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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侯爺笑道“娘也是想讓你參詳參詳,你不認識也有不認識的好處,你隻管聽著合適不合適就成。”
顧六爺懶洋洋坐在一側,也不說話,一副你們看中了就行的樣子。
程哥兒突然出聲“義父,義母,無論選中了誰?我們都住在隔壁的院子裡嗎?”
他圓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看過來。
玉姐兒也可憐巴巴的抬起眼望著。
若不是這兩個孩子真是麻煩,秦鳶都有點心軟了。
顧侯爺道“是的,你們說是住在府外,實際上跟侯府也隻是隔了一道牆,這院子本就是侯府的,隻不過把它隔了出來,往來沒有那麼方便了。”
秦鳶也想法子寬慰他們。
“以後你們就在顧宅住,和定北候府是兩個府邸,出入也是不同的門,這樣就能防著外人因你娘的事胡亂掰扯到侯府,府裡的人也沒什麼話說。但老夫人和侯爺還是和以前一樣對你們,你們日後讀書也好,習武也罷,經商也成,侯府總要照應著你們長大,若是你們不惹是生非,好前程少不了你們的。”
這話也算是說的明白了。
程哥兒和玉姐兒也不像當初那般不知人間疾苦,這些日子看了不少眉高眼低,聽了不少閒話,也知道了不少事,明白該如何打算。
“多謝祖母、義父、義母費心。”
程哥兒帶著玉姐兒起身給他們磕了頭,道“隻求長輩替我們選個脾氣好些的養父母。”
顧侯爺將他們扶起,道“我自然要為你們選個好的,你們聽話,他們慈愛,這樣才能好好相處。他們照看你們長大,你們日後也要孝敬他們,若是受了什麼委屈,隻管告訴義父,當然若是你們犯了什麼錯,他們也會告訴義父。”
程哥兒也知再無餘地,便道“都聽義父安排。”
眾人商議許久,從幾人之中挑出顧家九房的一家子,也是靖字輩的,名叫顧靖成,年紀比顧侯爺大了十幾歲,已過四十,家中一妻一妾,都沒生子。
顧靖成曾上過戰場,做過校尉,後因受了傷,便轉而在五城兵馬司擔任閒職。
程哥兒知道了也沒有異議。
玉姐兒又隻聽他的。
因此便定了下來。
顧侯爺道“選個日子,讓你們彼此相見,若能相互看中,就可以搬家了。”
程哥兒又乖乖點頭答應。
顧侯爺輕撫他的發頂,道“你好生聽話,好好長大,以後成家立業,有個前程,義父也就放心了。”
程哥兒眼淚滴滴答答地落下,頃刻間便濕了衣襟。
顧侯爺歎道“以後彆鬨事了,你娘的下落,義父也幫著你打聽留意著,日後說不定還能相見。”
程哥兒和玉姐兒聽到說他們的娘,忍不住就哭了起來,抽抽搭搭的,止也止不住。
顧六爺在一旁忍不住道“三哥就是心軟,趙氏差點害我闔府,日後她還再來,也不定是好意歹意。若是他們兩個隻念著生母,將養父母都拋下,我看三哥怎麼還九房的情。”
顧靖成因是九房的庶子,膝下又無子,家產也分不到多少,因此願意搬到侯府旁邊,收養兩個孩子。
可不代表人家就活該被欺負。
顧六爺又指著程哥兒道“有些事,我三哥說不出口,我卻是能說的。三哥因欠了你們父親的恩情,這麼些年都精心照料,又為了安置你們去找你們父親的族人,趙氏卻為此恨上了我們,差點害死我的兩個女兒,府裡也有不少人因她染了重病,差點命都沒了,這事府裡的人都知道,因此才要將你們送出府,找了好人家養著。三哥欠你們父親的情早就還上了,你們若是忘恩負義,日後將養父母閃在一邊,讓三哥為難,從此之後便再也不要指望侯府半點了。”
程哥兒抽著鼻子,打了個哭嗝,半晌方道“我們才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秦鳶安撫道“不必哭了,這都是以後的事,程哥兒和玉姐兒隻需記得義父總是期望你們好的,做事說話之前,想想這個再做決定,莫要日後後悔。”
程哥兒哽咽道“義母的教誨,我們一定不忘,銘記在心。”
顧靖暉在旁邊到有點難為了,畢竟弟弟顧靖鈞說的是實話,也著實有生氣厭煩的理由。但看著倆個孩子又覺得實在可憐,心裡很是難受。
秦鳶便對容嬤嬤道“已經晚了,事情也商量好了,不如讓小紅和紫荷帶他們下去說話,緩一緩,不然這麼鬨下去,隻怕晚上難入睡。”
顧老夫人也道“的確不早了,洗漱之後便去睡吧,明早還要起來做功課。”
程哥兒問“我們跟著彆人住,也一樣能讀書麼?”
“能的,你想讀書就給你請西席,想練武,就找人教你。”
得了顧侯爺的承諾,程哥兒才和玉姐兒跟著小紅退了出去。
顧侯爺道“不管如何,上進總是好事。”
顧六爺頗有些陰陽怪氣“期望三哥這份苦心不會付之東流。”
顧靖暉向秦鳶投去求助的眼神,秦鳶卻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夫妻二人回到梧桐苑時,已是三更時分。
顧侯爺今日被折騰的有些累了,原本想和小妻子親熱,如今已沒了興致。
兩人簡單盥洗,換上寢衣後便躺在了床上。
顧侯爺張開手臂摟住秦鳶,埋首輕嗅她發間的香氣,心裡軟軟的,恨不得這輩子都和小妻子守在一處,遠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可惜,秦鳶道“侯爺,方才六弟說的話,到讓我想起了些事。”
顧靖暉翻身躺平,於暗夜之中張開疲憊的雙眼,盯著拔步床上的賬頂,歎氣。
“若是你也和六弟一樣,覺得他們長大後難免會忘恩負義,你就彆說了,我隻求此時無愧於心,他們將來成什麼樣我無法左右。”
秦鳶笑了笑,道“我和六弟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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