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去除藥力的負作用,要讓藥方可以做到一天一用,甚至一天可以多用……”
“……然後………才是藥性的改良,提升……”
夜已深,房中燭火依舊閃爍,楚牧專心致誌的研究著他心目之中的藥方。
數月的學習,龐大的“靈輝值”投入,楚牧的理論知識很是充沛。
在充沛的理論知識支撐下,他的想法,也很多很多。
一個藥方,不管是治病救人,還是輔助修煉,皆是好比治國用兵,是有一個基本固定的方案。
所謂君,臣,佐,使,便是一個藥方的根本組成。
君,又稱為主,臣,又稱為輔,故而,又有主輔佐使之稱。
即,主藥,輔藥,佐藥,使藥!
定藥方,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定主藥。
所謂主藥,字如其名,就是是在治病救人,或者輔助修行之中,發揮主藥作用的藥材。
而輔藥,同樣也是字麵意思,即輔助主藥,補主藥之不足。
佐藥,一是為佐助,協助主藥、輔藥加強藥性,二是為用以消除或減緩主藥、輔藥的毒性或烈性,三是為根據需要,使用與主藥藥性相反而又能起相輔相成作用的藥物。
使藥,主要作用,便是調和主,輔,佐諸藥之藥效,使其藥性形成合力,讓藥方最終的藥性更加完美。
楚牧現在要做的,就是對症下藥!
這個症,無疑很確定,單純就是輔助氣血修行!
氣血修行,其關鍵是什麼?
是精氣!
精氣何來,五穀雜糧,葷素肉食,溫補藥材……
主藥很好選,因為精氣這個“症”,幾乎就鎖定了主藥的範圍。
無非就是滋補類的藥材,而他又弄不到超出生長期限的“靈藥”,顯然也就隻能選擇普通的滋補類藥材為主藥。
而鍛體訣上原本的幾個藥方,藥方雖普通,但幾乎限定範圍的主藥,顯然不會錯。
楚牧要做的,就是在輔,佐,使,這三個方向進行選擇,進行實驗,擇選改良出更接近完美的搭配。
“去掉了原本的三種輔藥,兩種使藥,改為正陽草,青寧參……”
一刻鐘左右,厘毫秤放下,楚牧手握著巴掌大的藥包,眉頭微皺,走至一旁火爐前,將藥包解開,藥材儘直倒入藥罐。
水一勺,文火慢熬。
楚牧盤坐藥爐之前,小心的控製著爐中火候,按醫書所言,味厚滋補類藥,宜文火慢煎,使其藥效最大程度熬煉。
且若藥方中有劇毒藥物,也需文火慢煎,降低或祛除毒性。
而楚牧改良的這個藥方之中,便有一劇毒之藥!
以劇毒輔佐藥性,在用藥之上,也談不上劍走偏鋒,行醫救人,尤其是救急症,往往都是需要奇正相輔。
而這個奇,往往都是毒藥,但毒藥用好了,其效果,往往比用正藥要強得多。
“文火煎一刻,轉武火急烹半刻鐘……”
楚牧撥動著爐中柴火,目光不時看向一旁的沙漏計時,這個熬製的時間,並沒有一個標準答案。
嚴格而言,每一份藥方,無論是行醫治病,還是眼下這輔助修行的藥方,其熬製方法與時間,都是不同的,是需要根據藥方的藥材來定的。
隻不過,除非其中有必須因素,比如毒,比如救急,不然的話,熬製的火候,一般也不會如此精細。
畢竟,對常人而言,其中的藥性是否完美發揮,並不影響太多。
“火的溫度把控,同樣太模糊了……”
“若是……”
望著爐中閃爍的火苗,楚牧忍不住想到傳說中的修仙界,若步入仙途,是否能做到如此控製?
那傳說中的煉丹,是不是更上一層的知人知藥?
浮想聯翩,手中的棍子無意識的撥動,控製著火候。
“呼……”
一刻鐘過去,吹火筒拿在手中,伴隨著大口的吹動,氣流順著吹火筒直入爐灶,原本小小的火苗,在氣流的吹動下,亦是隨之蔓延起來。
火苗愈烈,房中藥香亦是愈發濃鬱,蒸騰的熱氣在楚牧麵前繚繞,此刻,他卻似毫無感知,死死的盯著爐中火苗。
“可以了!”
時間至,楚牧果斷將爐中柴火撥出大半,隻留下一些燃燒的碳火在維持著餘溫。
藥罐打開,濃鬱的藥香撲鼻而來,隱隱之間,竟讓楚牧有種躁動之感。
藥罐底部薄薄的一層藥汁清晰可見,他拿出藥勺,舀出一勺倒入早已準備好的瓷碗之中。
藥汁略顯粘稠,通體呈黑褐色,看上去有種晶瑩剔透之感。
楚牧沉吟片刻,筷子沾上些許藥汁,放入嘴中淺嘗。
初入口澀,隨之回甘。
與他預想的味道,並無區彆。
“靈輝!”
心中默念,“靈輝加持”的同時,藥汁咽下。
刹那間氣血流轉,護住藥液即將流入的五臟六腑。
與此同時,冥冥之中的感知,亦是鎖定了藥汁入體後散發的藥性。
藥房雖以劇毒之物為輔藥,但主輔佐使之藥,皆是有依據的搭配。
按楚牧的預想,藥效可能會有出入,但其輔佐氣血修行的根本目的,錯的可能性,並不大。
如果出錯了,那就隻能證明,這副藥方的改良,從根本就已經錯了,他也就需要好好考慮一下,他這段時間的苦學,是不是走錯方向了。
片刻過後,楚牧突然悶哼一聲,微閉的眼眸睜開,本已入腹的藥汁,此刻竟從口中吐出。
“藥性滋補,方向正確,整體藥性較之原版藥方之藥性,提升約莫十分之一……”
“毒性處理未至預期,可排除熬製的可能,問題應是出在藥材搭配之上,若使用,間隔時間恐怕比原版藥方都要長……”
“藥性並不穩定,會對心臟造成類似心悸的壓迫,其原因未知,需要排查……”
“主藥或許可嘗試更改一二,人參溫和,但與奇道不符,亦或者需要更改……”
……
筆鋒揮灑,一行行字跡在紙上上顯現,有楚牧可以確定的問題,也有未知的猜測。
一張紙寫滿,筆鋒卻未停止,換上一張紙,筆鋒依舊揮灑。
最終,筆鋒落儘五張白紙,才堪堪放下。
問題很多,多得幾乎超出了他原本就做壞打算的預想,但望著這滿滿的問題,楚牧本還不確定的心,卻也隨之安定下來。
不怕問題多,有問題,想辦法解決即可。
最怕的,是他根本發現不了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