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東西?他們到底都是些什麼人?」
短發皂袍大漢心中大驚,他感應到的那片虛無空間,給他一種可能一旦進去,就再也無法出來的心驚肉跳感覺。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恐懼,心中頃刻升出了一個念頭,那名女尼和李言來頭極大,他們施展的手段,自己都是聞所未聞。
本來自己覺得來此立威後,可以輕輕鬆鬆製服和屠戮這些人,可最後,卻變成了一動手,就處處被人牽製,他從沒遇見過這樣的元嬰修士。
事到如今,竟然他自己都有了一種生死危機之感,這已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望著數十丈外,被自己溝通「土斑」後,卻隻扯入小半截身體的短發皂袍大漢,這時的李言,神識中不斷傳來了陣陣萬箭穿心般,無比的刺痛之感。
瘋狂運轉神識這下,他的意識海都要崩潰了……
這是他的設下的一係列手段,短發皂袍大漢顯然是不會善罷乾休了。
李言已拚著有可能暴露「土斑」的存在,在乾擾對方身邊五行規則後,讓短發皂袍大漢出現短暫的法力削弱,而後,直接近身將其收入「土斑」之中。
隻要對方進入到那裡之後,以自己如今元嬰後期大修士的修為,再配合可以任意控製「土斑」力量之下,李言有七成把握是可以將其斬殺的。
到了那裡,所有的五行力量,根本不會再聽短發皂袍大漢的,他能發揮的戰力能有三成就不錯了。
而且李言甚至打算,在對方進入的刹那,就將數種劇毒直接拍在他的身上,那一瞬間,對方還在傳送中,絕對是躲無可躲。
即便是不行,李言也能隔離出一片空間,生生將其困在裡麵,直到困死他,李言根本不會再放他出來,那種蠢事可不是他能做出來的。
但是計劃就是計劃,前麵施展「五行亂披風」,雖然隻是修煉到了入門級,還真的影響到了對方周邊的規則之力。
可是,後麵再借機想牽對方進入「土斑」之中,李言卻是估算錯誤了,他還是小瞧了一位化神修士的可怕。
短發皂袍大漢的反應,快過了李言的攝取速度,一發覺不對之下,立即將自己釘在了原地。
倉促間,隻有腿部進入了那片令他心悸的虛無空間中,他就在幾十丈外與那恐怖的吸力抗衡,並沒有像李言想像般進入「土斑」。
李言由於剛剛施展「五行亂披風」,意識海就已受到了反噬,這時,他的意識海已痛到意識開始模糊了。
但再也無法拖動對方一絲一毫,李言知道,自己的計劃失敗了。
他不是神,他隻能謀定而後動,卻無法做到每次計劃都能成功。
李言發覺自己無法完成計劃後,就立即放棄了牽引對方的想法,頃刻間散了「土斑」入口的同時,他的身體再次暴退。
但他心細如發,在原先「土斑」入口出現的位置,瞬間就出現了一道頗大的空間裂縫,以迷惑對方。
就在短發皂袍大漢心中駭然,正欲揮手攻擊李言時,突然那股吸力就消失了,他的「失去」的雙腿也重新露了出來。
而在他的前方,一個巨大空間裂縫,正如一張巨口快速的合攏。
「這是什麼術法,到底是什麼術法……」
短發皂袍大漢此時,心中已然急欲抓狂了,差點就進入了那處空間,那裡傳出的心悸感,讓他依舊感到後怕。
李言對自己發起的攻擊,根本不是他所預料的那些,虧自己還在處處小心,不讓對方接觸到自己的肉身,以為對方要施毒。
雖然他自信,一名元嬰修士的劇毒對他造不成傷害,但他當然
不願去嘗試。
李言發動的幾次攻擊,都是十分的詭異,讓他一次次陷入了被動之中,甚至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神魂攻擊、自己周邊的五行規則之力莫名甚妙的混亂,剛才他又是怎麼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開了一道空間裂縫的。
此刻他被李言層出不窮,可以威脅到自己的手段,弄的心中竟然產生出了驚懼之感。
李言已已飛出千丈之外,他的意識海、神魂中,一陣陣痛入骨髓的狂潮襲來,讓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抖。
對於一名高出自己一個大境界的修士施法,對方法力太深厚了,他受到了嚴重的反噬,他知道自己短時間內,是不能再動用「五行亂披風」了。
那樣會讓自己意識海,有極大可能出現崩潰、碎裂。
李言這一次的戰績,雖然未能真正成功,但此事若是說出去的話,估計不知會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元嬰戰化神,讓化神修士差點入了圈套送命。
就在李言後退中,短發皂袍大漢也衝出了那片五行混亂的區域,他此刻雖然心驚紅音和李言的神秘,但同時也看出了二人的此刻狀態,正在急劇下滑。
他基本可以確定,二人之前的那種狂猛彪悍,十之八九是無法再繼續了。
「好好好,沒想到天黎族中藏龍臥虎,真是小看你們了,再接我一擊!」
短發皂袍大漢臉色鐵青,遠處的萬青舍早已是目瞪口呆,向來如萬古堅冰的劍心,在一次次震撼中,已然出現了破碎。
「劍,不是世間最強的攻擊,最利的殺人器嗎……」
在萬青舍心中,一個個無法置信的念頭湧出,這讓他的信心都出現了傾斜。
他萬萬沒想到,天黎族竟然強悍到了這種地步,自己師尊出手,非但沒能拿下對方,而且還毀了四把飛劍。
直到此刻,剩餘的五把飛劍才又重新回到師尊身前。
雖然他無法具體知道師尊剛才經曆了什麼,但飛劍被毀,以及師尊一副鐵青的臉色,已然說明了一切。
「我當初來了天黎族後,竟然還覺得沒了大祭祀的他們,隻是一群土雞瓦狗,還主動去招惹李言……」
一想到自己曾經驕傲般的來此,目空一切的模樣。
萬青舍此刻心中就生起了後怕,他自覺自己能越階戰鬥以來,便覺得可以縱橫天下,同階中,又有幾人能放在他的眼中。
可是今天一看之下,這幾人才是真正的悍勇強者,麵對化神修士,竟然還敢悍然出手,當初自己真是不知命長了。
對比自己在師尊麵前時,對方動動小指,都能輕易要了自己的小命。
紅音幾人剛剛將對方飛劍擊退,才將身形穩在空中,紅音遠遠看到李言出手後,她的麵色也是變得越發凝重起來了。
「劍修戰力不能以常理推之!」
之前,她也覺得自己借用一些規則之力下,纏住一名化神初期的修士,還是能撐住一小段時間的。
但劍修的攻擊犀利程度,還是超出了她的預料,不是她以前沒遇見過劍修,而是她對自己如今的實力把握不是太準。
隨著短發皂袍大漢這一聲怒吼,方圓萬裡之內,再次天地變色。
刹那間,從四麵八方湧出了陣陣冷冽寒風,風雲聚會而來,翻湧中,層層疊疊就壓在了眾人的頭頂。
整片天地已是飛沙走石,數人才能合抱過來的一棵棵參天巨樹,在狂風中也發出了「哢哢哢……」聲音。
枝葉狂舞,勉強維持中,已是紛紛折斷飛起,砸向遠處……
天地間昏暗一片,短發皂袍大漢的衣
袍在寒風中獵獵作響,召回的五柄飛劍,刹那變成了四柄,隻是四柄飛劍都變成了門板般大小。
「斬!」
短發皂袍大漢嘴唇微動之間,一道聲音竟不似他發出一般,自九天陰雲密布中,擴散而出,震蕩四方,如同在天空中閃出了一聲巨雷!
隨著這一聲發出,四道閃電般的劍光一閃,再次劈向了四人的頭頂。
而就在聲音響起的刹那,大長老臉色一變,一個閃身就已到了雁三的身邊,而後對著他的身體,就是一腳踢出。
「快退!」
雁三心中一驚時,大長老的腿風已掃中了他,
他隻感覺一股柔和的大力襲來,頓時明白了大長老的意思。
自己已然重傷,實力又是這裡最弱的,接下來的這一劍,他肯定是無法再接下了。
他反應也是極快,電光火石間,身體就已騰空而起,借著一位元嬰後期大修士的一腿力量,瞬間就出去了數千裡。
隻是,最後他看向大長老的這一眼,一向冰寒的眼中,有了一種䁔意,他二人相殺了太多太久的歲月,誰又能想到有今日的一幕。
大長老此刻卻是已然顧不了這麼多了,本來斬向雁三的一劍,就到了他的頭頂。
他知道雁三的重要性,天黎族這邊自己死都可以,但雁三死了,天黎族剛剛出現的和平就真的沒有了。
大長老身體向著一側急退中,體表再次浮現了一頭窮奇虛影,這道虛影下一刻,就附著在了大長老的體表之上。
刹那有道道光芒亮起的同時,一件半透明的鎧甲瞬間形成,同時一頂猙獰的窮奇的獸首頭盔,瞬間就罩在了他的頭顱之上。
四肢、胸腹、後背上,也出現了道道帶著紅色獸紋的護甲。
在這一刻,大長老的氣勢節節攀升,竟然瞬間就超越了後期大修士的境界,隱隱達到了化神初期的模樣。
而在下方大陣中,龔山河幾名元嬰也是臉色猛的一變。
「真靈鎧甲!」
「大長老動用了秘術!」
幾人心中駭然時,臉上更是出現了莫名的悲涼。
「真靈鎧甲」是在「窮奇煉獄術」第六層修煉到圓滿,隱約碰觸到第七層時的一種功法。
它需要借用一名元嬰後期修士的元嬰嬰火之力,以燃燒元嬰為代價,能爆發出幾乎等同於化神初期的威力,但最多隻有五息。
之後,元嬰就會開始迅速枯萎,直到境界不斷掉落,最終死亡。
這是化神以下,天黎族最強的兩種攻擊手段之一,還有一種術法,是以數名元嬰修士的肉身為血祭,一種恐怖的大巫術。
那種情況下,一次性就會隕落數名元嬰修士,但威力更大,是天黎族在沒有大祭祀之下的終極手段,目前三長老也是可以施展出來。
顯然,大長老並不願意使出那一種攻擊,那是幾乎滅族式的最強一擊。
不過他也能猜出來,如果自己三人最終都無法阻擋薛龍子的腳步,三長老絕對會發出那滅族式的一擊。
他使用的這種方法,隻有他自己會受到反噬,或者死亡,他不想李言、紅音,還有族人死亡。
不遠處的李言,在看到大長老體表刹那浮現的赤紅猙獰鎧甲後,他也是心中一驚。
【鑒於大環境如此,
如今他的「窮奇煉獄術」,還沒有修煉到即將突破第七層的地步,但是「真靈鎧甲」他已然看過法訣,對此術自是知曉的。
但此時,他也根本沒有多餘時間思考,一柄門
板大小的巨劍,挾天地之威也已到了他的頭頂。
李言正想再次施展「風衝天」時,卻感受到自己周邊百裡,猶如陷入了一片沼澤之中,竟然再想避開也是來不及了。
但他還是在瘋狂運轉法力中,斜斜避開了劍鋒,隻是巨劍帶出的劍氣,刹那間,讓李言的護體靈光出現了道道裂紋……
另一側的紅音,亦是同樣如此。
但她卻是手持紅芒長槍,頃刻間刺出了上萬槍,整片空間中,刹那出現了一個個隻有成頭大小的坦胸彌勒佛。
這些坦胸彌勒佛,一個個笑臉開懷中,如蝴蝶一般在空中飛舞,組成了一道佛牆,將下方的紅音護住。
巨劍一劈之下,那些彌勒佛頓時一個個炸裂開來,但本來寒光森森的巨劍之上,卻出現了一道道厚重的金光包裹。
隨之,巨劍竟然開始滴出了金水,似在融化一般。
隨著那些彌勒佛的爆開,雙手持槍的紅音,身形也以一種驚人的速度不斷後退,
似每爆開一尊彌勒佛,她就要承受一次撞擊一樣,後退中不斷卸力。