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真相!真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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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長。

很快穩婆和縣令夫人帶著方萍從內室走了出來。

方萍手中拿著白帕,臉色通紅,一邊抽泣一邊擦拭著流下的淚水。

見到三人出來,公堂內外眾人一齊看去。

宋滄傑出聲詢問穩婆:“情況如何?”

穩婆看了一眼方萍又看了一眼縣令夫人。

她搖搖頭,聲音蒼老嘶啞道:“老身驗過了。”

“並無行過房事的痕跡。”

“嘩!”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一齊怒目看向方寸陽。

“打死這個惡賊!”

“天哪,楊縣令這麼好的一個人,你怎麼忍心下得去手啊!”

“打死他,一定要打死他!”

公堂外的百姓激動不已。

楊伯雲六年前上任,這六年來一直愛民如子,清正廉明。

縣裡百姓對其滿是讚揚。

如此好的一個好官,就這麼死了。

百姓們憤怒不已。

日後再繼任的官員,很難再做到楊伯雲那樣了。

宋滄傑喝道:“肅靜!”

“咚咚咚……”

捕快們一齊敲動水火棍。

十幾息後,百姓們才停止謾罵。

宋滄傑收回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方寸陽。

很顯然。

方萍說的是真的,方寸陽說的是假的。

楊縣令生前並沒有行過房。

真相已經展露。

但是……

宋滄傑眉頭微皺。

他總感覺哪裡好像有問題。

到底是哪裡?

宋滄傑盯著方寸陽。

方寸陽倒在地上,聽到自己被判為殺人凶手,頓時情緒激動。

“不是老子!”

“老子是冤枉的!”

方寸陽雙眼赤紅,一臉悲憤。

他死死的咬著牙,神態不似作假。

宋滄傑眉頭緊鎖,他辦案多年的直覺告訴他。

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這時。

公堂外傳來一道高喝聲。

“兩人證詞已出,事實也擺在大家麵前,本官宣布結案。”

“來人,帶走方寸陽,押入大牢。”

圍在外麵的百姓紛紛扭頭看去,隻見一個身穿青袍的中年人大步走了進來。

“張主簿!”

公堂內負責記錄的師爺見到對方,趕忙放下筆迎了過去。

張姓主簿走了進來,他臉上帶著一抹倨傲之色。

“縣丞呢?”張主薄看到宋滄傑在主持案件,不由皺眉問道。

師爺趕忙說道:“回主簿,楊縣令被刺身亡,王縣丞快馬加鞭去臨安府報信了。”

“剛剛小的派人去尋您,沒尋到,楊縣令被刺之事,事關重大,隻好先讓宋捕頭開堂審理。”

聽到這話,張主薄也沒說什麼。

他看向方寸陽,冷聲道:“來人,把這個刺殺楊縣令的惡徒打入大牢。”

“事情已經明了,不用再審了。”

說著,張主薄一揮手,示意捕快拿下方寸陽。

就在這時,方寸陽突然爬起來,紅著眼睛,“呸”的一聲,一口痰吐在了張主薄的臉上。

他怒罵道:“你個狗官!”

“人不是老子殺的,老子是冤枉的!”

“你他媽的瞎眼東西!”

張主薄被吐了一臉。

他當場僵住。

當著餘杭百姓的麵,被方寸陽吐了一臉。

張主薄頓時大怒。

他氣得身體顫抖,趕忙用袖子抹去臉上的濃痰。

“無禮之徒!”

“無禮之徒!”

張主薄氣得發狂。

方寸陽惡狠狠的盯著他,嘴一張,沒等他繼續吐,一旁的捕快就將他押住。

“老子是冤枉的!”

“人不是老子殺的!”

“啊啊啊啊啊……”

方寸陽雙眼通紅,拚命掙紮,一副蒙受冤屈的樣子。

公堂外,百姓冷眼看著這幕。

就在這時。

人群中突然擠過來一對老夫婦。

“兒啊……”

“你怎麼做下這等錯事啊?”

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發絲灰白的老婦眼睛通紅,撲入公堂。

老婦旁邊站著一個老漢,方寸陽的相貌和老漢有八九成相似。

老漢也是老淚縱橫,身體顫抖。

見到父母。

原本惡狠狠的方寸陽愣了一下,隨後如同被抽走骨頭般,整個人軟了下來。

他眼中湧出淚水,痛哭起來:“爹!娘!”

方寸陽身子一軟,兩旁押著他的捕快趕忙加大手上力氣,這才沒讓他倒在地上。

“爹!娘!”

“人真不是我殺的。”

“孩兒是無辜的……”

方寸陽咬著牙,眼中含淚。

哪怕他在公堂上如何狠厲,在父母麵前,他永遠是個孩子。

老婦撲在方寸陽身上,淒聲道:“二位官爺,我兒雖說平日爭勇鬥狠,但他真不是會殺人的人啊……”

“還請官爺還我兒清白!”

公堂上頓時一陣大亂。

張主薄怒道:“拉開!”

“這裡是公堂,當是你們自己家嗎?”

他被吐了一臉,脾氣自然好不到哪去。

其他捕快不敢得罪張主薄,紛紛過來拉開老婦和老漢。

“帶走!”

“本官說了已經結案了,凶手就是方寸陽!”

張主薄慍怒道。

“不對!”

忽然一道嬌憨中帶著堅定的清脆童聲響起。

眾人下意識扭頭看去。

一襲紅衣的小福抬著小腦袋,臉上寫滿認真。

“小福……”

旁邊的捕快老五趕忙拉住小福。

小福一側身,便躲過老五的手。

她走到公堂中央,嬌聲道:“方寸陽不是凶手。”

聽到這話,宋滄傑眼睛微睜。

他也覺得凶手不是方寸陽。

方寸陽的表現不像是凶手。

隻不過證詞衝突,證據也指向方寸陽。

難道小福看出了什麼?

“小福,公堂之上不可妄言。”

“方寸陽不是凶手,難道方萍是凶手嗎?”宋滄傑有意讓小福順著說,特意這麼問。

一旁哭哭啼啼的方萍身子一顫,眼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怎麼兜兜轉轉又回她身上了?

小福搖了搖頭:“也不是她。”

“不是方寸陽,也不是方萍,那是誰?”宋滄傑說道。

小福眨眨眼,瞅了瞅方寸陽和方萍,想了想,囁嚅道:“反正我覺得不是他們兩個。”

“凶手另有其人。”

宋滄傑以為小福是有什麼發現,聽了這話,他本就黑的臉更黑了。

“這是誰家孩子!”張主薄突然皺眉道:“這裡是公堂!”

“來人,把她給我帶出去。”

他又看向押著方寸陽的捕快:“還有你們!”

“沒聽到本官的話嗎?”

“把方寸陽押入大牢。”

小福快走兩步,攔在方寸陽身前。

人雖小,但聲音卻很堅定。

她一身紅衣,小眉毛微皺,對張主薄說道:“捕快辦案,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能錯抓一個好人。”

“我覺得他不是凶手。”

聽了這話,張主薄眉頭一皺。

他強壓著心中的火氣:“真是胡鬨,趕緊把她給我帶出公堂。”

捕快老五趕忙過來,拉住了小福。

“小福,這是張主薄,案子已經決斷,證詞衝突,證據確鑿,就是方寸陽做的。”

“不對……”

小福掙紮著,有些急了。

“凶手明明就不是他,你們為什麼要抓他?”

“我們不能冤枉好人的……”

公堂外的百姓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搖了搖頭。

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證據確鑿,怎容方寸陽抵賴。

宋滄傑盯著方寸陽,眉頭緊鎖。

就在這時。

公堂外忽然有人高聲喊道:“邵半仙來了!”

“嘩!”

這句話,如同巨石墜入湖中,瞬間激起千層浪。”

“什麼?”

“邵半仙來了!”

“太好了,有邵半仙,這下方寸陽可抵不了賴了!”

百姓們振奮起來。

眾人主動散開,從中讓出一條路。

一個滿頭白發,精神矍鑠的老者手中拿著一根烏木拐杖,走了進來。

見到老人,公堂內外所有人都是一驚。

這位邵半仙可是餘杭有名的神算子。

每日隻算三卦,卦卦神異,精準無比。

出攤前會在攤位上擺三件東西,對應今日的三位有緣人。

邵半仙在餘杭居住多年,造福無數。

幫助了不少人,在百姓中極有威望。

就連宋滄傑的兒子,宋兆虎這個名字,都是邵半仙取的。

“咳咳……”邵半仙站在公堂外,輕咳幾聲。

見到邵半仙出現,所有人都看向他。

“老夫本不應該來的。”

邵半仙緩緩說道:“但是,此事事關縣令大人,老夫隻好出麵說上幾句。”

宋滄傑略微拱了拱手:“邵先生,公堂辦案,占卜這種東西,可當不得證據。”

“凡事要講究真憑實據。”

邵半仙點了點頭:“這點老夫自然知道。”

他看向被捕快押著的方寸陽,盯著他的麵相看了片刻,歎道:“方寸陽……”

“你命中本無此劫,但你這個陽字取的不好,因此招至災禍。”

方寸陽聽到這話,身子突然抖了一下。

他臉上露出驚恐之色,一臉懼怕的看向邵半仙,仿佛看到了惡鬼一般。

邵半仙對方寸陽說道:“你可認罪?”

聽到這話,方寸陽瞬間回過神來,咬牙道:“人不是老子殺的,老子憑什麼要認罪?”

“好。”邵半仙點了點頭。

他看向方萍、縣令夫人,淡淡道:“那老夫今日便占上一卦讓你心服口服。”

方寸陽咬著牙,看向邵半仙的目光有些閃爍,眼底帶著驚懼。

聽到這話,周圍百姓心中一驚。

邵半仙竟然要占卦了!

邵半仙占卦十分精準,若是用卦象斷案,這件事恐怕能寫進縣誌裡,流傳數百年!

宋滄傑眉頭一皺剛想製止,但他轉念一想,又閉上了嘴。

張主薄盯了邵半仙兩眼,他剛想說些什麼。

邵半仙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聽到這話,張主薄身子一顫,臉色忽然陰沉下來。

他咬了咬牙,也沒敢多說什麼,任由邵半仙行占卜之事。

邵半仙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公堂中央的宋滄傑,喃喃道:“公門人,公門案。”

“上卦當為乾卦。”

說完,邵半仙又心有所感看了一眼方寸陽哭泣的老母。

他心中有數,喃喃道:“天地否……”

“天地隔閡不能交感,萬物咽窒不能暢釜。”

邵半仙微微眯眼。

幾息後,他睜開眼,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邵半仙看了一眼楊縣令的屍體,歎息一聲。

眾人緊盯著邵半仙,想看他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邵半仙沒有說話,他眼神閃爍,心中盤算了半晌。

這才緩緩開口。

“方萍、方寸陽,公堂之上,你二人竟然還敢撒謊……”

邵半仙輕歎一聲。

聽到這話,方萍和方寸陽身子同時一顫。

邵半仙看向方萍,思索再三,這才緩緩說道:“楊縣令生前與你行過房事。”

“這一點上你不該撒謊。”

“你胡說!”方萍頓時臉色一紅,有些急切道:“穩婆和老夫人已經驗過了。”

“你這個江湖騙子,怎麼亂說!”

聽到這話,周圍眾人一臉疑惑的看向邵半仙。

這件事明明證據確鑿,為何邵半仙還要這麼說?

一些深信邵半仙的人,看向方萍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如果此事是假,那楊縣令豈不就是方萍殺的!

邵半仙抬手製止方萍,說道:“此事之玄奧,就在楊縣令身上。”

他看向五十多歲的縣令夫人,淡淡道:“老夫人多年無法生育。”

“實非老夫人之過也。”

“而是楊縣令有隱疾。”

聽到這話,縣令夫人忽然身體一振,臉上露出恐懼之色。

“你……你不要說了!”

縣令夫人聲音急促,神態驚恐。

仿佛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被人挖了出來。

縣令夫人說完,忽然反應過來。

她趕忙補充道:“你這純屬是子虛烏有之事。”

“先夫在天之靈,你怎敢如此誹謗他。”

雖然縣令夫人改口極快。

但在場的百姓、捕快全都聽出了縣令夫人隱藏的深意。

難道楊縣令真的有隱疾?

邵半仙繼續說道:“方萍與楊縣令確實行過房事,不過因為楊縣令的身體不佳,所以未能完成房事。”

“這些都能從卦象上看出來。”

此話一出。

方萍頓時臉色大變。

“你胡說!”

“你胡說!”

方萍臉色驚懼,聲音發顫。

她這副樣子,一下子讓周圍百姓起了疑心。

難道楊縣令真是方萍殺的?

邵半仙輕歎一聲:“老夫有沒有算錯,諸位心中自然有數。”

“這些事,老夫不想說得太清楚。”

“隻是……”

“楊縣令高風亮節,雖然有些小汙點,但罪不至死啊。”

邵半仙看向方寸陽:“你還要我繼續說嗎?”

方寸陽身子一顫,猛得抬起頭,眼中含淚。

“我承認!”

“就是我殺的楊伯雲!”

“我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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