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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靖暉立即坐直了身子,瞧了過來,呆笑個不住,問“鳶兒真覺我姿儀豐美嗎?”
“那是自然,”秦鳶一臉認真“夫君之俊美,少有人及。”
顧靖暉笑了一會兒,又強作鎮定,遠遠看著鏡中的她,淡淡道“那我從善如流,今日便不簪花了,免得讓客人不滿。”
可那上浮的尾音,得意的眼神,將他那要溢出來的喜悅泄露個徹底。
秦鳶輕笑出聲補了一句。
“再說今兒來得客人也不光是文臣,還有夫君的同僚下屬,當初不是為了震懾將士,連胡子都不刮的麼?”
顧靖暉看了眼秦鳶,語氣中頗多試探“如今又不打仗,我自然就不用再留著胡子嚇人了。我聽寶珠說,京中的小郎君都開始傅粉了,如今的女孩兒難道喜歡這般的男子麼?”
“彆人我不知道,我卻是不喜塗脂抹粉的男子,夫君這般英武俊美,豈是他們一張粉麵所能及的?”
秦鳶趕忙甜言蜜語地安慰。
顧靖暉頓時又精神了一點,起身走了過來,道“夫人慧眼,到和旁的文臣家的女兒不一樣,不喜文文弱弱的書生。”
秦鳶悄悄翻了個白眼。
她就知道顧侯爺如此反常必有緣故。
她連帖子都沒有發給林子奇夫妻,顧侯爺就這般摸樣,若是湊在一處,天曉得會如何呢。
翠茗埋頭竊笑。
秦鳶清了清嗓子,道“有夫君珠玉在前,誰還會喜歡瓦礫呢?”
這些日子沒如顧侯爺的意,故此秦鳶一點兒不吝惜甜言蜜語哄著他。
頓時,紅色便從顧侯爺白皙的脖子向上蔓延開去,就連耳朵都紅了,如同打了胭脂。
秦鳶暗忖,顧侯爺這個長相,的的確確是長在了她的心坎上了。
那長長的猿臂,寬闊的肩膀,窄窄的腰身,有力的四肢……
她的臉也緊跟著熱了起來。
顧靖暉不顧她正在打扮,幾步走近,有力的臂膀輕輕一拉,便將她摟入了懷中,笑著輕聲道“我也是。”
翠茗忙瞅空子退了出去,對紅葉歎息道“梳個頭發換個衣裳都這麼黏黏糊糊的,我算是知道什麼叫做如膠似漆了。”
紅葉哼道“眼不見為淨,我就不留在裡麵礙眼,若是不小心被侯爺捉著誇幾句能乾,我就忙得跟條狗似的,小姐不幫不說,還取笑我。如今隻要侯爺在,我就巴不得讓小丫鬟進去伺候,也好乘機在外麵偷個閒。”
翠茗忍不住笑出聲。
紅葉瞪了她一眼,兩人站在外麵呆了好一會兒,秦鳶才打扮好。
顧侯爺也已換好衣衫,頭戴進賢冠,果然沒有簪花,站在秦鳶身畔,倆人衣衫交疊,相依在一處,般配極了。
紅葉乖覺地跟在秦鳶身後,就見顧侯爺回過頭來,對她道“紅葉你素來能乾,今日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夫人頭一回操持宴會,身邊就你們幾個得用的,可要多勞了。”
紅葉道“……是。”
秦鳶奇道“你又不是不知紅葉和翠茗做事素來體貼,也知道輕重緩急,怎麼巴巴地又叮囑一遍。”
顧靖暉嘴角微翹,拉著秦鳶的手道“我還不是擔心你麼,快走吧,娘和寶珠隻怕要等急了。”
秦鳶看了看尚早的天色,很有些無言。
到了上房,顧老夫人道“寶珠素來起得晚,不用等她,我們先用。”
幾人安靜用過早膳,顧老夫人又叮囑安撫了秦鳶好一會兒。
“今日請的都是些親朋故舊,侯爺常年在外,我也隻和幾個老姐妹往來走動,你不用擔心。”
秦鳶道“娘,我知道了,若是有什麼,也有娘幫我支著,我隻管用心去做便是。”
顧老夫人道“就是這個理。”
顧靖暉不以為意地道“就是有些差池也沒什麼,誰家還不鬨點什麼笑話。”
顧老夫人瞪眼道“你可真是會安慰人。”
顧靖暉梗著脖子,道“兒子難道說的不是麼,這京城裡彆的不多,官最多,誰家沒點兒事讓彆人說的。”
顧老夫人沉默。
秦鳶笑道“我知道了,娘和夫君隻管放心,男客有夫君和六弟招待,女眷有娘和寶珠幫忙,我將事情安排妥當便是。”
她還真不怎麼緊張,顧老夫人顧慮著她這是頭一回,早就說過不要大辦,筵宴也不過是圖個熱鬨,去去晦氣。
顧老夫人點頭,“對,就是這樣,你也不必在這裡陪我說話了,隻怕那些管事和管事媽媽們還有事情來煩你,這正是最忙的時候。”
秦鳶的確還想再命人清點一遍,就起身告退。
顧靖暉本想跟著出去,顧老夫人道“暉哥兒你跟著去又幫不上什麼忙,就彆添亂了,我還有事問你。”
顧靖暉眼巴巴地看著小妻子走了,這才問“娘有什麼事?”
顧老夫人問“今日可要程哥兒和玉姐兒出來見客?”
顧靖暉答的快捷“不用。”
“也好,隻是九房那邊托人來說想見見他們,你看……”
顧靖暉臉色很不好看“我都和顧靖成說好了,他們還插一手做什麼?今日忙完,也有空整理那院子了,等他們搬過去,私下裡兩家行了認親禮這事就成了。”
顧老夫人耐著性子解釋“他畢竟是九房的人,又是個庶子,難免要受掣肘,再說,你的義子成了九房那邊的養子,族裡的族老不說你,卻能說他的,兩個孩子將來說不得還要入族譜。”
顧靖暉道“我去和顧靖成說,娘不用理會他們,若是九房的長輩執意要見,尋個日子走動一下也行。”
顧老夫人盯著兒子看了半晌。
“你這是有了彆的打算?”
顧靖暉道“不論什麼打算,我都是為了咱們好,也是為了他們好,現在推官那邊還沒個準信,等塵埃落定了名分也就能定下來了。”
顧老夫人吃了一驚。
顧靖暉道“娘,若是沒彆的事,我去尋六弟了。”
顧老夫人心不在焉地應了,好半晌才問容嬤嬤“老三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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