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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他們給秦鳶添禮大都沒有走心,隻是為了不讓麵上難看罷了。
秦鳶讓紅葉和翠茗造冊,都做了登記。
前世那些微薄的禮物她都登記了,以後也還了厚禮。
今生自然做的更加體麵。
果然,那些親友們高高興興地走了,都誇她果然是個有福之人,行事寬宏,體貼大氣。
而秦婉那邊就有些尷尬。
聽紅葉說,秦婉又打碎了許多瓷器,還罵他們狗眼看人低。
秦鳶也就當個笑話聽聽。
過了兩日,定北候府送了聘禮來,擺在秦鳶的院子裡,擠得滿滿當當。
親朋好友門都圍著來看,交頭接耳的稱讚。
就連見慣了好東西的秦鳶都覺得定北候府是下了血本,就是不知道上輩子秦婉是不是也得了這麼多。
紅葉和翠茗兩個興奮地睡不著覺,秦鳶老神在在,很是淡然。
紅葉說“小姐,侯府真是潑天的富貴,那金元寶,那翡翠,那白玉,哎,真是舍得。”
翠茗也咋舌,“這輩子見過這麼一場,也值得了。”
秦鳶笑道“這才哪到哪兒?侯府的聘禮對侯府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哪有把家當全拿出來了娶媳婦的?”
紅葉咯咯地笑個不停。
翠茗問“怎麼了?”
紅葉道“一想到這麼好的日子是咱們小姐的,我就想樂,二小姐事事都要踩在小姐頭頂上,沒想到在婚嫁上栽了。”
翠茗也心情大好“一定要到廟裡去拜拜,給菩薩添香油。”
秦鳶沒做聲。
她和秦婉都清楚,這門婚事能落在她頭上也沒什麼奇怪的。
顧侯爺年少時和打小一起長大的青梅訂了親事,但還沒等娶親,那姑娘就病死了。
後來,顧老侯爺出了事,顧侯爺頂替父職,在塞北作戰多年,也顧不上娶親。
班師回朝時顧侯爺已年近三十,還從戰場上帶回來一個女子,和兩個七八歲的孩子。外人都在傳是顧侯爺的愛妾和孩子,門第相當的人家都不願將女兒嫁進侯府。
顧老夫人急著給顧侯爺娶親,又想娶個書香門第家的女兒,轉換門庭,這麼算來算去,秦家的女兒正合適。
前世秦婉因著那個女人和兩個孩子鬨得雞飛狗跳,和顧侯爺形同陌路。
秦鳶壓根不在乎這些。
她活過了一輩子,對男女情愛早已看淡。
前世她陪著林子奇艱難度日,嘔心瀝血為他謀劃,稍有了點富貴,林子奇便妻妾滿堂。
微時,林子奇也曾答應過絕不負她,但林子奇登上高位後,卻嫌忌起她的才華,又要仰仗她管理中饋,出謀劃策,又要捧小妾姨娘們打壓她讓她聽話。
製衡的手段全都用在了陪著他一路走來的發妻身上,委實讓人心寒。
外人麵前她是高貴體麵的林相夫人,內裡她卻過的憋屈煩悶,不到四十便已生了華發。
她這輩子隻想好好地過日子,放開心胸,吃喝玩樂,經營好自個的產業,做好想做的事。
對她來說,侯府是個再好不過的選擇。
她不用再被林家拖累,也不用再因夫妻一體,竭儘全力將林子奇捧上高位。
顧侯爺給她侯夫人的體麵,她就閉眼不管他的閒事。
有了候夫人的身份,她能乾的事情就太多了,不用像前世那般,要從低微處一手一腳慢慢攀爬。
這的確是門好婚事,還是秦婉按頭強送上來的。
就很……微妙。
林家的聘禮,不僅台數少,東西的品相也不是很好,有許多台就是用些被褥家夥什湊得數。
紅葉和翠茗去看了之後,回來學了半天。
秦鳶聽著,到比她前世得的聘禮多,看樣子林子奇是將家底全都砸在聘禮上了。
畢竟,秦婉是嫡女嘛。
沒想到,她沒有去看秦婉的聘禮,秦婉卻來看了她的聘禮,看完之後,麵色陰沉如化不開的墨,眼神中是藏都藏不住的嫉恨。
秦鳶心情不由得更好了。
她本來還擔心侯府因為換親,聘禮會縮減些,看樣子定北候府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家。
兩人成親的日子被定在了同一天。
當初,崔氏吹枕頭風,說林子奇家貧,秦鳶是庶女,不如乾脆送親宴擺在同一天,這樣林家也不會因親戚少、嫁妝寒酸尷尬。
秦祭酒就同意了。
崔氏的本意是用秦鳶陪襯秦婉的高嫁,沒想到,如今成了給秦鳶做臉麵。
崔氏氣的整夜整夜睡不著。
秦祭酒見崔氏在床上翻來覆去,便道“婉兒性子驕縱,被我們嬌養慣了,入了定北候府算是高攀,她肯定受不了閒氣。林子奇畢竟是我的學生,在府中往來這麼些年,人品樣貌都是上乘,知根知底,他不敢欺負婉兒,隻會好好疼惜她。”
崔氏一麵恨秦鳶得了這麼好的婚事,一麵又恨秦婉低嫁了林子奇這個窮酸,這些日子,看看秦鳶的聘禮,再看看秦婉的聘禮,血都吐了幾回。
聽了這話,心情好過了些。
“大人這般說,好似這還是門好婚事了?”
“林子奇有進士之才,又是我的門生,這麼些年都在我的門下走動求教,日後入仕有我的人脈支撐,他能差到哪裡去?國子監祭酒怎麼說也是從五品,我的嫡女配他個白身還不是綽綽有餘,他聰明點就會將婉兒高高捧起。”
崔氏聽到此處,心更寬了些,她將秦婉說給她的話,也說給夫君聽。
“婉兒說林子奇以後必然會飛黃騰達,平步青雲,位極人臣。哎,這孩子是不是瘋魔了?”
秦祭酒皺眉,雖然不明白陸婉為何如此推崇林子奇,但為了讓崔氏好過些,便道“林子奇雖然家貧,卻苦學不輟,心性堅韌,以後必然會有所成的。”
但是能不能飛黃騰達、平步青雲、位極人臣就不知道了。
畢竟,隻靠苦學不輟,心性堅韌是不夠的。
當年的秦祭酒也曾誌在四海,認清現實後仰仗妻家的名勢,竭儘全力也隻做到了祭酒。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他認識的一甲進士多了去了,也大都是宦海沉浮,一切隨緣,有得還不如他呢。
崔氏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暗夜裡,秦祭酒鬆了口氣。
他就怕崔氏和秦婉兩個想不開,得罪了林子奇和秦鳶。
已成定局的事,就不要再旁生枝節了。
隻要定北候府是他的親家,誰嫁進去不都是他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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