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陽子當然能猜測出來,這些闖關的人,都看出了闖過血陀燈的關鍵,無外乎就是以火融火,以水克火。
這兩種方法都是正確的,不過本質上可就不同了。
所以李言進入後,基本上也是采用了這兩種方法,當然還有第三種方法,那就是李言身負高品防禦法寶。
以高品法寶護住全身後,再以術法擊潰裡麵的頭顱或妖獸,同樣可以有機會破關。
但是血陀燈本身等級就很高,化神境的修士很難能得到,更高等級的克製法寶。
另一邊,吳鉤子也在看到李言的破關方式後,他的嘴角,又一次勾出了一絲冷笑。
“你和上官天闕,最終都是一個命!”
燈罩之內,李言一路上升,那些火海頭顱對他雖有影響,但在借鑒了上官天闕經驗後,李言應付起來,還算是較為的輕易。
很快就飛到了百丈距離,他立即感應到自己頭頂上方,一股極強的壓製力道,就壓製了他的飛行。
而與此同時,從燈芯處飛出了一個輪廓清晰,以及大了一圈的頭顱,頭顱浮現之後,口中噴出的一柄火焰槍,對著李言的額頭就射了過來。
李言也是抬手一道法訣祭出,同樣一柄更加粗大的白色長槍,迎麵也刺了出去。
白色長槍身上森寒之氣繚繞,即便是在這一片火海之中,也讓李言身上溫度,立即下降了許多。
這是一支冰係長槍,長槍在刺出的瞬間,槍身上就騰起了大片的水霧,發出了一連串的“嗤嗤嗤……”聲響。
“嗵!”
一白一紅兩柄長槍,一聲巨響中,就撞在了一起。
頭顱擊出的火焰長槍,頓時就從中間處,像是一根空心竹管一樣,被冰係長槍直接從中間洞穿。
“砰!”
冰係長槍從火焰中心一穿而出,毫無阻塞中,就捅入了頭顱大張的嘴巴中。
槍身上覆蓋了一層紅紅的火焰,由於槍速太快,那些紅色火苗突地向後飛竄中,像是被捋成一根根紅櫻。
而後雪白的槍尖,下一刻就從頭顱的後腦處,直鑽了出去。
“咯咯咯……”
本來七竅中,還在噴著紅色火焰的頭顱,頓時就從口發出了,如同被人卡住脖子的咯咯聲。
七竅中的火焰,也立即偃旗息鼓,從不可一世般地直射而出,變成了萎縮退回。
而後,整個頭顱就炸成了無數的火星,瞬息融入到了四周的火海之中。
李言隻是一擊之下,就將百丈外出現的這顆頭顱,一擊擊碎,打回了火焰原形。
在頭顱消失的一瞬間,頭頂上方的那一層無形隔膜,也立即消失,李言懸浮的身體,再次恢複了向上飛升的感受。
這一關的那顆頭顱,也不過是不過元嬰中期模樣,隻是他能借助這裡火海之力,所以真正的實力,已然無限接近元嬰後期了。
但這對於化神修士來說,其實隻是一擊即殺的結果。
上官天闕和衛夫子到了這裡後,開始並沒有摸清情況,生怕會出現陷阱,或其他不可預估的結果。
在擊殺這顆頭顱時,並沒有直接下死手,就是嘗試在與這顆頭顱交手的時候,也在觀察周邊會不會有什麼異狀。
這也是一名鬥法經驗豐富的修士,應該做出的反應,否則他們也沒可能活到現在。
李言如今在知道情況之下,剛才又在一路飛到百丈的過程中,也已然一一印證了上官天闕的話。
發現這裡的情況,還就是真如他所說差不了多少,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這說明血陀燈並沒有因不同人進入後,而改變裡麵的規則,所以前人的經驗,還是可以借用的。
李言在遇到百丈處這隻頭顱時,他就直接一擊擊殺了,根本沒有給對方任何的機會。
通過前一百丈的觀察後,李言打算要加速上升了。
而也就在李言擊殺這顆頭顱,頭頂壓製消失的同時,他卻是眉頭一皺。
他在此刻時,感受到自己體內的血液,在頭顱消失的一刻,竟然好像減少了一些,就像是被對方帶走了一樣。
而這種感覺,在之前突破百丈過程中,不時也會出現,但卻微不可查。
這就像是一個人在高溫中,因四周的炙烤,而讓自己體內水分,被蒸出一樣。
而且那些血液是不是被蒸出,李言並不能清晰的感應到,但感覺就像是這樣一般。
那種似被蒸出帶走的血液,少得可憐,若有若無。
如果不是李言是一名強大的煉體修士,對自己自身的血肉、骨骼,都已掌握到了細到毫巔地步。
正常的法修化神修士,可能都不會這麼快,就能感應到體內的變化了。
但這一次,李言的瞬間感應,可就越發的清晰了。
“嗯?我可是在之前察覺有些不對時,就牢牢的鎖定了體內的血液和水分,到了現在,我甚至都沒有流出一滴汗水,但是血液怎麼會流失了?
這些流失的血液,雖然不是精血,但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最後可能就連精血也會損失!
我的感應絕對不會錯的,這……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攻擊,竟然連我用法力和煉體術,雙重控製之下,依舊會出現損失!”
李言頓時在心中,就有些驚駭起來,怪不得上官天闕在出去後,是那般的光景。
那可不光是法力損耗,以及丹毒爆發的原因,同時他的氣血也受到了虧損,而這種虧損是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流失了。
上官天闕因吞服丹藥過多原因,丹毒同樣會壓製氣血運轉,在說起自己被血海攻擊時,也並不是很確定,會不會有氣血被吸走了。
直到他說那後麵那些妖獸時,卻是認為對方攻擊中,可能會有著吞噬精血的神通。
現在看來,可不是上方妖獸的問題了,而是整片火海,都會吞噬人的血液和精血。
隻是在血陀燈下方時,這種情況幾乎是微乎其微,而是一路向上後,是逐漸在增加,不過即便是到了百丈時,依舊並不是太明顯。
這樣下去,一旦虧損的不再是普通血液,而是精血,那實力絕對會大幅下降。
“流水牽血失!”
李言在這一刻,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這五個字。
衝陽子這就是在說,在血陀燈那種射出燈光,吞噬精血內的神通,在裡麵也會讓血液流失,這就是在警告自己。
“燈為陰血極,流水牽血失……陰血極致……流水……”
李言並沒有立即向上飛行,一邊抵禦著四周出現的頭顱,一邊在心中再次快速思索。
他似乎在這一刻,明白了衝陽子的意思。
“這裡的火並不是至陽之物,其實乃是至陰之血……陰極為反,所以反倒是出現了火焰,就如極幽之地的陰冥界,也會出現鬼火一樣。
如果以火禦之,那才是真正的相克之法,以火壓火,隻有至強的一方,才能壓住這裡的陰火。
那個衛夫子身負天地異火,用來壓製這裡的陰火,反而更容易一些。
但是我卻以水來克製,其實是和這裡的火海是屬於同源,這件法寶以前品階如何?我並不知曉。
但是現在它在吳鉤子的手中,那麼日日之間,就是由一名煉虛修士不斷溫養了。
若是在外界,我還能借用其他力量,或者遠離躲避來抗衡。
但是現在我就是身處法寶之內,雖然對方已然壓製了法寶的威力,但是本源之力卻更多。
這樣情況之下,我的水係法則祭出後,那可就不是克製火焰了……”
李言在心中想著。
他目前的處境,就像是衛夫子的想法一樣,以火製火!
但是人家身負天地異火,不管你是陰火還是陽火,都會被對方吞噬或融解,那是異火在等級上的壓製。
當然這也是血陀燈,並沒有完全放開威力之下,衛夫子才能做到的地步。
上官天闕則是采取以巧破力和方法,可是自己動用的水係法則,事與願違,並不是相克,甚至是融合。
也就是自己肉身強大,所以還是鎖住了體內的血液,不過自己總會有換力的時候。
那個時候,對方在某種詭異吞噬規則之下,就會悄然之間,帶走了自己的血液。
就在李言這邊,才到百丈突破時,另一邊的情況已然再變。
衛夫子在這個時候,又一次突破上升,已經向著九百丈處,開始行進了。
雖然他的速度越來越慢,可就是一直在持續上升中,這讓明炎宗那裡雖然不敢大聲呼喝,但氣氛已變得火熱起來。
韓竹美幾名化神修士,也已是神情喜悅。
韓竹美之前時,擔心血陀燈越往上越難,現在看來雖然的確如此,但是衛夫子身影,卻是依舊一點點在向上。
但這裡讓人安心的是,衛夫子的上升速度雖慢,但始終保持在一個均速範圍內。
隻要他不是忽快忽慢,那就說明衛夫子的狀態很穩定,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燈罩內,衛夫子此時前方,出現了一頭化神中期的妖獸。
衛夫子雖然是化神後期的修士,但他的法力到了此時,消耗同樣很大,他也在吞服丹藥了。
“八百丈到九百丈,是化神中期的妖獸,而且是每三十丈一頭,加上守關那頭,一共四頭。
那麼九百丈以後,又是什麼一番情況呢?吳前輩說也會出現四次,達到化神後期的攻擊。
那麼如果不是出現五階後期妖獸,就是飛入血陀燈的四名純陽堂修士出手,但他們絕對不會聯手攻擊。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這種破關難度,以我的狀態,根本就不能破解得了最後一關了?”
衛夫子在心中想著。
他基本上摸清了這裡的規律,總體來說,血燈宗還真是給了過關的可能,但也是屬於卡脖子的那種。
莫看到了後來,都是一頭一頭元嬰、化神等級的妖獸出現,而且他本身可還是化神後期的強者。
這些妖獸放在外麵,他根本就不會在乎,一路就能輕鬆斬殺。
可是在血陀燈內,天地異火在後半程中,所起的作用就十分有限了。
同時還有更嚴重的事情出現,慢慢的衛夫子發現自己的血液,甚至是精血都有了一些流失,這讓他的實力更是不斷下滑。
同時伴隨的還有他的法力,也是消耗越來越大。
他每一次與火海裡的妖獸動手,不但要斬殺對方,而且還要分出不少法力,防禦火海本身的那種炙烤。
這些火海在每一息炙烤中,衛夫子就感覺自己的血液,像是在不斷地流失一樣。
七百丈以後,他身上能對抗火海的符菉,已然不起作用了,天地異火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他不得不開始減少驅使異火,以留作在關鍵時候動用。
另外也讓衛夫子頭痛的是,這裡的妖獸神通千奇百怪,也不知是妖獸的魂魄,被祭煉在這裡,還是血陀燈幻化出來。
而且這些妖獸的實力,在借助火焰之後,威力大增。
此刻衛夫子體內的筋脈,也出現了酸脹之感,他知道這是丹毒所致,給他留下的時間並不多了。
“四次威力奇絕的攻擊,九百丈以後,必須要一鼓作氣!”
衛夫子深吸了一口氣,同時體內法力發出轟轟之聲,開始鼓蕩不休!
…………
李言這一刻,也明白了衝陽子話中的含義,他雖然依舊還在思索著如何應對,但人卻已在向上再次突破了。
他也很快發現,這裡的頭顱攻擊形式,也是各種術法層出不窮,而這些術法,也都能借助這裡火焰之威。
“這些應該不是被吞噬的魂魄,而是被吸入的各種精血,形成了生前的部分模樣。
而後,他們就能出現本身已知的神通,這有點像是我煉化了不死冥鳳精血後,得到了對方的神通一樣……”
李言在心中快速想著。
他覺得血陀燈如果真有這種功能,那也太可怕了,豈不是說隻要吞噬精血後,一旦蘊含血脈神通,都能施展出來。
但旋即,李言就否定了這個想法,血陀燈應該並不會如此。
這一件法寶,不知殺了多少的人和妖獸,那麼精血能真正形成攻擊的,估計也隻能是其中一小部分。
這還是在特定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出現的,可即便是如此,也能看出血燈宗這件法寶的可怕之處。
很快,李言就達到了兩百丈處,而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血紅的頭顱,七竅之中,正噴出一股股粗大的黑心火焰。
這比百丈處時,那顆頭顱吐出的攻擊火焰,又大了一倍,威勢更猛。
而李言在看到血紅頭顱的同時,他的心神就是猛地一動。
“這種盛極一時的極陰之火,如果想要克製住他,我本身法則祭出的普通五行之火,在應付前麵火海時,還能有所壓製。
但對付此物的話,就有一些力有不逮了,強大的……火焰!我的手中可有那神秘的離火……”
李言在這一瞬間,想到自己幾次到了血燈宗的感受,這裡分明就是給他那種,特彆陰寒歹毒的感覺。
但是麵對他們這件鎮宗之寶,竟然又充滿了至陽之意,之前就讓李言覺得這件法寶,和血燈宗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而這時,李言就想到那條血河生出的,被自己命名為離火的神秘火焰,自己雖然沒有身負異火,但那同樣是一種霸道之極的火熖。
李言隻是祭出過幾次,那都是有針對性的使用,但卻都沒有讓李言失望。
眼前火海中的血紅頭顱,剛一出現,就攻擊而來,李言手中光芒一閃,伏羲盤也出現在他的手中。
他並沒有直接祭出離火,那般驅使之法,就是直接動用了,李言可不想被煉虛修士看到離火。
但他卻是可以借助伏羲盤,來施展此種火焰,且血河與冰沙形成的伏羲盤,這乃是一件陰陽之物,威力更強。
那些冰沙為極陰之物,李言覺得用伏羲盤,對付眼前的狀況,應是最合適不過了。
他可以按照之後的應對結果,來進行快速調試,瞬間就能切換陰陽之法。
如果離火應對有問題,那麼他甚至在攻擊中,就能臨時切換到冰沙來相抗。
而就在李言,祭出伏羲盤的時候,另外一側的衛夫子,可就已經突破了九百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