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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先捅了秦婉一指頭。
婦人們聞聲都各懷心思看向秦鳶的臉色,秦婉則捂著插滿金釵銀飾的頭,麵露不解,叫道“娘,你戳我乾什麼,我也隻是關心姐姐而已,這裡都是自家人,有什麼事情不能說的,若是姐姐真的不順心,說出來大家也可以幫著出出主意,總比她一個人瞎想要強。”
崔氏“……”
秦鳶忍不住用帕子掩了嘴,輕笑幾聲“母親戳你是為了你好呀,好妹妹,侯府又不是小門小戶,怎麼可能讓新媳婦剛嫁進門就掌家?侯爺未娶妻前,六夫人幫著老夫人掌家不是順理成章麼?你已經成親的人了,可不比在娘家。”
嫁入小門小戶的秦婉“……”
秦鳶又問到她臉上“可是林家這些天就讓你執掌中饋了?”
秦婉的臉色一變,“才沒有。”
“哦?”秦鳶才不信,意味深長地拉長了聲調應了一聲。
崔氏和秦婉的臉都紅了。
眾人沒來的時候,秦婉就給崔氏顯擺過了,自個在家裡一呼百應,吃什麼用什麼都要問過她,舒心的很呢。
秦鳶又道“妹妹也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消息,倒也沒錯,侯爺是從戰場上帶回來一個女人,還有一對龍鳳胎。”
秦婉又精神了,麵上關切,暗裡高興地問“姐姐,那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留在侯府住著唄,她的夫君是侯爺的恩人。”
一句話,引來眾人的吹捧讚歎之聲。
秦婉“嗬。”
她一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讓崔氏氣的不輕,低聲威脅道“你彆再亂說話了,今兒要是攪了這回門宴,我饒得了你,你爹也饒不了你。”
秦婉立即老實了。
畢竟,林子奇現在還沒中進士,還得要靠她爹指點。
嘲笑秦鳶也不急於這一時。
路遙知馬力,日後見分曉。
秦鳶還不罷休,擺出姐姐的派頭,對她道“不是姐姐說你,林家雖然人少,但還有婆婆在上,你一個新嫁婦,不好好在家裡伺候婆婆和夫君,打聽這些消息做什麼?”
秦婉答不上來。
崔氏陪笑道“她也是來的路上隨口聽了那麼一耳朵,擔心你才這麼說,你妹妹從小嬌養慣了,你這個做姐姐的要多帶著她些。”
看見她娘瞥來的眼神,秦婉隻好低聲道“娘說的是。”
秦鳶這才放過她,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將侯府的回門禮禮單送到了崔氏的手中。
“侯府做事真是氣派,回門禮的禮單都有這麼厚。”
“大姑奶奶這門親事真是極好,定北候是世襲罔替的爵位,真是潑天的富貴。”
眾人看的眼饞,恭維話就像不要錢似的,一個勁地說。
崔氏看著這禮單也暗自心驚,問“怎麼這麼厚的禮?”
秦鳶笑著道“母親,這是老夫人親自備的禮單,還問我和侯爺要不要再加些,許是看重秦家的緣故。”
崔氏笑了起來,眼神有些複雜。
能得到老夫人親自安排回門禮,可見秦鳶深得婆母的喜愛。
這世上的女子,即便不得夫君喜愛,得了公婆的認可,地位便穩固了。
“早些生個世子,以後日子就安穩了。”
崔氏如此叮囑秦鳶。
秦婉在一旁看的心酸。
前世,婆婆不喜歡她,夫君和她爭吵,新婚幾日,看不見夫君的人影不說,還被處處為難,被人嘲笑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
就連侯府的下人們都看人下菜碟,暗戳戳地欺負她。
秦鳶襯得她活像個笑話。
今生,雖然夫妻和合,可回門禮是她親手操持,用的都是自個的嫁妝,林母嘴上不說,臉上的不高興誰都能看得出來。
秦婉突然就有些想哭。
此時,丫鬟婆子們魚貫而入,擺上了席麵,眾人入座,席上觥籌交錯,歡顏笑語。
秦鳶尊為侯夫人,自然是眾人眾星捧月般的存在,而素日裡尊為秦家鳳凰的秦婉,卻灰撲撲地坐在一旁,喪氣地聽著眾人的阿諛奉承。
就連被人吹捧地有些飄然的崔氏都暗自感歎。
若不是腦子犯渾,被眾星捧月的就是自個的女兒了呀。
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散席後,眾人在屋內坐的有些悶,便起身在秦家的院子裡閒逛消食。
秦府狹小,前院如今有男客在,也不方便去,隻能三三兩兩地在後院閒聊。
秦鳶和二堂伯母正說著話,秦婉又湊過來道“姐姐,我聽到外麵傳言,說……”
二堂伯母正說自家兒子秦思遠考學的事,突然被打斷,隻好訕訕地住了嘴。
秦鳶斜了眼秦婉。
秦婉沒將這個寄居的親戚放在眼裡,自顧自道“侯爺帶回來的那個女子姓趙,都叫她趙娘子,她名義上為自個的夫君守孝,實際上卻極得侯爺愛寵,侯爺就等著婚後給她個名分了。那對龍鳳胎說不定也是侯爺的孩子。”
二堂伯母的臉又紅又青,她為秦鳶覺得難堪,又生氣秦婉沒禮數,將自己架在這裡聽這些混賬話,臟了自個的耳朵。
秦鳶冷笑道“今兒是回門的好日子,我不想和你傷了和氣,惹得母親和父親不高興,你但凡長長腦子,就不會說出這樣的混賬話。”
秦婉怒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非要裝成老夫人和侯爺都愛敬你的樣子做什麼,趙娘子和那對龍鳳胎就不是善茬,我這是好心提點你,彆侯爺收了人家做妾,你還蒙在鼓裡。”
她喝了點酒,被外麵的風一吹,再被秦鳶一激,很有點上頭。
秦家的後院小,婦人們雖然沒有走近,卻都朝著這邊張望,側耳細聽。
秦鳶攀上這樣的好婚事,她們為秦鳶高興,對外說出去也覺得很有顏麵,可內心還是隱隱期望秦鳶不是外麵這般光鮮。
二堂祖母手足無措地夾在二人之間。
秦鳶環顧四周,正色道“侯爺親口對我交待過,趙娘子的夫君在塞北為侯爺擋了一劫,侯爺照顧她們是為了報恩,侯爺是重情重義之人,怎麼會做下那般的齷齪事?那對龍鳳胎是侯爺恩人的孩子,侯爺視為己出,趙娘子還沒出孝呢,誰在外麵亂傳這樣的閒話,汙我侯府的名聲,居心叵測。”
秦婉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秦鳶又道“下次妹妹再聽到這樣的閒話,讓人將她扭送到侯府來,我自然會好好答謝你。”
話應未落,二門口傳來一道男聲,“鳶兒說的甚是,你我夫妻同心,想到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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