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魎宗,已是夜色降臨,小竹峰上趙敏的竹院中,依舊還是有笑語聲傳出,這裡有著不少修士坐在院中,都還在飲酒閒聊。
最近一段時間,這座竹院內修士不斷,魏重然、百裡園、王天、李無一、韋赤陀、離長亭等人,都會經常聚集於此。
而像苗望晴和左盛研,卻是在出來幾日後,便重新進入閉關之中了。
眼看著魏重然等人,就要飛升離去,這給一些老牌金丹修士心中,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再加上趙致一事,這讓苗望晴、左盛研二女,可就想到了如今的自己,她們的處境可也是如此。
自己的道侶,也已經是元嬰修士了,而她們會不會也要步入趙致的後塵?怎麼看自己的修為,都會覺得這種幾率很大。
對此,她們當然心有不甘,就連一向心性最為懶散的苗望晴,也是在看著自己的子女,以及李無一後,更加的不願放棄仙途大道了。
“你們隨著魏師叔先飛升,待得宗門守護,有後續元嬰接替後,我們就上界找到你們。
隻是令人沒想到的是,最先飛升的竟然是李言師弟,真是出人意料啊!”
百裡園手中拿著酒壇,悠悠地說道。
這幾日,他們一有空,就會不約而同的齊聚於此,他說這話,乃是對著龔塵影所說。
現在龔塵影他們即將離開,也將李言可能所在位置,也說與了幾人知曉。
李言離開魍魎宗,當時隻有幾人知曉,即便是到了後來,也隻是元嬰修士知道李言,可能是出去曆練了。
宗門那些中低階修士,更是以為李言老祖,是在閉關中了,也隻有這樣一心向道之人,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結嬰成功。
百裡園他們現在知曉,李言隻是可能出現在仙靈界,其實這種幾率並不是很大,而且歸去來兮給的消息,也是推測出來的。
但是在這裡,沒有人會蠢到,說出那種話來。
“我身為大師兄,都還在一直守護著宗門,小師弟卻隻是守護了幾年,就這般不管不問了。
如果等我再看到他時,定要問問他,是不是要回來後,再補守幾百年才行!”
李無一坐在那裡,看似不滿的說道。
而同樣身為元嬰修士的離長亭,卻是笑顏如花,不時的為他斟上一杯酒。
她眼含深情的望著李無一,在她的眼中,她家的無一,永遠就是最好的……
最遠處,魏重然則是坐在大廳內,在他的身側,李照煙站在那裡,同樣抱著酒壇,也是乖巧的為其不時倒上一杯。
偶爾間,還會和魏重然低語上幾句,魏重然也是同樣低低回複,眼中笑意滿滿。
看著滿院的弟子,以及他們的後人,魏重然心中也是各種念頭遝至,離玉茵那一次,在自己和她談過後,對方就直接選擇了閉關。
這讓魏重然也是覺得心有愧疚,但也隻能在心中長歎一聲,他需要時間,來撫平心中的傷痛。
所以,與離玉茵談了許久後,也表明了自己知曉她的心意,可是暫時他還是選擇了飛升。
離玉茵上次過來找他,也是想與他們一起飛升,同時問清魏重然的心意。
但在聽到魏重然的所想後,離玉茵生氣之下,就不想與他一起離開了,這樣好像自己一直以來,真的麵皮很厚似的。
而魏重然的心中,其實藏著更多的想法,但他卻不能對離玉茵說出,免得對方真的和自己一道飛升。
魏重然知道趙敏和龔塵影心中的焦慮,所以這些年來,哪怕是在尋找飛升節點,也是靠近風神大陸那邊在尋找。
其實他和莫輕早就準備得差不多了,當初在得知趙敏和龔塵影也要飛升後,當爹的他,就決定還是要護送他們一程。
一個是自己的女兒,一個是自己的弟子,飛升仙靈界乃是極為凶險之事。
即便是能找到飛升節點,那麼進入後,能成功的幾率,通常能有三成把握,就算不錯了。
所以,他這一次回來,也是在等趙敏和龔塵影彙合,帶她們一起離開,到時如果在飛升途中,遇到奪命凶險。
他會不惜自己身死,也要護住她們二人,而如果離玉茵也在身邊,那個女人可是什麼事情,都能乾出來的。
當在眼見自己為了護住女兒和弟子,快要身死時,離玉茵定然也會不顧一切,先來護住自己了,那可是魏重然最不願意看到的。
“你要好好的活著,你也一定能夠成功飛升……”
坐在大廳中的魏重然,偶爾間,目光會不經意看向一個方向,那裡正是不離峰的所在。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過夜色,看到那個當年,一開始時,就對自己很是照顧的豐腴師姐……
魏重然也估測,如果按照已知的各種消息,風神大陸那邊找到的飛升節點,可能最後上界位置,在那個什麼北牧界。
到時再尋找上界的魍魎宗,肯定不免又要麻煩一番,但他覺得為了女兒和弟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莫輕與魏重然,也共同守護了宗門幾百年,他對於大岑這一對師徒,都是相交甚好。
便也一同選擇了那一處飛升節點,這樣大家一起飛升,成功幾率還是會增加不少的。
隻是此時的魏重然和莫輕,根本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仙靈界的每一個界域,到底有多大!
這可不是他們想象中,就像荒月大陸,和其幾處大陸那樣的距離,那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想像的……
竹院內,每個人都是在笑語歡聲,即便是不善言辭之人,也都是臉上掛著笑意。
在趙敏的身側,坐著的不是龔塵影,而是穿著與她相仿,一身白衣的白柔。
李照煙回來送彆趙敏,白柔想了想後,便也一同跟了過來。
在她的內心深處,也想知道這些年中,趙敏他們這裡,是否又得到了李言的其他消息。
白柔一直聽著李無一他們說話,一身白衣的她,柔柔弱弱的坐在那裡,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
她滴酒不沾,雪白的玉手中,握著一杯茶盞,她極少說話,隻在偶爾間,才會轉過身去,與身後的二妖說上幾句。
而她所說的內容,就是問詢二妖,當年去風神大陸的一些見聞。
用白柔的話來說,她的曆練,還是雙師祖曾經帶著曆練的,自己並沒有單獨外出曆練過。
所以,想聽聽風神大陸見聞,說不一定,日後自己就會出去曆練一番。
對於這位柔柔弱弱的女子,二妖也是知道,她與李言關係匪淺,風涼山大戰中、青青大陸上,都是與李言有著交集。
尤其當初那個即勾人,又狠辣的雙青青,可是相助過李言不少次,二人更是亦師亦友的存在。
故而,他們對白柔也是客氣有佳,詳細回答對方的一些問題。
但是他們隻談對方詢問的事,卻根本不會提及,關於北冥之海極北之地,發生的那些事情。
在他們看來,自己的主人的事情,當然隻能和敏主母和影主母去說,故而白柔以為他們這些年,都是陪同龔塵影在風神大陸。
而白柔每每詢問過後,就會在心中,不斷記錄著風神大陸的一切。
以她的性格,很害怕獨自出去曆練,即便是到了元嬰境,也依舊是如此,她更喜歡待在木流門,守護著宗門。
她會等著木流門中,下一名元嬰修士出現,而後就會去飛升仙靈界,尋找雙青青。
但是這幾年中,白柔卻有了去往風神大陸的衝動,她想看看李言曾經與人鬥法的地方……
“你們這一走,小竹峰就隻剩下我了,四師妹也是經常閉關,唉!”
韋赤陀大瞪著兩個眼,像是不滿的說道。
當初的小竹峰,雖然人少,但是他們這一代卻是很齊,現在卻是隕落的隕落,飛升的飛升。
李無一一聽,臉就黑了下來。
“我說老二,我跑哪去了?還有那些弟子都上哪去了?”
“那些弟子,可不在今天談話之列,你?平日裡,擺個峰主的架子,又沒有人和你說話,在與不在,沒有區彆!”
韋赤陀斜睨了李無一一眼,一臉的蠻橫,他如今也是元嬰修士了,可也領悟了一些天地法則。
李無一是元嬰中期,又不是後期,元嬰前兩個階段,相差並不是很大,自己可還是一名煉體修士呢。
而不待李無一開口,王天已是接口。
“你們小竹峰風氣是要改了,這個韋老二身為元嬰修士,天天往我們靈蟲峰跑,每一次去還都大搖大擺的,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是元嬰修士似的。”
王天一臉嫌棄,不滿的看著韋赤陀,這家夥現在不顧身份,纏上了他們靈蟲峰的一名金丹女修。
那名女修聽說最初時,是內心拒絕的,但最後可是能這家夥,給出的修煉資源太誘人了。
那名女修,竟然就同意與這位“師叔”接近了,但是韋赤陀這一下,可就“意氣風發”了。
每一次過去時,那氣勢散發之下,讓整個靈蟲峰的妖獸都瑟瑟發抖,這讓他人還怎麼修煉,那些妖獸更是四處亂竄。
而這個韋二老,卻愈發覺得自己很拉風似的,威壓縱橫,王天身為靈蟲峰的元嬰老者,隻能出麵說他。
但是韋老二卻將牛眼一瞪,說對方憑什麼管一位元嬰老祖,二人說著說著,可就動起手來。
最後,王天雖然算是小勝一籌,但他二人又不是生死相搏,王天自己可也是吃了不小的虧。
這讓他心中鬱悶之極,對這個渾人就欲下狠手,好好讓他長長眼力,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