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一直在思索著對策,他在見到又有兩處房間被破除後,心中便已有了決斷。
「難道出去與他們拚了不成?若是要這種做法,除了能讓我們死得更快之外,不會有其他的結果出現!」
賈富貴聞言後,立即搖頭。
李言的意思就是與對方拚了,但你也得有拚的本錢才是。
他現在身上是有幾件可以對付化神的法寶,可是那些必須是在特定環境下,有充分的準備後,差不多像是在偷襲之下,也許有個一兩成幾率。
而且他身上的那幾件法寶,對付一般的化神修士尚可,但是這裡幾名化神修士,修為最差的一人,都是化神中期。
賈富貴覺得李言這種建議,就是讓自己快速搭上性命,才是最終的結果。
「他到底想做什麼?」
賈富貴不知李言為何提出,這種沒有腦子的建議。
他身上的法寶中,還有一件速度極快的飛行法寶,這也是他堅持一直躲藏,尋覓時機遁逃的原因,這種直接送人頭的事情,他可不想去做。
這一下,就連東霖庭月也是默不作聲了,顯然她覺得賈富貴的做法,才更加靠譜。
「我先出去看看,二位道友先在這裡不要動,如果有需要的情況下,我會傳音給你們,希望能得到二位的相助。
當然,你們也可視當時情況,再決定是否出手?」
李言目光閃了幾閃。
現在外麵還沒有安定下來,還在對付剩下的「血燈宗」修士,尚還處在一種散亂狀態。
而且有了賀姓老嫗下來後,二層的化神修士也沒有在注意下麵了,這還是有機會可以利用的。
他在金丹時,就敢偷襲元嬰修士,何況是現在!
李言雖然一向小心謹慎,但那也得分時候,他更不是等死的人。
而他最大的依仗算是「土斑」,隻是一旦到了那般田地,他都有可能一生一世,都會留在「化骨風」的荒漠中了。
不過,這裡又與當初的血霧空間有些不同,那就是「化骨風」是在不停的吹拂的,說不定哪一天,「土斑」也能被吹到一個安全的區域。
但是這時間也許是幾天,也許是幾百年,甚至是千年以上,但終還是有一絲絲的幾率,也比在這裡等著他人打死自己強。
到了此時,李言將心一橫,便是打算要出去,開始尋找逃生的時機了,他目前最大的目標就是賀姓老嫗。
說話之間,李言已拿出了幾張傳音符,而後分彆遞向了東霖庭月和賈富貴,他當然也想尋求幫手,隻是大概率下,這二人應該不敢出手暴露自己的。
「你……你要出去?」
「李道友,你這做法可是不妥的!」
對麵二人聽了李言的話後,頓時臉色都變了,他們沒想到李言竟然選擇了出去,這人難道是一個瘋子不成。
東霖庭月吃驚莫名,眼中泛起不能置信的神色。
而賈富貴則是臉色陰沉了下來,李言這樣出去,自己死就死了,但可就會連累他們了,一旦對方被擒,應該就會被搜魂,那他們還有何處可躲?
而更讓他心中有些不滿的是,他並不覺得李言出去是為了對付這些人,他一名元嬰修士有幾斤幾兩,難道自己不明白嗎?
他覺得李言身上是不是有可以抵禦「化骨風」的法寶,這是要借機想獨自逃跑嗎?
自己可是都將法寶拿出來,大家一起共同避難了。對方竟然還有著這種自私的想法,這也太陰險無恥了。
李言見狀,臉色不變中,已在翻手之間,就將兩枚傳音玉簡,用法力托到了地麵之上,而後看了賈富貴一眼。
「這些玉簡隨便你們用不用,我如果身上有逃脫的法寶,早就與東霖道友直接飛離了。
反正就連化神修士,也是不敢進入‘化骨風地帶的,何苦還要在這裡躲避,與道友不斷的商議。
我現在出去,我說要走的時候,你最好放開禁製不要阻攔,這樣,我們還能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李言話說到這裡後,就已轉身向著房門走去,後麵所要表達的意思,也就不再說出了,想來這二人當然知道他會做什麼了。
如果阻攔他的話,他真的會翻臉。他一定要趁著沒被賀姓老嫗盯上之前,尋找出逃生的可能。
賈富貴就感覺李言剛才那一眼掃來後,他的內心無來由的就是一顫,他竟有一種被絕世凶獸盯上的感覺。
一股極度危險的心悸感,頃刻間從他的心底升起,這讓賈富貴竟然不由自主的避開了對方目光,同時心中駭然。
「他不是元嬰中期境界嗎?」
自己可是元嬰後期,竟然在對方一眼之下,生不起半點的反抗之心,這種感覺讓賈富貴立即想到了一些東西。
他們宗門也得到過這位「破軍門」李長老的信息,一擊就擊殺元嬰後期的莽岩,但分析後是陰險的上官天闕設伏的結果。
可是在此刻,他竟然有一種覺得理應如此的感受。
李言走到房門後,就停了下來,甚至一直用後背對著二人,然後就開始傾聽外麵的動靜。
東霖庭月則是從李言突然間的冷漠,感覺到了一種對生命的漠視,對麵的李言刹那間,竟變得十分陌生起來,仿佛與之前判若兩人。
根本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少言寡言,偶爾與自己微笑輕語之人,瞬間就像是失去了所有情感,森寒如冰。
「家族綜合他的種種表現,大長老卻說那兩名麵具血袍人,可能已死在這人手中。
否則,以他對上官天闕的了解,對方有多少手段,他還是大概清楚的。
而且,自己那一次坊市之行,後麵劉懷古的追殺竟然再無出現,既然要殺死他們三人,怎麼可能會讓他們輕鬆逃離。
在東霖家族後麵打聽消息中,劉懷古竟然失蹤了?
而且,李言此人出現在‘破軍門又是那樣的突兀,如果那一次結果,一切都如大長老推測那樣,足可見此人戰力之強。
這樣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強大修士,讓大長老懷疑李言此人,極有可能是一名下界飛升修士,難道他真是來自下界……」
東霖庭月心中各種思緒湧上心頭,不由想起了大長老關於對此人的分析,隻是當初她不並相信李言能如此厲害罷了。
李言此時突然間的強硬表現,的確有一種亡命之徒的樣子,這與一些描述中下界飛升修士,很是類似。
「李道友有幾成把握,在出去之後,不立即被對方發現?」
賈富貴雖然被李言看得心中發毛,但為了保命,還是追問了一句。
「一半!」
李言回答得也很簡短,賈富貴這是擔心自己一露頭,就被抓住,從而暴露了這裡。
賈富貴一時間,也沉默了下去,並沒有接李言的話,他是心悸對方,但並不是就怕了李言。
他已經在思索自己稍後的計劃了。
他在想一旦李言被人擒住時,這邊就要立即冒險轉移,頭頂上的「迷尾翎」不是一旦施展後,就不能移動的。
這是一件法寶,而不是陣法,隻是移動的時候,會出現氣息波動,露出破綻,那般做法也是相當危險的。
不過,真是到了那一步時,動手搜李言魂的,十之八九就是賀
姓的老嫗了。
那般情況下,她的注意力就會放在搜魂上,賈富貴覺得還是可以有機會的。
隻是如何快速移動「迷尾翎」離開這裡,移動多遠?讓自己二人躲到其他地方,這就要把握尺度了。
快速思索中,他終是覺得此時犯不著與李言對嗆了。
又是七息後。
「轟!」
又一聲巨響驚天動地,讓整個巨舟都顫抖了一下,而後幾道嘶吼聲衝天而起,其中還包括一道尖銳的女子聲音,充斥著濃濃的怨毒和不甘。
「賈道友,打開禁製!」
就在此時,李言急促對賈富貴開口。
賈富貴似知道李言就是在等這一刻一樣,手中法訣一掐,李言前方就有了輕微的空間扭曲。
李言根本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在感應到賈富貴掐動法訣的同時,就已是一步邁出。
就在他跨出腳步的瞬間,他身上的氣息再一次迅速下降,同時體表也有黑光急速一閃,而當他踏出了房門的刹那,整個人竟然就憑空消失了。
李言此刻再也不顧暴露功法,「潛行夜藏」和「潮落」同時運行,讓他瞬間就變成了一片虛無。
就在李言一步踏入那片扭曲空間的同時,賈富貴手中法訣瞬間收回,他甚至都還來不及看清李言。
這一切都隻發生了不到半息,而他的額頭上,瞬間就出現了大量的汗水,心臟幾乎從胸口跳了出來。
他不光擔心這裡波動會被人發覺,他更擔心李言出去的瞬間,就被老嫗鎖定了,那樣他隻能希望李言多堅持幾息,自己好快速離開這個房間。
李言選擇的時機,正是「血燈宗」那三名修士,在陣法禁製被破除時,刹那衝出,拚死交手的最激烈時刻。
此時,甲板上術法破空呼嘯,聲震四方,就連正在探查一個房間的賀姓老嫗,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
賈富貴則是全身心都放在了控製「迷尾翎」上,下一刻,甲板上的所有的喝斥和拚死嘶叫聲,似乎都離他遠去了。
而在他的神識中,李言就在那一步中,消失了!
而他的心神也緊張到了極點,也立即就看向賀姓老嫗過去的方向。
賀姓老嫗果然從一個房間內走出,對於他們這裡,卻是渾然不知的模樣,正用冰冷的目光,看向另一側垂死掙紮的三人。
她還是想確認這裡每一個死亡的人!
又是數息後,賈富貴心中終是一鬆,那些爆裂聲,再次如潮湧一般,灌入了他的腦海。
他這才發現東霖庭月呆呆地看著門外,而李言早已沒有了蹤跡。
「這……這是什麼法寶!」
賈富貴不由呼吸急促起來。
這時的他才反應過來,李言消失得太快了,這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種可以隨身移動,遮掩到他都察覺不出一點氣息的法寶,他是聽說過的,但是從未見過。
他可是一名生意人,對於這種法寶的珍貴,知道的更加清楚,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李言身上佩戴了法寶,而非是施展了什麼秘術。
在他看來,這種瞬間能在自己神識中,就消失一切氣息,沒有一點逸散的,隻能是法寶造成。
他並不相信同階修士中,能有人在自己神識鎖定後,還能突兀的消失。
東霖庭月在聽到李言讓打開禁製的刹那,一雙玉掌手心,已是沁出了大片的汗水,她不知是阻止,還是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賀姓老嫗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座無法撼動的山嶽,除了畏懼,已失去了反抗之心。
就在她害怕和無措時,突然她竟也忽略了甲板
上的最後慘烈廝殺,整個人也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出神。
「消失……消失了?」
李言在踏出房間的刹那,人就已快速滑向了舟首位置,而舟尾的鬥法隻在三息間,一切都歸於了一片平靜。
整個甲板上,隻還有殘留的術法波動,還在減弱中,發出一些轟鳴餘音,震的周邊空氣跟隨發出隆隆之聲。
那三名「血燈宗」修士,最終也沒能堅持太久的時間,終是在禁製破除的瞬間,不顧一切的怒罵和悲憤中,拚死衝了出來。
接著,迎接他們的就是十八名元嬰修士,鋪天蓋地的攻擊,如果不是這艘巨舟乃是經過特殊煉製的,可能整個舟身都早已被打的四分五裂了。
三名「血燈宗」修士在衝出房門後,甚至沒能衝出五丈距離,便淹沒在了衝天的轟鳴聲中。
最後,就連他們身上的儲物戒指都未能留下,屍骨無存,十八名元嬰修士的出手,就是化神修士也未必願意去硬接。
直到此時,賀姓老嫗的陰鬱聲音這才傳了出來。
「你們六人一組,一組自舟尾房間開始搜索,另外兩組將甲板從舟尾向舟首,仔仔細細搜尋一遍,重點是探查幻陣類的遮掩。
將能用的探查的方式,都用出來,還有三名‘血燈宗修士隱匿了起來!」
賀姓老嫗並沒有因為殺了最後幾名企圖防禦的修士,而感到半點高興,剛才她搜了兩個房間,依舊還是沒能發現對方。
這讓她的內心,已是極為憤怒,自己隻是下來殺一些元嬰修士而已,竟然到了現在,還有人能活著。
如果讓上麵的袁姓女修知曉後,必定會在心中譏笑自己無能。此事傳到「煉心穀」耳中,更顯得自己在此行中一無是處。
她這時又仔細想了一遍,是不是因自己一人出現在一層時,就引起了三名「血燈宗」弟子的猜忌。
而那時他們應該已沒有時間再逃走,極大可能就是趁人多眼雜時,他們恰好又處在隊伍後方,於是就地在附近隱匿了行蹤。
也就是說這些人並非進入了房間,而就是一直隱匿在甲板上。
「最近工作又忙了,不能長時間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