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話,就更不可能善罷甘休了……”
楚牧眉頭微皺,但很快,又舒緩開來。
隻要鎮妖群島這道防線未破,王對王將對將的規矩,就不可能會被打破。
更彆說,他也不是非得至島外執行任務,以他在鎮妖群島的地位,縱使常年累月不出島,不履行鎮守之職,也沒有太大問題。
他不出島,身處此鎮妖群島之中,縱使是四階大妖,也隻能望而興歎。
思緒流轉之間,他摸出傳音令,數道傳音聆聽過後,他才緩緩起身,至窗前,登高望遠,地煞島亦是儘收眼簾。
春秋數載,這一座地煞島也並無太多變化,唯一變的,或許就是駐守於此的修士換了一茬又一茬。
至於這真解駐地,依舊依舊是一片寂靜,自當年那一場獸潮之後,他便消耗了一些人情,將真解閣的駐守前線的職責,改為的負責鎮妖群島後勤之事。
如此這般轉變之下,真解閣被征調的修士自然輕鬆了許多,也少了極大的危險。
甚至因這般原因,還導致真解閣這塊招牌,在如今的瀚海修仙界,亦是變得極為吃香起來。
入了真解閣,就不用擔心被抓去當炮灰送死,僅此一點,在如今的瀚海修仙界,對低階修士而言,無疑是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故而,在這地煞島的真解駐地,也僅僅隻有數個修士駐守,負責處理他交代的一些瑣事,以及運送真解閣給他搜羅的一些物資。
他稍稍沉吟,隨即似是察覺什麼,目光挪轉,亦是定格於高塔之下,隻見一著真解法袍的年輕弟子恭敬立於塔下,正輕輕觸動著高塔陣禁。
“何事?”
楚牧緩緩出聲。
男子微怔,隨即連忙摸出一張儲物符,躬身一拜之間,將儲物符高高呈起:“回稟真人,您之前交代閣裡搜羅的靈材,已經準備好了。”
楚牧抬手一招,那一張儲物符頓時懸浮而起。落於他掌心之中。
這時,那男子才恭恭敬敬退下。
神識流轉,儲物空間之中堆積的數百個玉盒,亦是清晰映入感知。
在堆積的玉盒小山之上,一個淡金色的玉盒,卻也頗為顯眼。
楚牧眉頭一挑,也不禁有了幾分興趣。
真解閣的存在,本就是他隨手落下的一步棋,其唯一的作用,也就僅僅隻是為他搜羅修行資源。
而以如今真解閣幾近延伸大半個瀚海修仙界的觸角,偶爾也確實能如當年的真解閣商鋪一般,給他一些驚喜。
如之前真解閣駐雲明城的一間分鋪,就曾從一散修手中收購了一枚四階上品的鐵精。
也剛好被他用作刀意戰傀的煉製,使得本還隻是構思雛形的刀意戰傀,早早便煉製完成。
修仙界極其浩瀚,無數載傳承下來,機緣無數,任何機緣,都有可能被任何修士所得,哪怕是再不起眼的低階修士,也不是沒有可能。
也正是因為這般原因,他才對真解閣的擴張投入了幾分心思,甚至不惜麻煩,將真解閣由駐守前線,改至負責後勤。
偶爾湧現的驚喜,也確確實實……讓他極為驚喜。
有利用的價值,自然也就有關注的心思,有扶持的餘地。
楚牧揭開淡金玉盒,一枚閃爍著燦燦金輝的靈材,以及一枚留音符,亦是呈現於他視野。
楚牧微怔,一時之間,似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九天………玄金?”
楚牧似有些不敢置信,又細細觀察了一番,這才確定,這一枚金色礦石,確確實實就是……九天玄金!
他抬手一抹,一個珍藏於他儲物空間玉盒呈現,封禁揭開,玉盒之中,兩枚約莫核桃仁大小的金色礦石呈現。
同為金輝閃爍,皆為………九天玄金!
而後者,則是他在兵傀修複之事上,費儘心思才結餘的這兩小塊。
九天玄金,以及首山赤銅這兩種靈材,從一開始,便被他並列為刀意至寶的後選靈材。
後經他多番實驗比對,最終還是九天玄金稍勝一籌,被他確定為煉製刀意至寶的主要靈材。
但要煉製大小如意的刀意至寶,還是要講究純粹的情況下,這兩小塊九天玄金,顯然就是杯水車薪,遙遙無期。
而眼下,竟是天降機緣,拳頭大小的一塊九天玄金,再加上他這兩小塊,雖依舊達不到煉製刀意至寶所需的數量,但至少,也可以看得到幾分希望了,不再是毫無希望的遙遙無期。
楚牧難掩喜色,抬手一指,留音符中源於少女的一道留音,於耳邊緩緩響起。
待傳音落下,楚牧似有幾分詫異。
這枚九天玄金,竟是源於一練氣修士。
在真解總閣,那練氣修士以這枚九天玄金,換了一瓶築基丹,一尊二階上品傀儡以及一攻一防兩件極品靈器。
也得虧這練氣修士是至赤霞的真解總閣,恰好是常二當值,接待的此人。
不然的話,換做是其他人,亦或者其他真解分行,乃至其他商行,此練氣修士,必然就是被殺人奪寶的命。
至於真解總閣,雖談不上是例外,但對他而言,能用些許微不足道的代價換來利益,以他的修為地位,自然不至於淪落到動輒被利欲熏心,殺人奪寶的地步。
真解閣成立起,他就立下嚴令,童叟無欺,等價交換,為了就是經營起一個良好的名聲。
隻不過,隨著真解閣的擴張,他的這番嚴令,在真解總閣,乃至赤霞城的數個真解分行,執行下去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若是赤霞之外的真解分行,無疑就是天高皇帝遠,鞭長莫及了。
至於其他商行,那就更不可能會守什麼規矩了。
畢竟,利益動人心!
沒有動心,那隻能說明利益不夠大。
這個規則,對所有人都是如此,也包括他。
楚牧稍稍沉吟,抬手一抹之間,一道投影懸浮身前。
隨即,一清秀的少年麵容,亦是於投影畫麵之上緩緩顯現。
畫像源於他宿舍於真解閣的留影陣禁,結丹之後,他還特意將真解總閣內部的相關陣禁,接改造了一番。
尤其是留影監控陣禁,他更是廢了一番心思改造,模擬了破幻之效,任何人至真解閣,除非本身修為超出了陣禁的窺視範疇,亦或者有著極其玄妙的遮掩偽裝秘術神通,不然的話,就不存在任何秘密。
此子的偽裝雖是不錯,但本身修為不過練氣境,自然避不開破幻之下的留影監控。
“應該不到二十歲,練氣圓滿的修為,資質應該……極為不錯,而且還是仙道修士……”
楚牧略顯思索,卻是突然想起大楚修仙界的亂局。
如此資質,如此修為,孤身一人,仙道修士,還能身懷九天玄金這等至寶……
那很大可能,估計就是哪個家族勢力的嫡係核心子弟,家族破滅之後,為了逃脫長生宗的追捕,逃亡至瀚海……
楚牧稍稍梳理了一下這個猜測,雙眼微眯,似是在考慮些什麼。
“罷了!”
片刻,他似是想通了什麼,長吐一口氣之間,指尖輕動,投影畫麵亦是隨之消散。
他終究……還是有幾分道德底線的。
“能有此天降橫財,也不錯……”
楚牧輕笑,區區幾件二階靈器傀儡,對他而言,幾乎就是隨手之事,能換來這拳頭大小的九天玄金,他做夢都得笑醒。
“還有這尊……妖獸!”
目光挪轉,楚牧再度看向房中這尊龐大的屍軀。
改造這尊妖獸的靈材雖珍稀,但以靈材的性質,在已經被熔煉成器物的情況下,意義已經不大。
至少在目前,哪怕是煉器總綱下篇之中,他也沒見過能返本歸源的記載。
而這種改造,完全就是按照這尊妖獸身前的情況來設計的,縱使他拆卸下來,也沒有太大意義。
此尊妖屍,有用處的,也就隻有此妖的血肉骨骼,以及那一枚三階妖丹了。
楚牧圍繞妖屍轉悠一圈,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原本的漫不經心,也緩緩消散了些許。
他稍稍沉吟,衣袖之間,一抹刀鋒銳利於指尖成型,他抬手輕指,妖軀胸口被改造的傀儡甲胄之上,頓時就浮現了一道淡淡的刀痕。
楚牧眉頭微皺,刀鋒流轉,沿著傀儡軀體的邊緣血肉劃下,妖獸已隕,以刀意之銳,竟也隻在其皮毛之上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
“已經不是純粹的血肉了……”
楚牧若有所思,尋常妖獸,縱使血脈再強橫,也絕對不至於在死後,血肉依舊能保持如此強橫的防禦。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此妖獸的改造,並不僅僅隻是將部分妖軀換為傀儡之軀,其本身的血肉之軀,也經受了某種特殊的改造。
楚牧接連數刀落下,才堪堪將妖軀皮毛徹底切割,一抹淡淡的血紅亦是順著傷痕滲透而出。
血液色澤鮮紅,卻但鮮紅之中,卻是透著仿若流動水銀一般淡淡銀輝。
楚牧眉頭一挑,似有詫異,細細觀察一番,答案亦是一點一點浮現而出。
“秘銀融血,鐵精灌髓……好狠毒的手段!”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