但他的眼睛卻因為漲的疼而見不得光,隻能將帽簷壓的更低些,又把長了長指甲的手往袖口裡縮了縮,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裡把東西收拾了一番。
等把東西都收拾進了新到的背包,童真看了眼時間,已經差不多。又換上了自己新買的一身衣服,本來這身衣服是他特意買來準備和曉夢一起出門溜達時穿的,既然那個人已經不在了,那他便用這身衣服為她送行!
同舍的舍友剛打籃球回來,見他穿的如此嚴實覺得很是奇怪,“真真,這大半夜的你穿這麼嚴實去乾啥?”
“自然是佳人有約啊!”童真以玩笑的口吻說道。
“呦,恭喜恭喜呀!你之前喜歡了那麼久,終於有結果了?”
“嗯”。
“那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說著,還衝他飛了兩眼。
“嗯”。是有結果了,隻不過結果是她沒了。一想到這裡,童真的鼻子一酸。憤恨,怒意又增長了幾分,新長出的指甲將手掌刺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