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
楚牧已穿好衣裳,手持刀鋒於院中佇立。
邁步出刀,每一刀的揮動,都勢重如山,勁力洶湧。
氣血修行的進度,雖在光幕麵板上體現得極為緩慢,但反應在身體上,卻是幾近躍遷的蛻變。
一刀一式,勁力之洶湧,已然達到了未曾氣血修行之前的倍數有餘。
澎湃的心臟躍動,滾燙的氣血流轉周身,在初春的微寒之下,冰與火的交融,蒸騰的白氣繚繞揮灑,儼然如傳說中的仙人一般。
時間流逝,不知何時,洶湧澎湃的刀鋒,卻是驟然一滯,停頓片刻,刀光綻放璀璨,其淩厲之勢,似在這一瞬間,便已躍遷了一個層次。
而持刀之身影,似已忘我沉浸,一刀接一刀,不曾停歇。
“登堂入室!”
楚牧眸光發亮,已然看向視野之中的光幕麵板。
【姓名:楚牧。】
【技能:基礎刀法(登堂入室)32000】
【鍛體訣(441000)】
【靈輝值:1234】
定格片刻,楚牧微閉眼眸,身軀之中澎湃的氣血瞬間感知清晰,一呼一吸,在氣血的流轉之下,周身恍若被徹底貫通,似有使不儘的澎湃之力!
此刻,楚牧之注意力,卻也不在氣血之上,手握刀柄,垂下的刀鋒稍稍抬起。
楚牧集中精神細細感知著從刀柄處傳來的勁力波動。
從初學乍練,到初窺門徑,再至眼下的登堂入室!
僅僅從字麵意思來看,就完全可以反應出刀法的進境。
登堂入室的刀法……
勁力的掌握,似更加細微了不少,也更隨心所欲了許多。
且……
楚牧略有驚疑,似乎……刀法至登堂入室,他更容易集中精神一些?
楚牧有些不太確定,將長刀放下,閉眼細細感受著。
閉眼的這一瞬間,氣血的感知,便已清晰映入腦海。
這種感覺,楚牧也多有體會,但以往,大都是他先寧心靜氣一番,才有如此效果。
而眼下,上一秒,他還在思考登堂入室的刀法,雜念甚多……
所以……登堂入室的刀法,涉及到了神?
楚牧眸光微動,思慮片刻,卻也無法推翻他的這般猜測。
畢竟,刀法日複一日的習練,某種意義上,也應該淬煉了冥冥之中的神。
就好似,人長期專注某一項技藝,久而久之,自然就對這項技藝了熟於心,精神,自然也就極為集中。
或許也不僅僅是刀法,來此世,他幾乎便是書不離手,長期的專注,顯然也是精神的集中。
而且,氣血修行,某種意義上而言,也是一種另類的冥想,感知氣血,操縱氣血,同樣是一件極其消耗精神的事情。
精氣神相輔相成,神魂縱使再玄妙,也應該和精與氣一樣,是有這麼一個成長的過程。
楚牧思慮著,隨即卻是看向一旁晾曬的藥材,其中……安神之藥,似也不少。
他是不是,可以從這方麵入手?
一方麵,以氣血蘊神,以刀法淬神。
一方麵,琢磨氣血之藥,琢磨凝神亦或者淬神之藥……
雙管齊下,爭取早日神現,步入仙途!
思緒之間,楚牧之目光,亦是再一次的定格於光幕麵板的刀法之上。
登堂入室之刀法,帶來的神之變化,雖說細微,也儘管可能有其他方麵的影響。
但似乎也說明,這看似普通的幾式基礎刀法,練到高深,或許並不尋常!
楚牧回憶著前世的種種幻想,再次將刀柄握在手中,原本對刀法已經不甚在意的想法,卻也消散了許多。
刀鋒輕挽,隻見一道刀光閃爍,森寒的刀鋒,便已精準至極的沒入刀鞘。
這般寫意灑脫,無疑清楚證明著眼下勁力控製的精準。
楚牧自己都有些許詫異,這般歸刀入鞘,他之前雖也能做到,但那也是刻意加小心的結果。
要想如此輕鬆寫意,可做不到!
拔刀,出鞘,歸刀入鞘!
楚牧接連來回幾次,倒也玩得不亦樂乎。
踏踏踏……
楚牧正頗為新奇的試驗之時,院外街麵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是隱隱傳來。
隨即,洞開的院門外,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數十名披甲執銳的巡檢飛奔而過。
原本安安靜靜在院角趴著的旺財,在這般動靜之下,嚇得猛的竄起,汪汪汪的朝著門外齜牙咧嘴吼叫著。
“旺財,過來!”
楚牧輕喝一聲,嘶吼著的旺財,頓時就搖著尾巴嗚咽著竄到楚牧身旁,狗腦袋還不停的磨蹭著楚牧的褲腳。
楚牧揉了揉旺財腦袋,目光卻是再次看向門外,一隊巡檢剛過去沒一會,又是零零散散的巡檢飛奔而過。
緊接著,一陣淒厲的哨聲,亦是撕裂了清晨的寧靜!
楚牧下意識的起身,但隨即,邁開的步子卻是驟然停下。
他現在,可是因公負傷在休養……
這集結哨,可跟他沒什麼關係。
“發生了什麼?”
楚牧略顯凝重,走至門外,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兵荒馬亂之景。
自多次風波以後,這南山鎮,本就已經彙聚了整個清河縣大半的武裝力量,再加上李景宏多次擴編各地巡檢,然後抽點外地巡檢入南山鎮。
如今的南山鎮,早就已經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軍事重鎮。
平日裡安安靜靜,尚且看不出太多端倪,眼下,似乎滿大街,各個角落,都是披甲執銳的巡檢在飛奔!
“十三個巡檢所,一個縣巡檢營,還有南山巡檢所三個百戶……”
楚牧心中暗自思量這些日子打聽到的消息。
哪怕隻是粗略猜測,眼下的南山鎮,也至少有兩千以上的巡檢存在,而且還皆是在李景宏這一個千戶的意誌下彙聚而來。
這完全已經不能用窮兵黷武來形容了,隻能說,世俗的規矩,對修仙者而言,沒有任何約束!
不然的話,一個縣尉,區區千戶,敢如此大動乾戈?
更彆說私自招募巡檢,擴編各個巡檢所的編製了!
放在正常的世俗王朝,小小千戶如此膽大妄為,滿門抄斬恐怕都是輕的!
而眼下,如此龐大的一股軍事力量,這般驟然的全部集結……
楚牧望向礦山的方向,綿延群山之間,鬱鬱蔥蔥,唯有礦山,是一片土黃。
就如冶鐵廠那升騰的滾滾濃煙一般,顯眼至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