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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鳶沒出聲。
趙娘子前世是得逞了的。
小紅仰著小臉認真地看著秦鳶的神色,過了會兒,道“夫人,程哥兒和玉姐兒哭得挺可憐的,程哥兒說他長這麼大,才知道自己的爹真的是另有他人,也不知是什麼樣子,老夫人哄了好半天,說告訴他這些不是不管他們了,隻要他們願意,侯府會儘力照料他們的。玉姐兒就問……”
說到這裡,小紅就有些遲疑。
“問什麼?”
紅葉追問。
“就問是不是像娘說的,侯爺娶了夫人要生孩子,所以不要她們了。把老夫人氣的不得了。”
紅葉兩條眉毛立起來,惱道“姓趙的……”
秦鳶截斷了她的話,淡淡道“就是因為他們這樣想,才要告訴他們,不然一直這樣想下去,錯上加錯,就來不及了。做子女的怎能不知父親是誰,將來總要知道的,侯爺可做不出來搶彆人孩子的事。”
前世,程哥兒在外行走也用的是顧侯爺義子的身份。
小紅聞言,若有所思。
秦鳶道“你先回去,待會兒我讓人給你送套三百千,你們在上房無事認字讀點兒書也是好的。”
小紅笑著答應了,帶著滿滿一口袋的糖回去找那對雙胞胎去了。
紅葉道“小姐,姓趙的心思也真多。”
翠茗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秦鳶舉起茶杯,慢慢喝了口茶,才道“她這心思暗藏著才可怕,如今都被掀開,所有人都清楚了,她還能乾什麼呢?不過是找著由頭生病,小病拖成大病,好繼續留在侯府罷了,上次鬨成那樣,侯爺都沒有去看她,就連六夫人都不願意在她身上花費功夫了,伱還氣成這樣做什麼?”
紅葉轉念一想,覺得也是,隻是心緒難平,道“我一想到小姐剛入府就被她們算計著,差點著了道兒,就恨不能好好整治整治他們。”
那些日子可把她氣的不輕,為自家小姐抱了多少委屈。
翠茗也後怕地道“趙娘子說的那些話,多可怕,竟隱隱像是不願侯爺和小姐生孩子的意思。”
秦鳶站起身來,走到外麵,讓人去喚沈長樂進來,又坐下,淡淡地道“她現在還能做什麼呢?老夫人都把孩子養在跟前了,她隻管病著,作踐不了孩子的身子,隻能作踐自個的。侯爺避之不及,她又未出孝……等到她出了孝期,人已經被侯爺請出府了,至於以後,她此心不死,定然是要想著法子和侯爺套近乎的,但有夫家長輩在跟前看著,就少了許多機會,也防備的過來了。”
翠茗道“侯爺這個法子甚好。”
秦鳶點頭。
她還真沒想到,顧侯爺能使出這一招來,也算是釜底抽薪。
闔府如今都等著顧十六將人請來,送趙氏母子出府。
隻有趙娘子還不知情,在風軒閣內折騰自個。
就連六夫人這個盟友都不願意費心思了。
可見這個局,瞧著厲害,但也不是不能破。
“夫人,沈長樂來了。”
在外麵守著的小丫鬟出聲稟報。
“讓他進來。”
沈長樂長的和氣,臉上溢滿笑容,進門就先行禮,站在下首等著秦鳶吩咐。
“你今日就去給吳掌櫃說,讓他們彆詢胡椒的價了,隻散出去消息,說齊王府不知得了什麼消息,要收購胡椒,侯府決定去外地采買胡椒了。”
沈長樂應了一聲。
秦鳶又道“你繼續盯著胡椒的價格,若是有什麼消息,或者突然跌了漲了的,就來給我說。”
沈長樂眨了眨眼,也沒多問。
秦鳶又道“去染香居也這麼給冷掌櫃說吧。”
沈長樂一一應了。
秦鳶道“你去西市忙去吧,順便讓人送來一套開蒙用的三百千。”
等他退了下去,秦鳶伸了個懶腰,道“也不知侯爺如何了。”
紅葉笑道“小姐這是惦記侯爺了?”
秦鳶也笑。
翠茗道“偏你有這麼多話說,我們也去四處監看著,你不是還有許多事想打聽?”
紅葉便跟著翠茗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就有小丫鬟捧著個小匣子進來,說“夫人,沈長樂讓人送來的,錢已經付過了。”
秦鳶點頭,打開來看,是一套上好紙張印就的啟蒙書《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字跡清晰的小楷,端正優美。
“很好,你送到上房去,尋到容嬤嬤,就說是我送給小紅讀書的。”
因著紅葉和翠茗不在,送東西去上房的好差事就輪到了小丫鬟,小丫鬟喜的連忙應了。
不一會回來,臉上笑意盎然,顯然是得了賞。
“夫人,書送給容嬤嬤了,小紅和程少爺、玉小姐都在,都很高興呢,小紅說多謝夫人,到了晚上再來謝夫人。”
“好,”秦鳶見她回答的清楚,又將桌上的點心賞了她,道“你歇一會吧。”
小丫鬟小心翼翼地端著碟子,施了一禮,這才退了出去。
一出外麵,便起了陣小小的喧嘩,旋即又平複了。
不久,紅葉和翠茗就發現,小丫鬟們個個都爭著往秦鳶的跟前湊,為了輪到白日裡守在正房外麵的差事,簡直打破了頭。
“你說夫人買了套三百千送給小紅?”
顧靖暉閒著無聊,大馬金刀地坐在寺廟外的石階上就著星光,聽顧十八給自己稟報府中的動向。
今早出門前他都吩咐好了,以後府裡的事情要每日稟報。
名目就是要關心侯府。
身為一府之主,自然是再正常不過了。
實際上,顧十八覺得侯爺就是想知道夫人做了什麼。
每日奔波幾十裡,往返就有百裡了,著實累人。
但一想到侯爺會給的賞錢,顧十八就不累了。
拿了這賞錢,他也要學著顧十六求著夫人給搭一份子。
“是,程少爺眼饞的很,一聽老夫人說能把《三字經》背一半兒,就給他也買一套,學得可認真了。夫人還讓人出去散布話頭,說齊王府不曉得得了什麼消息,可能要大批量采購胡椒,侯府爭不過,已去了其他州府打聽貨源了。”
聽了這話,顧靖暉麵上似笑非笑,他就知道他這個小妻子很有點聰明在身上的。
齊王府既然搞出了事情出來,那可就彆怪夫人添點油加點醋。
雖然和齊王久不來往,但他可深知這人是個黑心芝麻湯圓,說什麼做什麼都拐了不曉得多少個彎彎。
也該讓這小子吃點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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