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
楚牧抿了抿嘴唇,下意識回想起剛才“靈輝”加持的狀態。
在有充足準備的情況下,這一次的體會,無疑比前兩次的體會要深刻得多。
“靈輝”加持之下,思維智慧就好像被驟然拔高了一個層次,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就好比這大半月的讀書識字,字他認識了不少,但字的義,也不過是囫圇吞棗。
這種感覺,就好比前世,哪怕他大學畢業,給他一本詩經,哪怕隻是論語,其中每個字他都認識,但一個個字組成一句話後,他對絕大部分,必然都是一知半解。
而在這“靈輝”加持之下,學堂之中所教所講過的,無論是楚牧理解的,還是楚牧疑惑的,都是極快的融會貫通起來,成為他楚牧自身的學識。
這個過程,若是讓楚牧自己學習的話,楚牧估摸著,哪怕請個學子來專門輔導,自己怎麼也需要靜心學習好幾天時間,而且還不一定能夠完成。
而在這“靈輝”加持之下,卻還不到兩刻鐘時間。
這般智慧,著實恐怖。
呼……
一股寒風順著窗縫灌入,寒意撲麵,楚牧下意識的緊了緊衣裳,這才從那躍遷的智慧之中回過神來。
楚牧長吐一口氣,暗自搖了搖頭,那般滋味,實在太讓人癡迷。
體驗過超凡脫俗的智慧,誰又願意重回愚鈍。
歇息許久,楚牧才緩緩起身,提起置於桌側的長刀,推開房門,毫不遲疑的踏入了風雪之中。
來此世一個多月時間,若說讀書識字是楚牧融入這個世界的初步準備,那這刀法,便是楚牧麵對這個陌生時代的唯一底氣。
儘管,楚牧也不知道,這基礎刀法的幾招把式,能不能成為他的底氣。
但……
這陌生的時代,他也尋不到其他的底氣。
心懷利刃,殺心自起,在這陌生……且殘酷的時代,沒有什麼是比歸於己身的武力,能更讓人安心。
“靈輝……”
楚牧默念一聲,明亮的眼眸之中,瞬間多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深邃。
刀鋒,亦是於這漫天雪花之間綻放。
長刀數斤之重,以當下楚牧的氣力,每每招式使出,刀鋒墜落之慣性,
哪怕是經大半月的習練,也不過是勉強控製。
而眼下,“靈輝”加持之下,長刀之重量,在楚牧手中,似是肉眼可見的變輕一般。
從餘勢難收��到如手中玩物,肆意掌控。
這一個變化,在外界看來,似隻有短短片刻的時間,但在楚牧腦海之中,卻是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思維的綻放。
前世信息時代所有關於刀法武功的見識,真真假假,皆彙聚而來。
今生在這院中,一刀一式的苦練琢磨。
綻放的思維對這些真真假假抽絲剝繭,一點一點的實驗,試錯,歸納總結,最終增強著楚牧對這一門基礎刀法的領悟。
而這一切,亦是清晰至極的在光幕麵板上得已體現。
自刀鋒揮動,刀法技能那初學乍練階段的熟練度,便開始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而體現在現實之中的,則是對這把刀愈發熟練的掌握。
最終,似恍然大悟一般,冥冥之中的那個界限,亦是水到渠成的消散,本還無比肆意的刀鋒,卻是驟然停滯,隨即……緩緩放下……
風雪依舊,楚牧默然佇立,眸中之深邃,已然消散,目光,卻已是定格在了光幕麵板之上。
【姓名:楚牧。】
【技能:
基礎刀法(初窺門徑)1500】
【靈輝值:0】
“兩刻鐘,超過半小時……便是極限嘛?”
這一次“靈輝”加持,自然不同之前,之前是猝不及防,故太過沉醉,而這一次,他是抱著實驗的目的。
在房中以“靈輝”加持讀書識字不到兩刻鐘。
而後他又小寐了差不多半個多時辰,恢複精神之後才出來練刀。
這一次,“靈輝值”直接耗儘,按剛才的計算來看,時間顯然超過了兩刻鐘。
這一次,倒也沒有像第一次那般身體直接被掏空。
但精神上似乎有些撐不住了……
腦袋昏昏沉沉,不時還有陣陣刺痛感,不出意外,估計就是精神消耗過度的反應。
楚牧揉了揉額頭,長吐一口氣,默默將長刀歸鞘,緩緩步入了房中。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嘎吱聲,房門關上,搖曳的燭火熄滅,夜晚,亦是在這風雪交加之中緩緩邁至黎明。
至清晨,漫天雪花終於停歇,這座清河縣城,已是徹底裹上了一層銀裝。
天氣寒冷,但街麵上人流量卻並沒有減少太多,底層的人們討生活,對天氣,可沒資格去嫌棄。
房中,和往常一樣,楚牧同樣是早早起床,一夜睡眠,似也恢複了精神,腦袋雖還隱隱有些刺痛,但較之昨晚睡前,無疑是好上了許多。
望著光幕麵板上已然突破至初窺門徑階段的基礎刀法,楚牧也不禁有些莫名的興奮。
一時之間,更是有些手癢難奈,瞥了一眼窗外已經停歇的大雪,一把抓起佩刀,便走到了院子之中。
僅僅隻是握住刀柄,楚牧就瞬間察覺到了一點不同。
熟悉!
雖說握著這柄刀已經不知道揮動過多少次,但卻從來沒有過這種莫名的熟悉感。
楚牧細細體會片刻,才緩緩拔刀出鞘,輕撫刀身,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卻是愈發濃鬱了起來。
沉寂片刻,楚牧猛的一刀揮出,下一秒,刀鋒驟然於半空停滯。
楚牧看得清清楚楚,一刀下去,自己力量在加上重量慣性之下,刀身驟然停滯,晃動竟然微乎其微,若不是楚牧觀察細致,甚至都有些難以發現。
楚牧有些難掩詫異,要知道,哪怕他已經苦練了二十來天,對勁力的控製也一直都有些勉強。
一次突破,竟如脫胎換骨,達到如此地步!
楚牧環視了一圈小院,目光很快便鎖定院子一側的大樹之上。
快步走上前,刀鋒一揮,便在樹乾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印記,積壓的雪花落下,楚牧也沒有絲毫感覺,目光已然定格在樹乾上的那一道刀痕之上。
刀鋒再動,勁力撞擊樹乾使得樹葉上的雪花再散,楚牧依舊毫無察覺,目光死死的定格在刀鋒留下的刀痕上。
兩道刀痕,相差同樣是微乎其微,甚至若不細看,都有些難以看出是兩條刀痕。
楚牧抿了抿嘴唇,再次揮刀,三條刀痕彙聚,樹乾上的缺口儼然又擴大了一些。
“失之毫厘……”
楚牧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雪霜,喃喃自語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