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舟第二層上,一排房間橫向展開,卻隻有五間,每個房間都有百丈之巨。
以衝陽子為首的五人,在第二層甲板上略又交談了幾句後,眼看陳星山等四人,根本就是相互提防,且不時言語交鋒。
衝陽子則是微微一笑,告辭一聲後,率先進入了中間那處房間。
其餘四人也見衝陽子離去,彼此之間看了一眼後,或是發出一聲冷哼,或是冷冷掃視對方一眼後,也都各自轉身離去了。
此舟乃是「純陽堂」所建的一件特殊法寶,操縱控製全在衝陽子身上。
而他除非是在必要時,才會親自控製飛舟,做一些特殊控製之外,日常隻需在房間內,感應巨舟防禦沒有問題就行了。
在通往「大無果」樹區域的一路上,這裡最可怕的就是漫天無儘的「化骨風」,隻要防禦住了此風,這裡又沒有妖獸可以生存的,倒也是沒有了其它的危險。
當初「血燈宗」四家共同探索秘境時,乃是從其它方向,一點點進入探查挖掘,才最後進入了「大無果」樹所在區域。
在發現「大無果」樹所在區域後,「純陽堂」便規定了如今的分配方式,於是將通往「大無果」樹區域其它方向,全部以陣法封死。
隻保留了這一個進入方式,就是煉虛修士也無法輕易進入的道路,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大無果」,不能被他人隨意采摘,必須按年限開啟。
而且是在「純陽堂」采摘後,才能從這條唯一通道進入,進行搶奪戰。
於是,發著藍光的巨舟以驚人的速度,一路破沙衝風中,向著秘境深處飛馳而去,在漫天風沙狂卷中,顯得是那麼的孤寂,甚至是有些無助的感覺……
一處房間內,此刻的李言並沒有盤膝打坐,而是躺在床上,雙手屈於腦後,頭枕著手臂,正看著房頂怔怔的出神。
他又將所有人的資料看了一遍後,甚至包括幾名化神修士的一些信息,期望找到每個人功法上的弱點。
此刻,他在內心中正不斷盤算著後麵的事情。
他這一次來,當然是想得到「大無果」的,而這裡最關鍵的,就是任煙雨說的那句話。
「搶奪中,當然會出現果實損毀的事情……」
這就是一個契機,李言身負「土斑」,他並不怕對方查驗所有明麵上的儲物法寶。
他這件法寶可是合體修士煉製的,而「純陽堂」最高修為之人才是煉虛境,他們能煉製出本境界法寶,都已算是稀奇了。
何況,如果猜得沒錯的話,自己的儲物戒指,最終應該是由陳星山檢查的,最後由衝陽子複查。
而化神修士對「土斑」的威脅,他在遺落大陸時就已經清楚了,九成九構不成威脅。
因此,藏起「大無果」李言並不擔心被查出來,但是如何能接觸到「大無果」,那才是關鍵。
隻是那個時候,凡是接觸「大無果」的人,肯定是所有人關注的核心。
那麼多雙眼睛、又是在神識重重交叉之下,李言總不能直接讓一枚「大無果」消失吧?
李言在這裡已想了很久了,還是沒有一個萬全之策,如果隻有一名化神修士,他覺得還能施展一些障眼法。
像類似施展幻毒引響對方一些意識,來遮掩自己的動作等等。
但是這裡可是有五名化神修士,而且還有那不會出手的衝陽子在一側,都不知道對方到時,會站在何處觀戰,那才是所謂的「旁觀者」清了。
「好像很難有可乘之機,看來這一切,隻能是到時再見機行事了,實在不行,那就助陳星山得到‘大無果,最後得到極品靈石!
隻是也要防
著對方落井下石,‘血燈宗是否像東霖家族大長老猜測的那樣,還真的難說,一不小心再與虎謀皮,那可就真是失算了……」
李言將各種可能,都在心中翻來覆去地想了又想後,最終也隻有了不是計劃的初步計劃。
即便是到時幫對方搶奪「大無果」,他肯定也不會是第一時間衝上去,那無疑就是拉所有敵人的仇恨。
而此時,每個房間內或是有人聚集,悄悄商議著事情;或是閉目打坐,讓自己在大戰來臨前,保持著巔峰狀態;也有不少人,正同樣研究著李言他們的資料。
時間飛逝,很快就過去了八日!
八日中,一層甲板上隻在偶爾間,才會有幾名修士的身影出現,這些人要麼是相識之人,聚在一起閒敘,要麼就是出來看看舟外是否有所變化。
但巨舟之外,除了不斷閃爍的藍光之外,就是傳來各種撞擊的古怪聲音,讓人有一種被隔絕於世,孤立無援的感覺。
好在這裡的時辰與外界應該是相同的,也有著白天與黑夜,讓舟內修士可以準確的判斷出,已經過去的時間。
隨著一天夜幕的再次來臨,第二層一個房間內,正在閉目修煉的衝陽子,突然睜開了雙目,他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遠處的房門。
此時,他感應到有人正向著他房門靠近。
「她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
衝陽子不由皺了皺眉,他身為這一次的監官,還是儘量減少單獨與任何一方接觸的好。
而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道有些媚意的聲音。
「衝陽子道友,不知能否與妾身談上幾句。」
在衝陽子神識之中,就在他的門口,出現了一個黑紗蒙麵,體態曼妙的豐腴女子,正是「天山園」的那名化神修士。
「哦?原來是袁道友,請進!」
衝陽子雖然不願單獨與人會麵,但對方也是一名化神修士,而且境界與自己一樣,都是隻差一步就會踏入煉虛境的存在,倒也不好直接拒絕了。
雖然一會房間內隻是孤男寡女,且袁姓女修更是長得國色天香,但是衝陽子自覺君子坦蕩蕩,他也不打算將房內情況遮掩起來。
他神識掃過其他三個房間,也不見有人出來,隻能作罷,便想看看對方究竟找自己有何事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房門已然大開,而後一身半透明黑紗遮體,若隱若現中,露出如雪肌膚的曼妙女子,風擺荷葉中走了進來。
她雖然麵罩黑紗,可是一對美眸卻是如星辰點綴,款款走來,猶若是黑夜中的一株妖異綻放的幽蘭。
身上散發著一種如蘭似麝的香味,竟給人一種處子誘人的清香,讓人不自主就會沉迷其中。
對方在衝陽子平靜目光注視之下,很快就走到了前方五餘丈處,而後就停了下來,黑色裙擺拖地中,更顯得她似一株幽蘭般,亭亭而立。
「袁道友,不知有什麼事情,還要親自過來一趟!」
衝陽子見對方站定後,便開口詢問,而且他也沒有將房門關閉,更沒有開啟陣法禁製。
袁姓女修回頭看了看大敞的大門後,眼中露出了一絲類似幽怨的表情,隨後就換成了一絲猶豫之色。
她就在衝陽子沒有任何表情注視之下,袁姓女發修也將神識散出,發現另外三個房間依舊禁製開啟,似並沒有人注意到這裡。
她這才轉回頭來,看向一直盯著自己的衝陽子,隨後就采用了傳音。
「妾身前來這裡,乃是在此次從宗門出來之前,宗門打聽到一些事情,本來此事應該是在‘純陽堂我們聚集時,就要說出來的。
但手中卻是沒有坐實的證據,故而還是不敢亂說的,但思慮了幾天後,妾身還是越發覺得心中隱隱不安,故而才深夜前來拜訪道友……」
袁姓女修說到這裡後,語速頓了一頓,一副有些猶豫不覺的樣子。
衝陽子見狀,眉頭皺了皺,他並沒有傳音,而就是直接開口問詢。
「袁道友,請直言!」
袁姓女修點了點頭,依舊傳音說道。
「我覺得‘血燈宗有問題……」
她剛了這句話後,衝陽子的目光立即陰冷了下來,他不喜歡這種無證據,背後說人壞話,而又故作神秘之事。
對方這就是想在自己心中種下一根刺,一根對「血燈宗」不好的利刺。
但他也沒有追問,就是目光幽冷的盯著對方,他倒要看對方能說出些什麼話來。
袁姓女修當然看出衝陽子的不滿,她也同樣看著對方,星辰般美眸中帶上了認真之色。
「我知道這樣說,你會懷疑我彆有目的,但是這幾日我考慮了之後,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道友。
陳星山可能帶了什麼至寶在身,這一次有可能會毀了‘大無果樹。之所以有這種判斷,乃是我們得到過一些關於‘血燈宗的消息。
這些年來,‘血燈宗所轄區域的元嬰後期修士,幾乎無一人化神成功。據說是有人在暗中破壞那些人化神成功,而‘血燈宗卻像是根本不知道一樣。
這一點,與我們一次意外從‘煉心穀弟子搜魂中,得到的一些消息有些相似。
他們有一份計劃,就是暗中對‘純陽堂下屬宗門下手,那樣既不會引起‘純陽堂本身的注意,而又能從下方斷了他們的根基。
而那人記憶中,還有針對破壞‘大無果樹的計劃,也是想讓‘純陽堂少了化神晉級煉虛的幾率……」
「你是說‘血燈宗投靠了‘煉心穀?」
衝陽子眼中幽光微散,眉頭再次一皺,「煉心穀」可是「純陽堂」的一大勁敵,但他並不相信袁姓女修所言。
隻是想到對方話中一些東西,便也是心神微動。
這些年來,像「天山園」、「伏靈山莊」所轄的宗門,可是有修士晉級化神成功的,但「血燈宗」下屬宗門,好像還真的沒有一人晉級化神。
他當然是知道像上官天闕等人存在的,這些人可都是老牌元嬰後期修士了,而且都有一定幾率能突破成功,可真的是一個人都未能突破晉升。
「我並不確定,所以在‘純陽堂時,也不敢輕易說出!
隻是覺得說出此事後,我們後麵在進入‘大無果樹區域後,還希望道友能多加注意對方的舉動!」
袁姓女修發出了一聲苦笑。
「那還有彆的事情嗎?」
衝陽子思索了一下後,隻是點了點頭。
「就是這些,既然話已帶到,那妾身便告辭了!」
袁姓女修又轉頭看了一眼,後方沒有關閉的大門,向著衝陽子略一欠身後,隨即就飄然離去了。
待送走袁姓女修後,衝陽子大袖一揮,大門這才再次關閉。
同時,他順帶大袖一卷一揚,房內留下的那股如蘭似麝的香味,也在一卷之下,衝向了房頂,繼而消失在了陣法之中。
直到此時,衝陽子才放開了呼吸。
他這種數千年的老怪,防人之心早已深入骨髓,隻要不是自己是親近之人,從來不會放鬆任何的警惕。
袁姓女修身上的體香太誘人了,這讓衝陽子不得不小心,所以直接就閉了呼吸。
他能活現在,當然不僅僅隻是修為高超的緣故,更多是因他的一向小心謹慎。
法力全身運轉一圈後,發現沒有任何問題,衝陽子這才放下心來,隨即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煉心穀」可是「純陽堂」的大敵,若是真的收買了自己一方的下屬宗門,那還真是有一種釜底抽薪的感覺了。
「‘血燈宗和‘天山園一直還算關係不錯的,不像與其他兩家的關係,‘天山園能提供的這條消息,難道真得不是故意針對?
這消息雖然不太可能,但還真的需要後麵搶奪中,多觀察一下‘血燈宗了……」
衝陽子心中念頭飛轉。而就在他思索中,突然神情猛地一怔,臉色頓時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