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悶響。
蔣雲雪被踹倒在地。
她蓬頭垢麵,頭發亂得堪比雞窩。
蔣雲雪臉上多了一抹紅腫,嘴角有鮮血淌落。
“你那是什麼眼神?”
陸姓女子冷冷的說道。
蹲在轎子後麵的魏懷見到這幕,雙目赤紅,怒火上湧。
他身子微動,就想衝過去,與陸姓女子拚個你死我活。
一旁的王成趕忙死死拽住魏懷。
魏懷怒火中燒,身子顫抖不止。
他雙眼通紅,眼底滿是痛苦之色。
他身為蔣雲雪的丈夫,蔣雲雪在受辱的時候,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這種憋屈的感覺,足以讓他瘋狂。
魏懷被王成死死按住。
他雙手攥拳,指甲刺入掌心,鮮血順著手心流了出來。
王成目光冷靜,按著魏懷,目光晦暗的看向蔣雲雪和陸姓女子。
蔣雲雪歪倒在地,嘴角掛著鮮血。
她雙手撐起身子,抬頭看向陸姓女子的目光中滿是恨意。
見到這份恨意。
陸姓女子冷冷的嗤笑一聲。
就在這時,茶攤中突然傳來一道爆喝。
“住手!”
陸姓女子聽到這話,扭頭看去。
隻見茶攤角落的一張方桌旁,一個身穿黃色勁裝的年輕人站了起來。
他麵容年輕,看樣子也就二十餘歲。
年輕人身旁坐著的四名武者也都一同站起,對陸姓女子目露敵意。
陸姓女子奴役蔣雲雪,讓四人頂著烈日的行為,太過惡劣。
非俠義道所為。
這讓茶攤中這幾個嫉惡如仇的正道武者心生仇視。
陸姓女子看向那幾個武者。
發現他們都和年輕人一樣,年齡約莫在二十餘歲的樣子。
換句話說,這是一群充滿了俠義之心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臉色陰沉,腰佩大刀,邁步出了茶攤。
他走到陸姓女子前方不一丈處,冷喝道:“你這女子,心腸好生歹毒。”
年輕人手指蔣雲雪,對陸姓女子怒道:“她小腹微漲,顯然是已有身孕!”
“你竟然讓她為你抬轎,還讓她在如此烈日下暴曬。”
“你還有沒有人性?”
陸姓聽到這番話,莫名覺得熟悉。
她眼中流露出一抹追憶之色。
類似的話,好像在數百年前就有人對自己說過吧?
唔……
有些記不清了。
那些自詡正義之輩,陸姓女子見過的太多了。
反正,她隻記得,那些人最後好像都死了。
“你是想幫她?”
陸姓女子伸手指了一下蔣雲雪,反問年輕人。
“不錯!”年輕人抬頭,眼中閃爍精光,傲然的看著陸姓女子。
他身後的那四名武者也一齊出來,站在了年輕人身後。
仿佛他們五人站在那裡,世間的正義就站在了他們那邊。
正義化作了能夠攻克一切敵人的力量!
陸姓女子聽到這話,輕輕點頭。
她目露戲謔之色,邁步走進茶攤,從桌上拿起一個茶杯。
年輕人和他的同伴見狀,後退兩步,小心警惕的看著陸姓女子。
茶攤中的其他客人、街上的行人,一齊看向對峙的雙方人。
就在這時,王成心頭一跳,心生不祥。
他對年輕人喊道:“此事與閣下無關,閣下不知事情全貌,還是退去吧!”
年輕人見王成竟然幫陸姓女子說話,不由麵露不屑,冷笑道:“我等行事,憑的是俠義道!”
“你四人都被這歹毒女子奴役,你竟然還幫她說話?”
年輕人的同伴出聲嗬斥王成。
茶攤中的茶客、街上的行人聽到王成的話,也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這男子真是奇怪。
有人解救他們,為何他還要幫彆人說話?
聽到這話,王成心中一堵,咬了咬牙。
陸姓女子素白的玉手捏著一隻小茶杯。
她走出茶攤,目光饒有興趣的看著對麵的正義五人組。
下一刻。
陸姓女子左手手指捏著茶杯的上下兩端,她抬起右手,彎曲食指,輕彈茶杯。
“叮咚!”
一聲清脆、曼妙的敲擊聲響起。
幾乎在敲擊聲響起的瞬間。
那五個年輕武者同時捂住耳朵,嘴裡發出慘叫。
“啊!”
“啊……”
出頭的年輕人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痛苦哀嚎,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楚。
陸姓女子麵色平靜,右手指尖輕彈著茶杯壁。
“叮叮……”
“叮咚叮咚!”
敲擊聲雖然簡樸,卻有著如曲子般的調韻。
茶攤中的茶客、街上的行人見到這幕,無不驚駭、毛骨悚然。
這些人中,除了那五名武者,彆人聽到的不過是普通的茶杯敲擊聲。
茶杯敲擊聲叮咚作響。
“啊啊!”
那五名武者嘴裡發出駭人的慘叫。
他們捂著雙耳,臉色通紅,七竅流血。
突然。
“叮叮叮叮!”
陸姓女子右指加快速度,連彈四下。
除了年輕人外的四人身子一顫,氣息斷絕,死在了茶攤前。
原本還鮮活的五條生命,瞬間隻剩下一人。
蔣雲雪見到這幕,表情呆滯,身子顫抖不已。
陸姓女子停下敲擊,冷冷道:“就這點本事?”
“我還以為你們很厲害呢。”
“沒有那個實力,還敢當大俠?”
陸姓女子俯視著七竅流血,痛苦不已的年輕人,說出了一句充滿深意的話語:“江湖不是過家家。”
“你既然想當大俠,就要做出會死、被殺的心理準備。”
“不管你做事出於什麼目的。”
“既然做了就要承擔後麵發生的所有後果……”
“哪怕,這後果不是你能承擔起的。”
陸姓女子說完這番話,扭頭看了蔣雲雪一眼。
蔣雲雪感受到陸姓女子的目光,身體顫抖,看著倒在不遠處的四具屍體,雙眼流淌淚水,內心痛苦不已。
陸姓女子收回目光,邁步上了轎子。
她坐在轎子裡,目光冷漠。
在她擊敗關外六俠的那個晚上,王成就說出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這是個誤會。
不過……
是誤會又如何?
不是誤會又怎樣?
她陸寒安行事,何須顧忌他人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